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可不知道百年前是什麼水準……俺十年前才佔據這座孤鮞島,繳納的貢品向來就是這個數。要是早知道需要繳納十倍貢品,那時候我就不佔那座島了。”

他攤手吐槽,面上隨意,顯得有恃無恐。

王衝點頭,給那人出了一個主意:“道友若是不願,孤鮞島換個島主也成。”

他雙眼一眯,冷聲道:“我不在乎島主是誰,只在乎貢品的多寡。”

音中肅殺,那人身軀一抖,面上強裝鎮定的冷哼一聲,將頭扭在一邊,不在說話。

王衝身後,西門志掏出小本本,按照王衝事前的吩咐,將這孤鮞島寫了上去。

王衝環視全場,沉聲道:“還有誰有意見,不妨現在提出來,我這人還算講理,不會強迫大家。”

“好!那老朽就和宮主講講道理。”

一形容枯槁的瘦小老叟越眾而出,他看向王衝,喝問道:“當初天聖宮初立之際,向群島收取貢品的同時也會護佑群島安危,斬殺海中來犯大妖。但是如今,天聖宮可曾為我浮舟群島做過一絲一毫的事?”

王衝微一沉吟,解釋道:“大妖數百年未曾出現不代表永遠不會出現,我天聖宮時刻準備,怎能算無事?”

老叟抖了抖乾枯麵皮,冷笑道:“宮主這是強詞奪理。我等經營島嶼不容易,你高坐雲端,伸伸手就想謀奪我等的血汗錢,世上豈有這等好事?”

“你的血汗錢?”

王衝神情一冷,他看向老叟,眼睛眯了起來:“那是你島上凡人和散修創造的財富,可並非是你搬磚挖礦得來的。你掌控那些‘血汗錢’,是因為你是他們島主。但我要告訴你,這浮舟群島,歸屬天聖宮,歸屬道庭,你是你那島嶼的島主,那我便是整個浮舟群島的島主。你掌控‘血汗錢’,我也可以收取貢品,這個解釋……老前輩可還滿意?”

老叟面色一白,跌跌撞撞的後退兩步,旋即怒火攻心,噗的吐出一口鮮血。

他指著王衝,羞憤卻無言。

他覺得王道玄說得對,但又覺得那是詭辯,只能瞪著王衝,意圖以目光讓王衝退縮。

王衝嘴角微翹,冷笑道:“老前輩莫非是覺得我道庭不夠資格佔據這浮舟群島?”

此為誅心之言,老叟總不可能說道庭不夠資格吧……

“噗!”

老叟又吐出一口鮮血,他盯著王衝,嘴唇蠕動,似是想說些什麼,但很快就兩眼一瞪,直接向後倒了下去。

“老前輩暈倒啦。”

島主中傳來驚呼,那老叟被不知從哪兒伸出的手拖了進去,隱沒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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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衝身旁,葉寶兒鼓著腮幫子,怪異的輕聲嘀咕:“奇怪,他明明沒暈倒啊。”

她從呼吸速率、血液流速、內分泌比例一一分析,剛才那老叟應該是處於興奮中才對,可是為何會暈倒呢?

葉寶兒不解,白皙的面龐上浮現一抹錯愕。

“這浮舟群島當然歸屬道庭!”

一個壯漢越眾而出,聲音擲地有聲,他轉頭看了眼眾島主,然後視死如歸的看向王衝,道:“道庭是當世大宗,是我等心目中的聖地。當初我浮舟群島受大妖威脅,正是道庭前輩執劍東來,將那大妖誅滅,我浮舟群島才得以留存。”

“我等感激道庭,但如今不同往日,隨著靈氣復甦,島嶼上的修士也越來越多,我凋零海資源本就貧瘠,這修士一多,資源就不夠用。道庭是聖地,宮主也是天驕,還請看在我等海域修士修行不易的份上,可憐可憐我們?”

他抹去眼角擠出的淚水,一臉可憐的看向王衝。

猛男落淚,令人忍不出生出惻隱之心。

葉寶兒眼中浮現霧花,她抓著衣角,忍不住就要為這壯漢說話。

但一看到王衝那張側臉,剛要說的話又重新咽了回去。

反而是橫眉冷眼看向那壯漢,心中暗忖道:“哼,裝的這麼可憐,像個娘們一樣。”

壯漢身後,有幾個島主同樣苦著臉,發出共鳴:“是啊,我等修行不易,在凋零海出生入死數百年,也就勉強到了金丹中期。哎……資源不夠用啊。”

“道庭是聖地,宮主是天驕,這等人物,說不定善心一發直接免了我等的貢品呢。”

有島主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用餘光打量王衝,見王衝面露悲憫,眼底不由閃過一絲得意。

王衝臉上露出悲天憫人的神情,他看向那身體微微抽搐的壯漢,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我也知道爾等修行不易。這樣吧,我退一步……”

他開始沉吟,似在做抉擇。

壯漢哼哼兩聲,眼角又擠出兩滴淚水,看上去悽慘無比,他身後的修士也是唉聲嘆息,說著修行如何不易,一路多麼坎坷。

“咳咳。”

王衝握拳清了清嗓子,沉聲道:“這樣吧,我本想讓爾等將之前百年的貢品盡皆補齊,但考慮到爾等修行不易。就不用補齊百年的貢品了,補九十九年吧。”

“噗!”

熾熱鮮血橫灑長空,壯漢一臉驚懼的看向王衝,似是不明白世界為何會有此等惡魔!

眾島主瞪著眼,雖然烈日當空,但他們卻覺得如墜冰窟,渾身冷得不行。

並非身寒,而是心寒。

“宮主,莫要太過分。”

一位錦衣青年從壯漢身後走出,他那狹長的丹鳳眼微眯,平靜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宮主才剛剛結丹吧?”

他拍著白皙的手掌讚歎:“結丹未有十年,便能壓制付天英。宮主天驕之名當之無愧。”

這是一名金丹後期的修士,雖是稱讚,但威脅之意卻溢於言表。

他在提醒王衝,再如何強的天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依舊只是螻蟻!

王衝看向青年,試著道:“燭龍島魏無咎?”

身後,西門志記下小本本。

魏無咎點頭,輕揮羽扇,溫和道:“我曾和天聖宮歷來幾位宮主相交莫逆,希望和王宮主也能成為朋友。”

“可惜了,那幾位都死的差不多了,我可不想重蹈他們的覆轍。”

王衝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傳音給葉塵:“師兄,給他點教訓。”

葉塵點頭,他白衣出塵,原本並不起眼,但這一刻,他卻如同從虛空中擠入現實,陡然被眾人所矚目。

他看向魏無咎,背後長劍微微出鞘,一抹劍光乍閃即逝,很多人都未能捕捉。

“颼!”

輕吟如秋蟬乍鳴,旋即便見魏無咎黑髮被割去一道,一字橫行,位於頭頂中央,像是被人將頭顱一劈為二,滑稽又搞笑。

魏無咎臉色大變,他一摸自己的頭頂,兩塊黑髮中央,光滑如肌膚的觸感傳來,卻並沒有鮮血。

“沒流血。”

他松了口氣,如釋重負,旋即就聽到身旁一聲聲此起彼伏的竊笑。

他猛然醒悟過來,連忙舉起雙手捂住腦袋。

他臉色漲紅,近乎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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