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靈就是聖靈，就算是各自為政，依舊強的可怕。”
王衝蹙著眉頭，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天邊的血影，心中震撼不已。
這種偉力，即便相隔百萬裡，他都覺窒息，忍不住心生退意。
“但這位老人家都不怕死，我有劍印護身，又有什麼好怕的？”
王衝回首望去，只見流雲上真站在百里之外，見他望來，一隻手拿著相機，另一只手還抬起來還對他友好的招了招手。
“我輩修士，就要和這位前輩一樣，肆意灑脫，將生死置之度外。”
王衝心中的信念重新變得堅定，足下一點，便向巨大的血影狂奔而去。
其所過處，天地傾覆，血子尚未爬出來，便在巨大的力量下被震成齏粉，隨傾覆的天地一併埋葬。
“轟隆隆……”
轟鳴聲連綿不絕，整個世界都在破碎。
更遠處，流雲上真連忙在相機中塞進一塊留影石，繼續進行拍攝。
其身軀震盪，就像是水波一般，彷彿下一秒就會消失。
“你們幾個臭小子，趕緊塞幾億靈晶進去，我這投影都快碎了。”
老道舉著相機，忍不住破口大罵。
“哎哎……是是。”
遙遠之地，幾個元嬰忙的滿頭大汗，又向一個如同世界般巨大的爐子中塞進十億靈晶。
“哼！”
老道冷哼一聲，穩住身形，找準角度，繼續拍攝。
這可不是輕鬆的活計，似王衝這等元嬰，別說剛踏入道途的煉氣小道士，就是煉氣巔峰的修士，除非王衝故意，否則，也無法看到王衝的身形。
因為王衝太強了，就算是他的一根手指，所銘刻的資訊也超過凡人腦容量的極限。
因而在大道規則的保護下，凡人根本無法看到強大修士的身形，除非那修士故意想讓你看到。
自然，想要以留影石記錄下王衝的身影也是極難。
其中道道極多，也只有老道這般專業人士才能勝任，才能將影像拍的美美的，並讓所有品階的修士看到他所拍攝的作品。
……
“轟隆隆……”
王衝在狂奔，如蠻牛衝撞，踏碎天地，埋葬血子。
亓川國內血子極多，若是被這些恐怖的東西纏上，又會平白浪費他許多時間。
與其如此，不如直接撞開一條血路。
這就是王衝想的，也是王衝現在在做的。
與此同時，荒蕪出現在他的體表，如同一層黑色盔甲一般，將他層層覆蓋，改換氣息，遮掩本源。
他變得越來越像靈體，就像是一隻扭曲的黑色怪物，聞著血腥味，向亓川國最中央衝去。
無疆血蛇如今依舊處在覺醒之初，行事全靠自己本能，但即便如此，祂也不是常人所能接近，即便是空冥修士，一旦被祂察覺，也會讓其陷入暴怒，造成難以挽回的大劫。
只有靈體……才能接近無疆血蛇，因為它們本就該達到無疆血蛇蛇尾下的血池之中。
……
每個種族都有每個種族銘刻在骨子的資訊，繁衍？吃食？
靈體也同樣如此，王衝能從荒蕪玉盤中感知到那股衝動，那股想要進入血池的強大衝動。
彷彿只要進入血池，它就會成長，會蛻變，會達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轟！！”
一個如同山嶽般的靈體從一旁碾壓過來，氣息暴虐，欲要將王衝這位競爭者直接殺死。
這是一隻四階中品靈體，可掌控天象，操縱風雨雷電輕而易舉。
“區區四階中品，也想螳臂當車。”
王衝冷冷一笑，荒蕪如流水般倒卷而去，瞬間將那靈體包裹，有雷光湧動，噼裡啪啦，響個不停，但僅是幾個呼吸，一切便恢復平靜。
“看來強大的東西都已經被除掉了。”
王衝喃喃自語，和白離見面之後，他一路極其順利，甚至連能夠和他扳扳手腕的存在都沒碰上過。
也不知是被白離解決了，還是被懸空界其他前輩解決了。
他現在甚至已經能夠看到無疆血蛇的身形，那身形龐大的無比，猶如一座天國，盤踞上天，氣息恐怖。
王衝只能看到祂的尾部，於血霧中垂落，一片鱗片便有百里之長，色澤血紅，巧奪天工。
僅是望見，王衝就不由悶哼一聲，兩顆眼珠直接炸成血漿。
“不可直視！”
王衝心中驚懼，連忙低下頭顱，不敢再看。
然而即便他低下頭顱，他的腦海中，也忽然出現兩個巨大的血紅燈籠。
不……不是燈籠，是兩隻眼眸，無疆血蛇的豎眸！
血光流轉，眾生沉淪，彷彿有無數生靈在其中慘叫。
“祂在看我？！”
王衝感覺自己在融化，彷彿要直接化為一灘血液。
“你是來殺我的？”
一道漠然的聲音傳入王衝腦海。
王衝身子一顫，心底徹底沸騰。這聲音不知從何而來，但他卻知道，這是無疆血蛇的聲音。
“不是說……無疆血蛇的靈智尚未甦醒，只有本能嗎？”
王衝不敢置信，但如今無疆血蛇對他說話，無疑表明這位聖靈已經徹底甦醒，擁有了和人類一般無二的靈智。
這般睿智的無疆血蛇，是他能夠屠滅的？
王衝心中變得絕望。
“嘖嘖，讓一個螻蟻來殺我，我的好姐姐……”
無疆血蛇的話語充滿譏諷意味，還有幾分不甘。
祂是聖靈，生而偉大，但是現在，卻要死在一個螻蟻手中。
其話音剛落，那巨大的身軀便是一陣痙攣，連帶身上的氣息都陷入萎靡，比王衝初見時虛弱百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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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衝眼前一亮，無疆血蛇變弱了，甚至變得可以直視。
他忍不住抬起頭，看向那猶在痙攣的身軀。只見那龐大的血影不斷翻滾，攪碎空間，天地都在哀嚎。
“殺了祂。”
白離的聲音在王衝腦海響起，冷漠非常。
“？”
王衝先是一愣，旋即感覺自己眉心的劍印在發燙，代表執界之器的力量從遙遠之處貫通而來，充斥他的四肢百骸，他感覺自己成了一團燃燒的火焰，力量無限，只要一個念頭，便能將無疆血蛇焚燒成灰燼。
“轟！！！”
火紅色的劍芒自他眉心顯化，劍氣堂皇，甫一出現，無疆血蛇便傳出淒厲哀嚎，血池在蒸發，鱗片上的血光在褪去。
因無疆血蛇而扭曲的界域在破碎，彷彿整個天地，只有這道劍芒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