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之時,萬家燈火,西城門火光映天,留宿在西城門的人都在煮餃子。

西城門的正中間,邢雲,肖鬧,安瀾,賀遠也煮了一鍋餃子。

四個人圍坐在鐵鍋旁邊,皆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鐵鍋裡沸騰的餃子。

“鬧哥,咱們兄弟怎麼說也都是高富帥吧!大過年的就算是不吃點雞鴨魚肉,山珍海味,也不至於在荒郊野外吃餃子吧?”邢雲嘖嘖道。

安瀾也說:“吃餃子其實沒什麼,就是吃餃子還限量,是不是就有點過分了?”

賀遠說道:“一個人五個餃子,吃不吃得飽先不說,就咱們怎麼做有什麼意義哪?”

肖鬧用笊籬在鐵鍋裡攪動著餃子,沉聲道:“天一亮,機括城就要亂套了,咱們要提前做一個心理準備,準備一後天天吃糠咽菜,食不果腹吧!”

“切!”邢雲,安瀾,賀遠,三個人同時一揮手,表示對肖鬧的不屑。

“我不是危言聳聽,我是得到資訊了,有好幾個幫派已經決定聯合,準備在明天奪取斷魂谷,此戰不管誰贏誰輸,機括城都不會再平靜了!”肖鬧失落的說道。

安瀾大呼一聲:“壞了鬧哥,餃子皮破了!”

方才說話太投入,誰也沒留意火,結果火燒大了,餃子皮全部都破開了。

好好的一鍋餃子,一下子成片湯了……

“大年三十,餃子變片湯,大凶之兆啊!”

肖鬧這喪氣話越說越來勁,邢雲這叫一個不痛快啊。

“亂就亂唄,你怕一個毛啊?”

肖鬧說道:“機括城要是亂了,我們還怎麼安心發大財?”

“太平盛世,務農行商,刀兵亂世,佔山為王,機括城要是亂套了,咱們兄弟就索性……索性……?”

賀遠問了一句:“索性什麼?”

“索性,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子時交替,鐘聲響起。

兄弟四人,一人一碗熱片湯,互道一聲:“過年好!”

今年的這個除夕夜十分的安靜,沒有人放鞭炮,沒有人奏鼓樂。

所有人見面就說一句:“過年好!”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除夕夜是機括城最後的安寧,天一亮,血流成河是在所難免。

崔凱是一個時代的傳奇,如今傳奇落幕,九龍幫也必定成為眾矢之的。

想要成為新的傳奇,就必須要佔領斷魂谷,控制九寨十八嶺。

為了能夠成為新的傳奇,機括城有無數的幫派願為此背水一戰,不惜全軍覆滅。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大地,斷魂谷內,王露,毛軒,莫嚓,三個人恭恭敬敬等候在崔凱的房門之外,都等著九龍幫新幫主的任命。

斷魂谷外,二十幾個幫派合兵一處,五千名亡命之徒枕戈待旦,只待一聲令下,便會攻入斷魂谷,血洗九寨十八嶺!

莫嚓左手在後,右手左前,眼盯著崔凱禁閉的房門。

“斷魂谷外面的那群渣子們已經急不可耐,崔凱為什麼有點也不著急啊?”

王露美眸閃動,沉聲道:“屈屈幾千小嘍囉有何懼之,新幫主繼位,本來就需要殺人立威,現在他們自己送上門了,豈不樂哉。”

毛軒一臉的興奮,朗聲道:“哈哈哈,王露說得對,老子在這斷魂谷窩了這麼多年,身子骨早就癢癢了,前段時間聽說他們要來鬧事,老子興奮的好幾個晚上都沒睡好覺。”

王露笑道:“問君能有幾多愁,沒人打架數最愁,毛哥還是風采依舊啊!”

“哈哈哈,”毛軒好邁大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王露,一會哥哥我打前鋒,誰也別跟我搶啊!”

“好,那小妹就給毛哥你壓陣。”

毛軒和王露兩個人說的是眉飛色舞,莫嚓卻被他們孤立在外。

“咳咳,”莫嚓輕咳道:“這都什麼時辰了,崔凱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看看天色確實是不早了,崔凱行事一向都是雷厲風行,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磨嘰。

毛軒是火爆脾氣,他衝這房門大喊:“凱哥,磨嘰什麼那,兄弟們都在外面等著你哪。”

毛軒喊了幾聲,房門之內卻始終沒有回應,三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抹異樣。

莫嚓上前,一腳踢開了房門,房中空空如也,不見崔凱蹤影。

毛軒驚訝出聲:“呀!凱哥人呢?”

房中的桌子上,崔凱留了一封信。

“數十年風風雨雨,數十年打打殺殺,數十年如一日,我倦了,也累了,今日我要離開這個傾注我無數心血的九龍幫,離開你們這些跟隨我出生入死的兄弟,離開你們,我的心如刀絞,寫下這封信是因為我沒有勇氣跟你們當面道別,請原諒我用這種方法跟你們告別,新幫主的任命,我反反覆覆想了很長時間,你們三個人各有長短,各有優劣,合則九龍興,散則九龍敗,所以我經過深思熟慮,決定讓你們三個共同掌管九龍幫的幫主之位!”

崔凱說的沒錯,這三個人要是能團結一致,那九龍幫絕對是如日中天,其威望也絕不會遜色與崔凱掌管九龍幫之時。

但有一點崔凱可能沒有想到,這三個人早已經是勢成水火,要不是看在崔凱的面子上,沒準已經你死我活了。

當然,崔凱也可能早就知道這些,之所以會選擇留書出走,應該就是不想看到那一幕吧。

不管是那一種,崔凱已經走了,從此以後九龍幫跟他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今後九龍幫是生是死,是興是敗,也都全靠王露,毛軒,莫嚓,三個人的選擇了。

莫嚓拿著信,氣的顫聲道:“留書出走,什麼意思啊?堂堂的一幫之主怎麼跟一個小孩一樣!”

王露苦笑道:“凱哥啊,凱哥,你這鬧得是什麼事啊!”

毛軒開口道:“三個人共同掌管九龍幫的幫主之位,這怎麼弄啊?”

莫嚓和王露都沒有說話,他們心裡其實早就有了主意,只是誰都不想先說。

毛軒不耐煩道:“瞧你們那個磨磨唧唧的樣,有點都不痛快,不就是想分家嗎?你們不敢說,我替你們說,九寨十八嶺從今天開始,咱們三個人,一人分三寨六嶺,從此互不干預

,各自為生,怎麼樣?”

莫嚓立刻回了一句:“就按你說的辦!”

說完,莫嚓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的猶豫。

毛軒:“……”

“那個我也先回去了,寨子裡需要準備一些防禦工事,回見!”

莫嚓走了,王露也走了,毛軒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我把你們敢想不敢做的事情都替你們做了,你們都不說一聲謝謝嗎?”

斷魂谷外面,那五千多亡命徒得到了訊息,九龍幫分家了。

九寨十八嶺互成掎角之勢,若他們抱團死戰,恐難以攻陷,現在他們分了家,可謂是天助。

一聲令下,五千多亡命徒如同蝗蟲過境般攻入了斷魂谷,所過之地,寸草不留。

殺聲震天,血流成河,在屍山血海中,毛軒披頭散髮,赤膊身上,以一雙拳頭大殺四方。

“來啊,繼續來啊,誰敢與我毛軒一戰!?”

夕陽西下,殘陽似血,斷魂谷內屍橫遍野,空氣中的血腥味讓人膽寒。

斷魂谷內刀光劍影,斷魂谷外也不太平。

混元山七座山峰,機括城的三個城門口,全部都有戰事。

崔凱的離去,不過是一個傳奇的落幕,還是一個秩序的崩塌。

原來的所有規矩,現在已經全部沒有了,機括城徹底亂套了。

機括城的三個城門口,戰事尤為激烈,南宮月跟鐵木雙雙戰死,幫派也土崩瓦解。

邢雲聽了肖鬧的話,早早的就將人馬撤回了機括城,不然一定會損失慘重。

戰事一直持續了一個月,在這一個月裡,邢雲,安瀾,肖鬧,賀遠,還有張大鵬等人就一直待在地下商場裡,沒有離開過。

城門外打了一個月,任何都物資都進不了城,城裡的物價是水漲船高。

現在一個普普通通的饅頭,價格都在一百法石左右,而且供不應求。

地下商場裡,肖鬧拿著那個價值一百法石的饅頭,半晌無語。

邢雲從肖鬧面前走過,開玩笑的說:“幹嘛呢?這饅頭跟你有血緣關係啊!”

肖鬧呆呆的搖頭:“這個饅頭花了我一百法石,這可都是我的血汗錢啊!”

“你就知足吧,現在一個饅頭都價值二百七十法石了。”

肖鬧無力的問道:“二百七十法石買的饅頭,吃了不會折壽吧?”

邢雲嘆息道:“折不折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們要是再打一個月,咱們都得餓死!”

肖鬧張開嘴,把饅頭塞進嘴裡,兩口就吞下了肚子。

吃完了饅頭,肖鬧站起身,正色道:“邢雲,這幾天我也想明白了,機括城是不可能再恢復往日的安寧了,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走,二是留,你選擇那一條。”

邢雲哈哈一笑:“走兩袖清風,留危機四伏,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選擇走,但是現在我選擇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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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我去這幾個好朋友,咱們一起商量一下,以後應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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