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如玉應聲而倒,眾人一驚紛紛後退,亮出手中兵器對準了邢雲。

“邢雲公子,跟我們玩黑吃黑,你可要想清楚了,魑魅魍魎身上的秘術就是再厲害,你的修為境界也不可能同時對付我們八個人吧。”呂慕雲沉聲道。

邢雲舉起雙手,他對眾人說:“兄弟們別誤會,我打昏他也是為了大家好,他要是醒著,是什麼後果你們應該也清楚。”

郭大年上前一步道:“既然如此,那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梅如玉豈不是一了百了。”

屠吆吆附和道:“郭兄弟說得對,我們早就看出梅如玉對我們起了殺心,只是因為忌憚他的修為,我們才一直隱忍不發,現在梅如玉既然被邢公子給打暈了,那我們為什麼不趁機做了他,以絕後患哪?”

霍九州說道:“他怎麼說也是金氏商會的分會長,我們要是殺了他,萬一日後金氏商會怪罪下來,我們又應該如何是好啊?”

人性因為有善良,所以美麗,可人性一但遇到貪婪,就會變得奇醜無比。

萬籟寂靜,出於對金氏商會的恐懼,眾人皆不敢妄動。

郭大年見此情景,他沉聲說道:“各位前輩要是擔心殺了梅如玉會遭到金氏商會的報復,那晚輩今日願替各位前輩代勞,日後金氏商會若是怪罪下來,晚輩一人承擔,絕不連累諸位,如何?”

郭大年已經瘋了,被仇恨給逼瘋了,現在只要能讓他手刃梅如玉,他可以做任何事。

不等眾人言語,邢雲當機立斷,揮劍,當場斬殺了郭大年。

郭大年倒在血泊當中,眾人皆不為所動,只有那個半死不活的向天啟,在為兄弟失聲痛哭。

邢雲厲聲道:“諸位今日已經拿到了應得的財物,若就此離去,日後江湖再見,我們還是兄弟,自當把酒言歡,今日諸位要是不走,那可就沒有日後了!”

邢雲將手中的【寒霜龍影劍】舉起指向八個人,劍鋒自左而右,在八個人面前橫劃而過。

劍鋒起起落落,劃出了一個詭異的波紋弧線。

劍鋒每一次停頓,其指向的位置,正是八個人法源之地的所在。

霍九州和韓山七絕八個人相視一笑,同時轉身,離開了柏氏祠堂。

常年混跡於江湖的人, 對於危險的洞察力不一定有多麼的高強,但對於一件事物的利弊衡量絕對是超乎於常人的。

什麼是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殺殺,也不僅僅是什麼所謂的人情世故?江湖人江湖客,有利則聚,無利則散。

什麼是江湖兄弟?有酒有肉,是朋友,無酒無肉,你是誰?

霍九州和韓山七絕離開了柏氏祠堂,霍九州沒有帶走向天啟,而是自己獨自離開。

向天啟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如一隻喪家之犬,彷徨且無助。

眾人的身影遠去,邢雲輕聲道:“行了,他們都走啦,你不用裝了。”

趴在地上的梅如玉突然翻了個身,他沒有睜開眼睛,將雙手枕在頭底,翹著二郎腿,面容似笑不笑的躺在地上?

“怎麼看出來的呀?我的演技沒這麼差吧?”

邢雲冷哼道:“演技很不錯,就是你忽略了一個常識,如果你能被我一巴掌打暈,那你是怎麼活到今天的呀?”

“聰明果敢,出手狠辣,除了有點婦人之仁以外,其他的還算是基本合格吧。”

“什麼基本合格?”

梅如玉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有些事情你以後會知道的,現在你先把那陣法給我。”

邢雲把‘九天輪轉大陣’的陣法全部一字不漏的寫了出來,梅如玉拿過陣法圖,確認無誤之後,御劍騰空,消失在茫茫天際。

“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向天啟虛弱的說道。

邢雲毫不在意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毅然決然的離開了柏氏祠堂。

對於向天啟,邢雲沒有殺他,也沒有救他,而是將他留在了柏氏祠堂,任其自生自滅。

在逍遙山謀殺邢雲的主謀雖然是郭大年,可向天啟也參與了其中,就算他不是主謀,那也是幫兇,邢雲此刻不殺他已經算是寬宏大量了。

世界上有很多人,他們總覺得好人比壞人好欺負,因為好人受了欺負,壞人只要道一個歉,說一句對不起,好人就會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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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則不然,好人的原諒是有底線的,一旦你觸碰到了這個底線,那好人就會成為壞人,好人一旦壞起來,你可能連一個下跪的機會都沒有。

有些人壞了一輩子,可最後就因為好了一次,就輸光了所有。

有些人好了一輩子,最後就因為壞的一次,他就贏得了所有。

世事無常,善惡有報,天道有的時候還是公平的。

瑞雪兆豐年,紅梅報新春,十二月三十,元旦的前一天。

“機括城,我回來了!”

邢雲後背【寒霜龍影劍】,一身破舊棉衣,站在山頂,遙望著闊別多日的機括城。

霧濛濛的天上下著雪,這是機括城今年下的第一場雪,這場雪已經下了整整三天三夜。

昔日金碧輝煌的機括城,現在是銀裝素裹,倒像是一個冰雪之城。

冬天下雪,最快樂的事情莫過於堆雪人,打雪仗。

機括城的東南西北四個城門,每一個城門都聚集了幾百個人,有的在堆雪人,有的在打雪仗,有的在看熱鬧。

邢雲低著頭從城南門走過,他用圍巾遮住口鼻,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路。

邢雲不喜歡雪,甚至討厭雪,因為他就是被丟棄在一個大雪夜裡。

每當看見下雪,邢雲就能想起那個大雪夜,想到那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城東的亂葬崗,一排排的無名孤墳中,有一座立著石碑的新墳。

“邢雲之墓!”

字型工整,鐵畫銀鉤,看筆跡像是出自安瀾的手筆。

“轟隆!”

邢雲一道劍氣落下,新墳被劍氣劈開,墳中一個扁平的方盒映入了邢雲的眼簾。

邢雲取出方盒將其開啟,盒中有一把形似虎頭的斧子,正是邢雲遺失的兵器【虎鉞】。

把【虎鉞】收進了乾坤囊,邢雲又重新把墳給恢復原狀。

“過去的邢雲確實是已經死了,現在的邢雲要重新換一個活法了。”

離開了城東亂葬崗,邢雲去了機括城的東城門。

邢雲要去會一會老朋友,嚴川府,錢卡夫,還有奇峰。

機括城的城門口還是和往常一樣,商人在此留宿,幫派收取住宿費。

邢雲來到了東城門,現在控制東城門的幫派不是嚴川府的修羅幫,而是一個沒聽到過的幫派,叫尋逆幫。

今天的東城門是相當的熱鬧,邢雲隨便掃視了一眼,人數有幾千人不止。

邢雲有點好奇,平時東城門人數最多也就不到五百人,今天怎麼會有幾千人來這裡,難道是因為這裡有篝火跟帳篷嗎?

今天下大雪,留宿在城門口的人都點起了篝火,支起了帳篷,抵禦大雪和嚴寒。

“啊切!”

邢雲打了一噴嚏,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就算是穿著棉衣,站在這大雪地裡,也擋不住這刺骨的寒意。

“哪位兄弟,大雪地裡冷,你要不要來帳篷裡烤烤火啊?”

邢雲轉身回頭,說話的是一個穿皮衣戴皮帽的中年男人。

“你是在跟我說話嗎?”邢雲疑惑的問道。

中年男人縮著袖子,吸溜著鼻涕說道:“這大雪地裡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邢雲看了看周圍,除了自己和那個中年人以外,還真就沒有其他人了。

“謝謝大哥。”

邢雲哆哆嗦嗦的跑到了中年男人身邊,跟著他進了一頂大帳篷。

帳篷裡除了中年男人,還住著十五個年輕人。

這十五個年輕人的穿著打扮跟邢雲差不多,都是破棉衣破棉襖,要是一人弄一個碗往城門口一站,肯定有人往碗裡面扔錢。

帳篷裡生著火,火上燒著水,中年男人給邢雲倒了一碗熱水。

“天氣涼,喝點熱水暖暖身子。”

邢雲兩隻手接過熱水,開口道:“謝謝大哥,敢問大哥尊姓大名啊?”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道:“什麼大名小名的,我叫張大鵬,江湖上的兄弟給面子,叫我一聲鵬哥,我是尋逆幫的幫主。”

“噗!”

邢雲一口水全部噴張大鵬臉上了……

張大鵬一臉茫然的問了一句:“我這個名字這麼好笑嗎?”

“咳咳咳,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張大鵬撅著嘴,一臉委屈的說:“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是好奇我這個管理東城門的幫派幫主怎麼會住在這,對不對?”

“嗯,沒錯。”

張大鵬嘆息道:“唉!不瞞你說啊兄弟,我們也想去城裡住,可是去不了,沒錢,窮啊!”

張大鵬又指了一下周圍:“你看看我這些兄弟們,看看他們的衣服,跟叫花子有什麼區別,我要不是拉不下臉,我都想帶他們組團要飯去!”

邢雲不可置信的說道:“不至於吧?東城門住了這麼多人,你每一個人收點住宿費,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

不說住宿費還好,一說住宿費,張大鵬和那十五個年輕人,哇的一聲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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