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
203室房門發出三長兩短的敲擊聲。
正埋首案頭工作的巴克莫爾和彼得，齊刷刷轉頭看向門口位置。
“嗆啷啷……”
黑人巴克莫爾耳邊似乎響起了刀劍齊鳴的聲音。
他甩了甩頭，暗地自嘲：“昨晚看來又沒有睡好，竟然出現了幻聽！嗯，待會忙完了給傑克醫生預約下……”
巴克莫爾陷入自我懷疑，可跟在亨利身後的劉昆卻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空氣都好像被點燃了，一陣熱浪滾滾襲來。
劉昆縮了縮脖子，上前一步，給彼得露出個尷尬的笑容，道：“彼得教練，我老闆非要來拜訪下你，我也攔不住，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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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看都不看劉昆，視線只盯著亨利，回道：“你自己去訓練，我要和老朋友敘敘舊。”
“老闆，要不我們先……”
劉昆退回一步，又轉向亨利，徵求他的意見。
亨利目不斜視道：“去吧，別給你的教練留下壞印象。”
他有意無意間，把“你的”這個單詞說了重音。
劉昆眼皮一跳，他不知道房內的彼得是什麼表情，但他是聽明白了，亨利在警告彼得：利歐的事你手伸得太長！
可是，把亨利留在這兒真得好嗎？會不會打起來？唔，以亨利的小體格基本會被彼得暴揍！
就算兩個都是文明人，君子動口不動手……
彼得對自己有知遇之恩，亨利更是雪中送炭，鬧出矛盾了自己也兩頭難做哇。
劉昆遲疑了下，期期艾艾道：“老闆，開始……訓練後，科雷亞教練會……很忙，說不定沒時間接待你。”
亨利慢條斯理地取下胳膊彎掛的黑傘，拄在地上，動作標準又從容，轉頭對著劉昆，和藹道：“沒關係。今天見不了就明天見。反正你才籤了合同，我就是想和他見一面，互相認識一下。”
“咣噹”，屋內有椅子倒地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便是彼得的驚呼聲傳出：“你想當利歐的經紀人？”
亨利刷一下轉回頭，冷冷道：“不是想，我已經是了。”
“怎麼可以？你都沒有經紀人證，不能做利歐的經紀人！”彼得的聲音越來越近，直至最後一個單詞，他那張憤怒的臉已經出現在兩人面前。
亨利鬍子一翹，緩緩道：“我可以去考。你別忘了，我可是法律專業的高材生……”
“你是高材生？我呸，你上學時的主要時間恐怕都用來泡女人了吧？”
“那也比你的成績好！”
“你怎麼不說我修了兩個專業？”
“可我的法律成績就是比你好。”
“你，你這是藉著老闆的身份強壓利歐！”
“經紀人看重的是法律知識，公平競爭我也比你強。”
“FXXX……”
見兩人互相揭起了老底，再餘下的話劉昆已經不敢聽了，乾脆遵照亨利的指示，溜了溜了。
至於誰勝誰敗？管不了啦，只希望彼得看在自己不得已的份上，別把氣撒到自己身上。
亨利這麼一耽擱，導致劉昆差2分鐘9點才到了第二訓練場。
羅納威已經在集合隊伍了，劉昆遭受了科雷亞一記目瞪劍，灰溜溜地排到了最後一排。
剛站好，旁邊的人彎著脖子湊過來，輕聲問道：“利歐，你昨晚上去泡吧了？”
此人劉昆認識，一個黑人球員，平時也不怎麼遭人待見。英國說是各族平等，但對於有色人種還是有暗戳戳的偏見。
劉昆皮是白的，但他的國籍已經傳開了。故而有很多球員囿於固有的認知，都輕蔑的認為東亞人還會踢球？
於是，兩個被隱隱排斥的人被迫抱團取暖。
“塞巴，在你淺薄的頭腦中，是不是除了泡吧就沒有別的娛樂活動了？”劉昆調侃道，心說這貨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膽小如鼠，還老愛嚮往燈紅酒綠。
塞巴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透出一股子的黑白分明，嘟囔道：“沒有泡吧？那你打遊戲了還是打牌去了？”
“我什麼也沒幹，只是睡覺，OK！”劉昆沒好氣地說道。
“嘿嘿嘿，摟著妞兒？”塞巴突然銀笑起來。
“什麼也沒摟！”劉昆白了他一眼，忽又眼含憧憬道：“塞巴，你們今天要打訓練賽？”
“是的！”塞巴一聽到劉昆問這個，立馬把妞兒拋到了九宵雲外，扯著身上的橙色背心，語帶驕傲道：“看看，主力背心，今天我踢主力一邊的中衛！”
瞅著他那張要咧到耳根的大嘴，劉昆撇了撇嘴，酸酸道：“不就是一件馬甲嗎？我要不了多久也會有的。”
“嗯，我相信你。你這段時間的訓練我都看到了，不管他們怎麼想，反正我覺得很牛。”塞巴遞過來一隻大手。
劉昆聽著他毫無機心的話，心裡一暖，伸手與他相握，狠狠點頭道：“塞巴，謝謝你的鼓勵，讓我們一起努力。”
“嗯嗯，一起。”塞巴又露出他那口標誌性的白牙。
兩人還想再說，卻被一陣“嗶嗶”聲打斷。
忙正眼看去，只見羅納威取下口中的哨子，大吼道：“都站好了，聽老闆訓話。”
“唉……”
隊伍中傳出一陣哀聲嘆氣。
U19隊每天早上都要訓話，一般是羅納威點評下昨天的訓練，再說幾句“大家今天好好訓練”之類的套話。但如果是科雷亞上來，那就意味著事情大條了，有人要挨披。
果然，科雷亞黑著臉站在隊伍前，點名拎出五個倒黴鬼。
對五人的處罰接著下達，有跑圈的，有蛙跳的，還有扣錢的。
雖然被處罰是一件令人難受的事，但所有人包括受到處罰的人都沒有人不滿。因為人科雷亞說的有理有節，指出的錯誤也是有的放矢，不得不服氣。
處置完畢，科雷亞一揮手，示意羅納威把球員帶走開訓。
唯獨劉昆孤零零站在原地，羨慕地目送眾人離去。
見劉昆還愣在原地，科雷亞皺了下眉，喝道：“還不跟著亞倫走，站在這兒幹嘛？”
劉昆湊上前，小心翼翼道：“老闆，待會兒我的經紀人可能要來拜訪下你……”
科雷亞眼珠一定，皺紋越發的深刻了，冷冷道：“我知道了，做好自己的事。”
“是，老闆。”
才答應下來，劉昆就覺得自己的脖子被一隻手環住了，耳裡也傳進亞倫的聲音：“哈，小子，你才掙了多少錢就找經紀人？依我說，有給這些吸血鬼的錢，不如去酒吧泡妞兒！”
劉昆掰開亞倫的手，回道：“是的，我也這麼想的。”
當然，他只是覺得亞倫前半句說的對，後半句……不敢苟同。
“那為什麼要找？”
“唉……，沒辦法推啊。”
兩人說說笑笑地去往健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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