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們忽略了白衣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的性格會不會像他們預想的那樣,或者走上他們安排給他的路。

面對玄舞必殺的命令,作為這件事的兩位主角之一的齊飛,則是露出了驚恐之色,連帶著看向白衣的眼睛中都帶著難以喻言的恐懼。沒想到來到了這座巨城之後,等待自己的卻是必死的命運,自己的生命竟然成為了這些人挑選的弟子的考核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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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可悲,可嘆!”

齊飛低頭輕嘆一聲。不過他有這個覺悟,從第一次盜竊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這樣的結果。

最初的時候為了偷竊財務,他做過的壞事並不少,隱秘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不在少數,當真的輪到他的時候,死在這些人手裡也曾是他預想到一種而已。

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當真的死亡降臨,心中還是有些驚慌,這個時候他或許才注意到,好好活著真的是一種奢望,能活著沒人願意去死,他也一樣,那些死在他手裡的人也是一樣。

白衣沉默不語,要他對一個剛認識沒幾天的人下殺手,他做不到。前世十幾年的和平生活,他對生命有一種敬畏,輕易褻瀆生命的人永遠不會有好下場。

白衣的不作為,被一眾玄武眾看在眼中,他們神情逐漸由戲謔變得嚴肅。玄武眾常年征戰惡人榜上的惡人,若是老大的徒弟面對惡人榜上的惡人躊躇不定,心中有莫名的善念而下不去殺手,那讓以後的玄武眾會變得很尷尬,在四靈眾中的地位也會變得很奇妙。

他們能有現在的地位,都是靠著前輩們一刀一槍用生命真正拼殺出來的,這裡面沒有任何摻假的東西,所以他們珍惜這份榮耀。

看到白衣遲遲不動手,他們看向白衣的眼神也不想先前那般友善了,更多的是看生人的眼神,而這種生人與他們從來都不是一條路上的。

早年的玄舞,因為一些事情登上惡人榜,訊息傳回飛仙城以後,全城上下一片譁然,大家雖然不相信玄舞會是這樣的人。

但玄舞榜上有名是不爭的事實,玄舞的師傅也不相信,於是親率玄武眾出征,圍截玄舞查明原因。另一方面飛仙城動用大規模情報組織徹查玄舞之事。

事實上被人冤枉的玄舞也是不得已展開殺戮,只是到後期以後,雙方都打出了真火,誰也收不住手,殺招越來越多,玄舞若是不反擊早就已經命喪黃泉。所以一路上殺死打傷無數,其中正道邪門都有,留下的屍體遍佈荒野。

等到飛仙城眾人趕到的時候,玄舞依然油盡燈枯,被大隊人馬圍困在斷天涯上。面對玄武眾的到來,玄舞非但沒有欣喜求援,反而選擇縱身落下懸崖。

若非上一任玄武眾軍團長實力超凡,將之救回,恐怕如今的玄舞已經不在了。而且當年玄舞也才一十八歲。

事後經飛仙城查尋,玄舞一事確實是被人陷害。陷害者是南國一家邪道門派勢力,同樣是惡人榜榜上有名的惡人勢力,玄武眾大怒之下,轉道而行強勢擊殺陷害玄舞的人物,最後甚至將這個邪道門派屠戮完全。

當然玄武眾如此強勢的攻擊下,效果自然是可見的,但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玄武眾上任軍團長與邪道門派戰鬥時被其暗算,烙下極重的病根。一年後壓制不住當時所留下的傷,不治身亡,隕落與玄武眾府邸。

由此閉關一年的玄舞出關,根據上任玄武眾軍團長的遺願和天公的同意,繼承玄武眾軍團長之位,那一年玄舞十九歲。

經過一年時間閉關的玄舞,突破了修為浩瀚,強勢破入至強者,心劍訣執行的時候,月樓劍的劍氣覆蓋飛仙城上空一日不散。

後經大城主天公出手,以大功力大武力驅散這盤踞不散的劍氣,飛仙城得以見天日。

繼任玄武眾軍團長以後的玄舞,展現了她積攢已久的怒氣,大量的天級任務被玄武眾接取。一年之內,惡人榜排名第五十四的血魔伊長,排名第四十六的刀狂謝音,排名第三十九的殺生劍藤菲,以及排名第二十六的殺心魔杜幾生均死與玄武眾刀下。玄武眾的俏羅剎也傳出了惡名。

既那以後,玄武眾每年外出執行的天級人物破十起,惡人榜上的排名,每年都在變化。天下人有人笑稱,黃衣俏羅剎是想將這天下間所有的惡人殺得乾淨。

頻繁的執行天級人物,玄武眾的損失也是可想而知的,大量的換員。若非大城主下令限制玄武眾接取天級任務的次數,恐怕現在的玄舞還在外地奔波,這飛仙城是她忘不掉的痛。

白衣不知道玄舞心中所想,他更想不明白玄武眾到底有多仇恨惡人榜上的惡人,所以他想不通為何玄舞一定要他殺這齊飛。

面對白衣的遲疑,玄舞沒有說話,只是漠然的看著白衣。天公既然將白衣交與自己做徒弟,那便是有意讓自己培養白衣的殺氣。天下大亂在即,飛仙城所需要的不再是以為仁主,而是以為懂得殺伐,卻又不會迷失於殺伐中的主人。

白衣的性格他們不清楚,但是卻可以透過表現讓他自己顯露出來。

玄舞或許不是最好的人選,但卻是目前飛仙城最合格的人選。她能讓白衣在有限的時間裡迅速成長起來,達到他們所制定的的預期目標。

青彌走上前,拿起落在地上的匕首交於白衣面前。清脆的聲音響起:“飛仙城是傳說中的聖地,就是因為這裡很少會發生爭端。但你可知道為何一座這樣的飛仙城卻還是人人學武的狀況嗎?那是因為,每年執行任務的人用他們的身體將飛仙城面臨的危險,全都抵擋在飛仙山以外。而這,是飛仙城每一個居民的責任,若想繼續在飛仙城生活下去即便你是一個孩子也不例外。”

白衣心中劇烈的震動,長時間的安逸讓他逐漸忘記了這是一個殺伐的時代,寒月城外的殺戮景象突然迴盪在眼前,抬起小臉,有些不知所措。

“四靈眾不同於飛仙城其他組織,這是一個飛仙城獨有的暴力機構,他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對外作戰。面對敵人心軟不定是最可怕的事,所以如果你真的做好準備加入到這樣一個機構中的話,就拿起這把匕首,向著你面前的敵人,刺出去。”

青彌不覺得自己說的又什麼不對,她也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年幼的時候她也曾像白衣一樣躊躇不前。面對敵人刺不進去手中的刀劍。

“你們太過分,白衣先生表現得在怎麼妖孽,他到現在也只是五歲年紀的孩子,能有現在的成績已經讓我們望塵莫及了,為何還要這般逼迫他去做這種殘忍的事情?”

韓千行終於無法忍受。他沒想到齊飛被抓回來竟然是為了讓白衣這樣的事情。這有違他的初衷,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白衣終於有了反應,青彌以為對方終於想通了,遞上手中的匕首到對方面前。然而白衣自青彌身邊路過,眼睛連看都沒看青彌一眼,徑直走過直面演武場對面的玄舞。

此刻的白衣是他們從未見過的,真正的白衣。自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白衣一直在努力將自己帶入到一個孩子的身份中,即便有時不經意間表露出不符合年齡的模樣,那也是一閃而逝。

此刻他真正的放下了偽裝,玄舞有種錯覺,看著這走過來的孩子,他竟然有種看成年人的感覺,她覺得自己的思想都有些不正常了,竟然會產生這種想法。

白衣身識海內浩然正氣翻湧而出並逐漸覆蓋全身,將白衣包裹在其中。浩然正氣的出現引動了天地間氣力振動,白衣身邊的空氣彷彿發生了塌陷,以他為中心,呈波紋狀向周圍散開。

從未見過如此神奇景象的眾人也是大感新奇,浩然正氣的擁有者大多是先賢聖人,或者在文道領域內達到文豪境界,可以將文道之氣蛻變為浩然正氣。

青彌層見過同樣的場景,只不過那一次這樣的場面要比現在大很多,那時的白衣同現在很相似。

冷酷、淡漠、甚至陌生。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她成長到現在,從未見過有那個孩子可以做到這個地步。那種更像是一個看破世俗的我世外方士,或者佛宗裡面得道的高僧。

玄舞淡漠的臉上出現一絲變化,看著走過來的那個小小的身影,罕見的流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當看到白衣的這種漠然,由心而外的冷酷的時候,他就知道並非是對方下不去手了。擁有者如此冷酷之心的人,又豈會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違背自己的利益呢?

只是她想不通,既然白衣不曾有過慈悲知心,為何會下不去殺手,明明只要接過匕首,然後刺進對方的身體,這一切都會有一個好的結束,也會有一個好的開始,而他也可以順利透過測試,進入玄武眾。

走到演武場中央的時候,白衣周圍的浩然正氣已經擴散開周身三米,帶動的天地氣息將這種場景放大到十米。

他整個人則是化作一個移動的風暴,只不過這個風暴的殺傷力實在讓人難以恭維。只是簡單的將周圍的塵土吹了起來,面對拳頭大小的石頭都無可奈何。

白衣也是第一次直接將這種浩然正氣放出來,沒有任何攻擊的意思,所以出現了浩然正氣也只是安靜的待在白衣周身,只靠著自身的特性引動周圍的氣力。

白衣停留在演武場中央,瑤瑤望著玄舞。

他白衣從不懼艱辛,哪怕他一人舉世皆敵。他不相信玄舞這麼做只是單純的好玩,或者戲弄他。

他只想告訴對方一件事,我是聞人白衣,我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攔。

額頭上,七星龍淵劍飛射而出,七顆大星在龍淵上顯化出印記。劍氣化作龍形,盤旋在長劍周圍,龍吟聲不斷響起,連綿不斷。

“你以殺人作為考核目標,我管不著,但我不認同,我心中亦有我的底線,不巧的是,你的這個考核已經觸及到它了。我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他做過什麼,該不該死這些我不感興趣,同樣我也不會以傷害他的性命來成全我自己的事情,這事無關立場。”

白衣年幼的聲音響徹整個演武場,在浩然正氣的加持下,他整個人變得那般威嚴,不符合年齡的心智,說出這般話語。

“那麼說,你是要違背我給你定下的任務嘍!你要清楚,做我玄舞的徒弟,你會得到玄武眾的傾力幫助,堪稱一步登天,這在外界會有多少人為此瘋狂。而你卻為了所謂了的底線,放下這一切,我問一句,值得嗎?”

玄舞第一次從座椅上起身,暗黃色的寬大衣袍覆蓋在她身上,突然無風自動,緊跟著玄舞的氣息噴發出來。經脈如同大江,龐大的內力透體而出,整個演武場上空都被一股旋風所包裹,吹的眾人戰力不穩。

“穩住,老大要發飆了。”

上官不二大聲喊道。他自己嚴肅的看著對視中的兩人,這算是第一次老大真正的認真起來吧,聞人白衣,確實不同凡響。不過你能撐到什麼時候呢?

“我拒絕。”

儘管白衣內對方的氣息壓制的站不起身,甚至連呼吸都成了一種奢望。但那種不屈的意志在支撐著他,他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若是自己能撐過去,或許會有超乎自己想象的好處。

這彷彿是昇華的前奏,越多的壓力,只會讓自身變得越強大。

“我說...過,我...拒絕。我...說過,我有底...底線。我...說到...做到。”

白衣遲緩,說話都變得吃力,嘴角因為用力過重甚至滲出了鮮血。流出嘴角顯得有些恐怖。可他的精神卻越來越雀躍,思想也越來越清晰。他從未感到過自己有一天會像現在這樣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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