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衝笑而不語,眼前這位王明昊是王宙之子,而王宙是家主王宇的親弟弟。

看眼前模樣,兩人雖然有爭鋒相對的意思,但對待外敵時倒是難得的同仇敵愾。

“這次比試,我定然要將去年受到的羞辱全都還給周成旭。”

王明軒咬著牙,狠狠瞪著遠處的周成旭,去年這時候,他和周成旭同時看上了一件法器,因而下場比鬥,本以為是一場勢在必得的較量,結果沒想到周成旭僅僅出了一劍,就擊落他手中的武器,將他打敗。

要知道,再此之前,王明軒可是整整壓制了周成旭二十年,周成旭在他手下壓根走不了幾招。

原本一個自己輕視之人忽然一招解決自己,甚至戰敗自己後看都看不自己一眼。

此等被藐視的感覺,哪是王明軒一個少年人能夠忍受得了的?

所以自那以後,王明軒總是想著報復周成旭。

似乎是感受到了王明軒的目光,周成旭忽然回頭,對著這邊輕輕一笑,露出一絲感興趣的模樣。

“你看這周成旭,自從打敗你之後,老是這幅雲淡風輕,彷彿一切都盡在掌握的模樣。老哥你就不能學學他?不就輸了他一次嗎?用的著老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嗎?”

王明昊看了眼周成旭,神情凝重。這一年來,周成旭就是清江縣年輕一輩的一座大山,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不僅是王明軒,他王明昊也一樣。

如今的周成旭僅是站在那兒,就讓人心生畏懼。

王衝聞言,饒有興趣的看向周成旭,虛瞳一轉,隨即臉色微變,連忙低下頭,再不敢盯著周成旭。

周成旭(血脈轉生)

法力:69

境界:煉氣(元嬰)

靈體:鬼藤(二階)

能力:操控

“哼,我壓制他足足二十年,他不過趁我大意,擊敗我一次而已,這次我一定會打贏他。”

王明軒臉色極不好看,眼中卻露出濃濃的忌憚之色。

王衝看著王明軒嘴上不服輸,雙手都在顫抖的模樣,小聲道:“堂兄,周成旭不是你能對付的,還是不要招惹他為妙。”

這周成旭是一個活了不知多久的老怪物轉生而來,而且轉生前修為達到元嬰境,雖然目前只有煉氣中期修為,但連二階的鬼藤都被他收服了,可以看出其手段之狠厲,必然遠超他的修為。

鬼藤啊,他可不會忘記鬼藤吞噬數十個煉氣修士的場景,幾十個煉氣中期以上的修為都被其化成傀儡,心甘情願的走上前被其吞噬。

而周成旭卻收服了鬼藤,甚至將二階的鬼藤煉化成了靈體!

這種手段,遠超王衝的想象。

要是能夠離開,王衝恨不得立刻回到自家小院子去,和這種老怪物呆在一起,就算什麼都不做,也讓人心驚膽戰。

王明昊似有所覺,小聲問道:“你也發現這周成旭很怪了吧?”

王衝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他以前的性格和資質如何?”

王明軒湊了上來,說道:“這傢伙二十歲之前根本不是我對手,我一隻手就能揍得他找不到北!也就近兩年,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實力大漲,連我都不是對手了。”

王明昊贊同的點了點頭,補充道:“周成旭以前和我玩的不錯,經常去賭坊青樓玩玩,不過一年半以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導致他性格大變,和我們這群人漸漸疏遠,罕有露面的時候。就算露面,他站在那兒,我都不敢過去,就好像面對我父親一樣。”

王衝沒憋住,嘴角一翹,這王明昊將周成旭比喻成他父親,心思也算奇葩,只是周成旭可比你父親牛多了。

王忠偷偷打量王明昊兩眼,憋住笑意,隨即憐憫的看了王明軒一眼,說道:“表哥,我想你這輩子是沒法子擊敗周成旭了,不想二次受辱的話,想法還是作罷吧。”

王明軒面色微僵,最終嘆了口氣,眼中露出一絲不甘。

去年的這個時候,他和周成旭切磋,周成旭僅僅出了一劍,就擊落了他握在手上的長劍,而那時候,周成旭不過煉氣初期。

現在,他和周成旭同樣是煉氣中期。他有進步,但進步更大的只會是周成旭。

王衝見王明軒一臉落寞,壓低聲音勸慰道:“沒必要氣餒,如果我的感覺沒錯,周成旭已經將鬼藤煉化成了靈體。這等手段就算邱道長都不一定能做到,我們這些小輩怎麼會是他對手?”

“什麼?”

王明軒臉色大變,驚呼出聲,隨即沉聲道,“你確定嗎?”

王衝道:“就是那株二階的鬼藤,你也見過的。我的靈體感知不會出錯。”

王明軒臉色幾遍,狠狠咽了口口水。

王明昊一臉茫然的看了看王明軒,有看了看王明軒,道:“什麼鬼藤?”

王明軒不答,而是鄭重道:“以後不要去招惹周成旭,不行,集會完以後我得去和父親商量一下,對待周家的態度必須要變。”

那可是鬼藤啊,整座縣城估計也就只有邱道長可以鎮壓,結過周成旭竟然已經煉化了。這豈不是說,周成旭是何邱道長相媲美的存在?

王衝見狀松了口氣,他就怕王明軒意氣用事,愣著一根筋上去找周成旭麻煩。

不過周成旭是元嬰老怪血脈轉生的事情他沒敢說給兩人聽,他有種感覺,只要他開口,他就會死。

王衝渾然不知在他和王明軒說出鬼藤二字的時候,周成旭已經轉過頭,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坐在周成旭對面的孫蝶順著周成旭的目光看去,同樣發現了王衝,臉上露出一抹詫異和不安。

周成旭柔聲問道:“那個小家夥也是王家人?”

孫蝶點了點頭。

“你是怕我對他動手?”

周成旭臉上露出一抹莫名笑容,摸著下巴道,“小家夥的確生了一張舉世無雙的皮囊,不過修為還差了點。”

孫蝶臉色微紅:“老師,我可不是看上他的外表。”

周成旭笑道:“是,我的徒兒怎麼可能是如此膚淺之人?”

話音落下,周成旭突然想到自己轉生前的經歷,那個女人就是因為他長得不太帥,所以在師兄和他之間選擇了師兄。

但是論天資、論才情,哪一個不是自己更加出色?

僅僅以為師兄長得更帥,就選擇了師兄……

女人就是如此膚淺,不……現在還多了個口是心非。

周成旭看著孫蝶,心中如是想著。

隨即,他看向身邊的周昌和,這位自己名義上的堂弟。

周昌和約莫二十來歲,無眉無須,頭頂光了一片,只餘下一圈稀疏的黑髮,長得可謂是歪瓜裂棗,醜到了極致。

周成旭想不通,自己當初雖然不算太帥,但模樣也算清秀周正,怎麼血脈延續幾百年之後,就生出了這麼個歪瓜裂棗出來。

別說其他人了,就是他看著周昌和,都吃不下飯了。

周成旭心中的惡趣味滋生,對孫蝶說道:“徒弟,你看我這表弟怎麼樣?”

周昌和聽到周成旭提起自己,一臉懵逼的轉過頭,看了看自家表哥,又看了看表哥對面的孫蝶,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禿頭。

孫蝶眼中露出一絲抗拒,委屈的看了眼周成旭,眼中淚花滾滾。

周成旭裝模作樣的咳了一聲,轉過頭對向著這邊張望的周昌和怒斥道:“看什麼看?吃你的東西去。”

周昌和一怔,連忙轉過頭,圓圓的身體一抖一抖,就像是受了委屈卻不敢發作的小媳婦一樣,埋著腦袋像極了鴕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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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開個玩笑,徒弟你不必當真。”

周成旭無奈的看著身前泫然淚下的孫蝶,心中後悔不已。

他上輩子就怕女人哭,這輩子轉生而來,還是如此。

……

“神道的那幫人來了。”

不知誰說了一句,王衝連忙看了過去。

只見一陣霧氣翻湧,幾道人影聯袂而來,其中一個,正是他的老熟人,元舞娘娘。

元舞娘娘弓著後背,身穿金色華服,模樣和元舞娘娘廟中的形象完全相同。

“廟祝陳奴、山神榮越,還有元舞娘娘。”

這個世界的神道不昌,甚至只能算是修真界的附庸,仰仗修真界鼻息生存。

整個清江縣,成了氣候的神道修行者的也就七八人左右,而這次到來的只有三人。

王明軒小聲給王衝介紹道:“廟祝陳奴是清君的從神,平時負責給清君跑腿,集會也是由他負責。那榮越原本是山中獵人,為人樂善好施,經常將打到的獵物分給山下的村民,死後被村民立了像,莫名其妙的進了神道。”

“至於元舞娘娘,此人修行的雖然也是神道,卻屬於邪神,信徒是惡鬼,也就是惡鬼求什麼她就想辦法給什麼、不過惡鬼能求什麼?無非是人類的血肉和魂魄之類的,所以因元舞娘娘而死的平民不知有多少。咱們還是少招惹她為妙。”

王明軒提起陳奴和榮越時,語氣中都有幾分不以為然,唯獨提起元舞娘娘的時候,神情鄭重了幾分,但是卻有幾分嗤之以鼻的意思。

“既然是邪神,清君能容的下她?”王衝問道。

將一位邪神容納在神道體系之下,清君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王明軒道:“清君自然對她不屑一顧,甚至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但上面的人要保她。”

王明昊冷笑道:“從凡人處獲取的香火之力雖然純淨,但數量稀薄。而惡鬼就不一樣了,一個惡鬼提供的香火之力,可以抵得上數百上千個普通凡人。”

“難怪如此。”

王衝漠然的看著元舞娘娘,元舞娘娘的目光同樣裝作若無其事看了王衝一眼。

神道一系最重因果,當初王衝向他求取黃金後,本該被惡鬼吞了魂魄才是,可王衝卻死而復生了。

她親眼看著王衝在他廟前被惡鬼吞噬魂魄,然後看著王衝死而復生。

若是王衝死了,魂飛魄散,人世間的因果自然消散,從此與她再無關係,但王衝沒死,還活著。

這道因果如鯁在喉,若不解決,她的神道修為無法存進。

“如果我殺了元舞娘娘,會有什麼後果?”王衝忽然問道。

旁邊的兩兄弟嚇了一大跳,王明軒更是捂住王衝的嘴巴,掃視四周,見無人關注,才低聲說道:“你瘋了嗎?若是被人知道是你殺了元舞娘娘,我們整個張家都要完蛋。而且,你鬥得過元舞娘娘嗎?她可是操控了整個清江縣所有的惡鬼。”

只要不被人知道就行了?

王衝心思轉動,他現在和元舞娘娘差距太大,所以必須先發制人才有勝算,首先,他要毀掉元舞娘娘廟,摧毀元舞娘娘的屍胎像。

只是他自己不能出手……

他正在算計如何才能無聲無息殺死元舞娘娘,上方,廟祝陳奴已經開口:“這次和往年一樣,清君煉製了三件中品法器,供各位天驕們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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