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俯身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張便籤紙，照著念道：“CTV體育頻道、獨眼浪網、養豬網、大鵝網、體壇周報電子網、讀者、婦女之友……”
“停！”劉昆舉起手打斷，說道：“只念與足球有關的，其它無關的PASS。”
亨利啞然片刻後揚了揚手中的紙條，說道：“那就沒了，就我念到的前面五家。”
劉昆點點頭，沒有馬上作出決定，手撫著下巴久久無言。
亨利見他在考慮，也不打擾，徑直坐回辦公桌後，點起了一支雪茄。
青藍的煙霧繚繞中，劉昆的身影變得非常飄忽。
過了好久，劉昆才用食指大指合起，露出一條逢，問道：“亨利，你說我現在才取得了一點小小的成績，去國家電視臺會不會太高調了？”
亨利夾著雪茄的手擺了擺，拉出一根煙帶，很有灰社會大佬的氣勢，道：“不要小看自己！你聯賽連續兩輪進球，足總盃又傳了個絕殺球，理應獲得榮譽……”
說到這兒，他的臉色陰沉下來，不滿道：“如果你有英國戶口本，媒體早就把你吹上天去了。這些無良媒體，竟然和正治糾纏不清，哪裡還有自由、獨立的新聞精神！”
劉昆暗中撇嘴，恐怕你是嫌棄有人擋了你賺錢的路吧？要不是你是我的經紀人，說不定就和他們一個鼻子出氣了……
不過，亨利說的對，英國人就是排外，老是認為老子天下第一。比如他們看主子米國，還得酸酸的來一句：你米國也就是個暴發戶，沒有絲毫的底蘊！
劉昆腹誹過後，說道：“亨利，我看還是算了。到時如果他們問我會不會為國家隊效力，我怎麼回答？”
“為國家隊效力不是應該的嗎？”亨利瞠目道。
劉昆的神情突然低落下來，徒勞地揮揮手，彷彿要趕走面前混濁的空氣，“我知道……能躲多久就躲多久吧……”
亨利愣了會兒神，可怎麼也想不通劉昆的邏輯，也只好同意了，“那我推掉CTV？再選哪家好呢？”
“全推掉！”劉昆道。
“為什麼？”亨利又陷入迷茫中。
劉昆頓了頓，有限的給亨利科普了下華國的情況，最後做總結陳述：“所以說，CTV不來則罷，如果來了你卻不接受，反而去接受其他媒體，那就是打臉，打國家的臉！”
亨利目瞪狗呆，連菸頭快烤到了手都不知道。
劉昆也壞，明明看到了就不提醒，想看亨利的笑話。
然而，亨利人老成精，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隨手把雪茄摁在菸缸裡，抬起頭來。
劉昆遺憾地暗嘆口氣，迎上他的目光，問道：“有問題？”
亨利現在越來越把握不住劉昆了，聞言後抽了抽嘴角，說道：“沒問題。我明天去俱爾部溝通個辦法，最好說你被特訓，要封閉管理。嗯，再安排他們別帶你出席新聞發佈會。”
咦，亨利真不愧是學法律的，理由找得好，自己沒想到的漏洞也給補上了。
劉昆大為佩服，給亨利送上大拇指。
亨利無奈地收下劉昆的讚美，又提起另一個問題，“利歐，我覺得我們可以和俱爾部談新合同了。”
“嘶……這麼快的嗎？”這回輪到劉昆目瞪狗呆了。
“那是當然。”亨利揚起頭，望著頭頂發散出熾烈光線的水晶吊燈，眯起眼睛道：“以你現在對俱樂部的貢獻，用絕對核心這個詞來形容可能過了，但一線隊主力跑不了。既然是一線隊主力，就要有一線隊主力所匹配的薪水！”
劉昆覺得亨利說的很對，心裡千肯萬肯，可嘴裡仍然習慣性謙虛：“是不是有點過了？合同才簽訂了一個月。”
亨利見他慫了，終於找回了點以前當老闆的霸氣，大手一揮道：“這你別管了。該怎麼踢怎麼踢，背後的交易我來處理！”
“好，老闆大氣！”劉昆給亨利送上了雙手大拇指。
亨利正要自我表揚兩句，卻又聽劉昆道：“記得多要點啊！我先去練球了……”
說罷，他跑得無影無蹤。
亨利揪著小鬍子，莫明在心裡生起一種被此子套路了的感覺。
……
週二，西漢姆恢復訓練。
劉昆頭一回享受到亨利的接送服務。
並不是他懶，而是亨利思維縝密，料到可能有被拒絕的媒體不死心，會在基地外守著，所以親自開車送劉昆上下班。
亨利的確沒有料錯，CTV等幾個媒體聽說劉昆要封閉訓練就暫時沒有了下文。然而，大鵝網一個叫王大龍的中年油膩男卻並沒有死心。
他瑟縮在倫敦一月的寒風中，一邊苦逼地啃著手裡的漢堡堡，一邊拿眼四周巡梭，誓要逮著那個踢著球來的少年。
劉昆的基本資料他都有收集，包括劉昆會踢球上下學的習慣。
可偏偏他遇上了對手！
他完全沒注意到一輛開進基地的黑色寶馬裡，正有他要找的目標人物。
……
上午打隊內賽，劉昆主力。
下午繼續練基礎帶球過人，再夾雜傳球和射門練習。
週三，一樣。
週四放學前，莫耶斯宣佈首發名單。
劉昆再次入榜，位置右中場。
西漢姆基地至此進入封閉狀態，球員不能再回家了。
當晚，看片兒。
大家看得都很認真，因為這個對手雖然排名比西漢姆要低，第八名，但她的名字卻如雷貫耳——利物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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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包括教練組，臉上的表情都是凝重。
看完利物清最近幾場集錦，莫耶斯吩咐開啟了燈，銳利的眼睛環視眾人，問道：“誰有什麼看法，現在就可以提出來。”
劉昆初生牛犢不怕虎，當先發言。
他噼裡啪啦分析一通，利物浦中前場都是技術球員，我們可以發揮身體優勢；庫蒂尼奧身體虛弱，速度慢，本人可以限制他；對方左後衛莫裡諾攻強守弱，本人可以完爆他……
反正嘚嘚嘚一陣說。他的目的是先提出一大堆的建議，你教練組總能選一條吧。只要選了系統就認，豈不美哉？
莫耶斯聽後不置可否，單手虛按道：“昆，請坐下。”
接著讚賞了劉昆的勇氣，“昆說的很好，大家不要一聽到利特浦就在內心裡洩了氣。大家可不要忘了積分榜，利物浦可是排在我們身後。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們不是沒有弱點，而我們教練組就是要找出這些弱點，讓你們……”
莫耶斯一指底下的球員，聲音激越道：“能利用這些弱點。只要你們按照教練組的部署來，我保證，我們一定會贏！”
底下一片沉默。
卡羅爾在利特浦呆過，他十分清楚利物浦的球迷氛圍，弱弱道：“可我們是客場。”
“對呀，那可是利物浦！”
“這裡是安菲爾德，那句標語我記得清清楚楚。”
竊竊私語聲不停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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