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龍走了，亨利也走了，留下劉昆獨守空房。
他一時半會兒還不想睡，轉動輪椅去了二層露臺。
望著天空中若隱若現的月亮，他莫名感到很惆悵，不知道父母能不能看到此時的月亮，知道有人在想他們？
此念剛起又旋蹱而滅，月亮父母肯定見不到了，因為那裡現在是清晨，太陽都已經潛伏在?原的地平線下，準備隨時一躍而起。
劉昆唏噓良久，這才掙扎著回去洗澡。
他現在要洗次澡非常麻煩，首先要用防水布包住左腳，避免沾水，然後再坐著淋浴，泡澡就別想了。在洗澡時還得非常小心，要是一不小心再摔了……
小心翼翼進浴室，又足足花去半小時時間，他光著身子蹦了出來。對，就是光著，一絲不掛！因為待會兒他還要衝一次澡，沒必要脫脫穿穿的，恁麻煩！
為什麼還要衝一次澡？
說起這個劉昆異常的憋屈，今天他的直播加上任務獎勵，滿打滿算的也有5個小時。可是，破系統卻鐵面無私，差一分鐘、差一秒鐘都不能算完成任務時間，更沒有懲罰減一半的說法，要來就來全套的。
因此他免不了還要遭受一次電刑。
電刑中的痛楚不必多言，但事後一定會汗出如漿，全身膩呼呼的，不衝一下非常難受。
劉昆躺在床上，靜靜地等待那一刻的來臨。
23點59分，他叨住了綿被的一角，以免叫得太大聲。
0點0分，電擊準時來了。
首先是麻，瞬間後又像有無數股巨大的力由外向內擠壓大腦和內臟，牙齒開始不由自主地打顫，胃裡呃逆有種想吐的感覺，接著就是一陣陣的眩暈。
可惜的是，這種眩暈又不足以讓劉昆徹底暈過去。所以他是有意識的，能夠感覺到麻之後迅速到來的痛，這種痛，痛徹心扉！他還能感覺到自己全身在抽搐，就像一隻被粘在氈板上的魚，一跳一跳的。
冷汗爬滿了他的額頭，頸部，四肢……
5分鐘後，痛感如潮水般退去，但麻的感覺還在，劉昆感覺自己的牙齒都酥了。
暈暈呼呼中，劉昆開動已經快電成豆漿的腦筋想到：我這是何苦來由？既然完不完成任務都會被懲罰，不如躺平任電，何必白天花那麼多心思去上竄下跳的？
……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亨利早上8點來到劉昆家門外，還沒下車呢，就瞧見了一個倔強的背影坐在輪椅上，用右腳顛球。
足球就好像一隻精靈，在圍繞著他跳舞。
開啟柵欄門，亨利笑道：“昆，練了多久了？”
“1小時。”劉昆抬了看了眼亨利，隨口回答道。
他如今的右腳功夫已經入門，不用一直盯著足球看。
亨利不予置評，往房裡內走時順便招呼了一聲：“別練了，進來吃早餐。”
“吃什麼？”
“牛奶，雞蛋，麵包，燻腸。”
“沒了？”
亨利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沒了！”
“唉……”劉昆長嘆一聲，摟過足球，懨懨地轉動輪椅跟了進去。
進了餐廳，亨利正在擺碗。他聽到劉昆弄出的聲響，頭也不抬地說道：“昆，你不滿意我夫人做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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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劉昆嘴角抽搐了一下，趕緊解釋道：“夫人做的食物美味無比。就是……就是天天同樣的，能不能換個食譜？”
“換什麼？”亨利向劉昆投去銳利的目光。
劉昆頓時感覺頭臉刺痛，期期艾艾道：“粥……鹹菜……肉饢……”
“你說的東西即沒有營養也不健康，不能食用。”亨利沒有發火，淡淡地否決了。
行吧，誰叫我現在是個瘸子呢！
劉昆吧唧下嘴，不再提這個問題。
餐後，亨利收拾完，走到正衝著壁爐前油畫發呆的劉昆說道：“昆，今天凌晨2點30分，華國9點30分，我與你們的CATV聯絡了。”
“怎麼樣？”劉昆扭過頭看向亨利。
亨利面無表情道：“一個外聯部的僱員接待了我。我說我代表劉昆來與你們接洽直播評球的工作……”
“然後呢？”劉昆著急打斷道。
亨利鬍子翹了翹，說道：“然後她說她會把我的建議提交上去，由高層研究後作出決定。”
“有給個期限嗎？”劉昆追問。
亨利搖了搖頭，道：“她禮貌地請我等待，說如果有了結果會儘快通知我。”說著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續道：“現在已經過去了差不多7小時，沒有訊息傳來。”
“哦……”劉昆就像洩了氣的皮球，窩進了輪椅當中。
半晌後，他振作精神對沉默不語的亨利說道：“老闆，不用再聯絡了。謝謝……謝謝你陪著我胡鬧……”
亨利愕然看向劉昆，擺手道：“不算胡鬧，這也是增強你名氣的方法，對我們雙方都有利。”隨即耷拉下鬍子，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你現在名氣不大。要是你名氣夠大，說不定就不用那麼麻煩了，五大聯賽的轉播方都會來求你。”
劉昆眼裡彷彿有電光閃過，重重點頭道：“嗯！老闆，讓我們一起努力！”
“努力！”亨利回應了劉昆的激動，問道：“那你今天做什麼？”
劉昆苦澀一笑，說道：“練球，看球技錄影。”
亨利想了想，又問道：“彼得給你找的球星錄影，你看了幾個？”
劉昆瞬間興奮起來，說道：“梅羅的都看了！現在看到範·巴斯騰的射門集錦。我給你說，那個人別看長得高大，射門卻非常靈巧，很多射門的腳法你想都想不到。”
亨利撇撇嘴，敷衍道：“彼得就是做這個工作的，他找的資料應該不錯吧。那你認真看，我中午再過來。上午我得去與那個成衣公司談談代言的事。”
說到錢，劉昆更興奮了，立馬問道：“他們答應提高代言費了？”
亨利搖搖頭，緩緩說道：“沒有。他們還準備把代言費往下降……”
劉昆咋舌，不滿道：“那還和他們談什麼？”
亨利道：“他們是看你現在受傷了，並且不確定你傷愈後的實力，所以有些顧忌是難免的。我現在的任務就是保持和他們接觸，不要把這條線斷了，他們畢竟是很有誠意的。”
說到這裡，亨利抬頭用兩眼緊緊盯著劉昆，沉聲道：“只要你傷好後表現出色，哪怕是只進一個球，我都會讓他們為他們的猶豫而付出代價！”
聽到亨利語氣中勃發的怒意，劉昆頓時戰意滿滿，握拳擊打身前的空氣，狠狠道：“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