安格爾是一名出色的偵探,亨榭爾附近幾乎所有的不尋常案件都是他參與偵破的,但這並非意味著他的智慧如何高超,只是因為安格爾生來就具有常人不具備的一項特質——極其敏銳的洞察力。

因為這種奇異的天賦,巨大名利的同時和數不盡的財富一併向他湧來,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的些許劃痕給他平添了幾分滄桑和奇異的魅力。

和往常一樣,安格爾在享受著早間咖啡,這時,報紙上刊登的位於西境的洛格希爾小鎮上,一樁離奇的命案的吸引了安格爾的目光。

“查爾斯,收拾一下,這個案子似乎有點不同尋常,看來我們必須得親自跑一趟了。”

安格爾一隻手拿著菸斗,另一只手拿著一份報紙,仔細地閱讀著上面所記錄的事情,多年來的探案生涯讓他的偵探嗅覺比狗還要靈敏,他知道,有意思的事情來了,隨後他拿著報紙起身,背著手踱步到窗戶邊上,他看著外邊濃厚的霧氣,對著已經沾染上些許灰塵的玻璃吐出一個菸圈,像是在沉思著什麼。

不多時,他的助理查爾斯提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公文包,站到了安格爾身後。

“先生,我們可以出發了。”

安格爾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隨後他把菸斗咬在嘴裡,順手披上一件門口掛著大衣,便帶著查爾斯離開了,而他坐過的沙發前,一盞咖啡仍舊在緩緩冒著熱氣。

“嘿查爾斯,這事保不準只有我們能搞定,難道你還能指望那幫整天在辦公室喝茶玩女人的警察?”

安格爾在車上對這些所謂的警察並不感冒。

“您說得對先生。”

“那麼你覺得這件事情的疑點有幾處?”

安格爾叼著菸斗,手上握著方向盤熟練地把車開過連綿不斷的彎道公路,路面上些許的積雪和周圍的霧氣絲毫不影響他敏銳的視覺。

查爾斯眼神明顯頓了頓,一副考慮措辭的樣子。

“先生,我認為最大的疑點就是‘丈夫就是犯人’這個點。”

“每天只知道酗酒的丈夫,常常夜不歸宿,第二天當他拿著酒瓶回到家的時候,自己的妻子卻已經死了。”

“雖然他本人有暴力傾向,常常毆打妻子,但是從未發生過失手殺人的情況。”

查爾斯說著拿出公文包中的一份屍檢報告,繼續說道。

“因為雖然從死者身上找到了被毆打後的淤青,但是這些傷痕,根本不會致死,不過急於結案的警察卻強行把罪名推給一個無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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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爾聽著查爾斯的論調,張嘴吐出一個菸圈。

“然而目前只有這個解釋不是嗎?”

車子行駛的速度並不快,直到臨近正午的時候,安格爾一行人才堪堪來到洛格希爾,或許是因為最近命案的緣故,整個小鎮籠罩在一層沉重的氣氛當中,天空的太陽似乎也比平時暗淡幾分。

“先生。”

查爾斯搓著因為寒冷而凍僵的雙手,不斷地用嘴向手上吐著熱氣,試圖讓自己的手儘快舒展開來。

“這裡可比亨榭爾要冷多了,快上車,我們還有一小段路要走。”

安格爾拍拍查爾斯的肩膀,重新發動了車子,這個小鎮上只有一個酒館,看著不遠處“bar”的字牌,安格爾駕車緩緩駛了過去。

小鎮路上的行人非常稀少,人們大都神色匆匆,就在這時,一名包裹地極為嚴實的人從安格爾他們的車子旁邊快步走過。

“喂老兄,向你打聽個事情!”

安格爾探出一個腦袋,衝著年輕人喊道,然而意外的是,年輕人並沒有回應他,反而加快自己的步子,很快,他就消失在風雪當中。

安格爾只得作罷。

“查爾斯,你有沒有發現,雪越來越大了?”

車內的查爾斯抱著公文包瑟瑟發抖,牙齒不斷地打顫。

“是...是的...先生,而且...比剛剛來時更...冷了,這不正常。”

安格爾自然也察覺到了氣候的變化,今天看來是沒法調查了,只能先在這家酒吧暫時安頓下來,明天等天氣好轉再去瞭解情況。

他望著身邊亮著黃色燈光的酒吧,把車子隨意停在路邊,和查爾斯一起下車走了進去。

酒館內空間不是很大,一個暖爐支稜在房子中間佔據了不少地方,老舊的木質旋梯在一旁的牆邊上延伸到二樓的黑暗當中,整個酒吧透漏著一股年代改,但是並不顯得破敗,這應該是酒館主人精心打理的緣故,甚至就連高處的牆角都沒有蜘蛛網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兇殺案的關係,平日裡應當是熱鬧非凡的酒館,此刻竟然只有寥寥幾個人在角落喝著酒,不知道聊著什麼話題,有點暗淡的燈光沒法照亮酒館的每個角落,這一切的佈景給安格爾一種怪異的不安感,一絲陰霾漸漸籠罩在安格爾的臉上。

查爾斯則是趕忙圍到暖爐旁,一邊搓手一邊烤火,原本酒館內竊竊私語的聲音在安格爾二人來到小鎮之後,就彷彿消失了一般了,陰影中圍坐著喝酒的幾人抬起頭來,雖然他們的臉籠罩在陰影裡,看不清表情,但是安格爾知道,他們就是在看著自己。

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但是又說不出來有任何值得警惕的地方,安格爾把菸斗放在嘴裡深吸一口,這才好受一些,當他回頭望去的時候,酒館的幾個人似乎重新低下了頭,酒館內也變得亮堂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查理斯已經走到了酒侍旁,他拿著要住宿的錢,正從懷裡摸出來準備遞給酒館老闆,酒館內的聲音很大,完全不同於自己剛剛進來時感受到的光景。

“是錯覺麼?”

安格爾喃喃自語,那種尖銳的不安感,此刻竟是一點兒也沒有了,他看了看酒館天花板上垂釣的絲帶和牆壁上的老式唱片,搖了搖頭。

“先生,樓上拐角盡頭,就是您的房間了,這是鑰匙,請您拿好。”

酒侍遞過來一個鏽跡斑斑的鐵鑰匙,環扣上的鐵鏽有種好像被鮮血盡染過的色澤,在溫暖的酒館裡,異常冰冷的鑰匙被安格爾拿著手心,溫度的反差幾乎讓安格爾沒有拿穩手中的鑰匙。

“先生,您今天哪裡不舒服嗎?”

查爾斯注意到了安格爾的微微顫抖的手,過了這麼久,想來早已經驅散了寒冷,再說了安格爾先生並不是一個怕冷的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

安格爾沒有理會查爾斯,反而是盯著酒侍,自從來到這個小鎮,那種揮之不去的感覺就一直在他心頭縈繞不去,強烈的不安感僅僅散去了一瞬,卻在自己拿到鑰匙的時候,再度襲來,初來乍到的安格爾只感覺有張大網在向著他鋪開,各種各樣的看似毫無關聯的事件,在安格爾的感覺當中似乎有個關鍵點正在將他們串聯在一起。

酒侍有些奇怪地看著安格爾,出於禮貌,他並沒有直接詢問對方,反而回身倒了兩大杯麥芽酒拿到木質前臺上,酒杯和桌臺相碰,發出“咚咚”兩聲聲響。

“請用先生,這樣的天氣我們這邊並不多見,聽您口音,您應該是希爾斯那邊過來的吧。”

查爾斯見安格爾依舊沒有反應,他只是盯著酒侍一直看。

跟在安格爾身邊已經很久的查爾斯知道,安格爾已經發現線索了。

酒侍的涵養出奇的好,並沒有因為安格爾盯著他看而生氣或者謾罵,一副笑眯眯的樣子配合著他矮胖的身材,讓人覺得似乎這個人永遠也不會生氣一樣。

過了約莫兩分鍾的時間,安格爾這才拿起桌上的麥芽酒一飲而盡。

“謝了老兄。”

安格爾將鑰匙放在大衣懷裡,隨即拍了身邊的查爾斯,示意他跟上自己,接著慢慢地沿著旋梯走上樓去了,在他臨上樓前,回頭深深地看了酒侍一眼,然而酒侍依舊是笑眯眯地眼神,與剛才一般無二。

兩人的皮靴踩在木質旋梯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好像每一步都讓本就老舊的旋梯搖搖欲墜。

“這該死的梯子。”

查爾斯有些惱怒地聽著旋梯不堪重負的聲音,小聲咒罵道,安格爾則是渾然不覺。

在臉頰兩邊有細微的皮膚突起,那麼首先可以斷定的是,這個酒吧的酒侍並非是這個人,這種突起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人皮面具的痕跡。

雖然他一直是笑眯眯的樣子,然而在說話的時候,瞳孔卻會不自覺地右移,那麼這就是在捏造或者表演我眼前看到的“事實”。

鑰匙上的鏽跡裡面摻雜著及其微小的血痂,冰冷以及略微潮溼的觸感證明,鑰匙上曾經附著血跡,然後被人認真沖洗了不短的時間,那麼這個血跡究竟是誰的呢?

安格爾心裡沒有頭緒,從酒侍端酒的手上看的出來,這是一雙常常用重物的手,雖然保養的很好,但是手上的繭子卻怎麼都藏不住,這可不是常年做酒侍的人應該有的手。

自己在亨榭爾的時候,確實最常用的是希爾斯口音,但是這次他和酒侍交流的時候,莫名的感覺不對勁感讓他改口故意說的是東錫林的口音。

然而對方恍若未聞,居然說自己是希爾斯口音,這兩者的口音只要是聽過的人一定可以分辨開來。

安格爾把帶著一點點體溫的鑰匙交給查爾斯,示意他前去開門,隨著木門緩緩開啟,除了有股輕微的發黴味道之外,並沒有任何的異常。

“難道是我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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