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跋扈的女方家長,邢雲雖然沒見過,都也早有耳聞,什麼天價彩禮,家務全包,這跟北冥昊比起來那都是小巫見大巫。

邢雲低著頭,搓著手指頭,慢悠悠的說:“北冥叔叔,上門女婿的意思是指我們成婚以後,我要搬到龍源城居住嗎?”

“你說呢!?”北冥昊不怒自威道。

邢雲沒正形兒的哈哈一笑:“我覺得是!”

北冥昊把手中的古籍一合,冷笑道:“邢雲,不說你過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就說現在,你覺得就憑你,配得上我的女兒嗎?”

丈母孃看姑爺,越看越順眼,老丈人看姑爺,越看越頂眼,邢雲今天算是深有體會!

邢雲自己清楚,自己並不是什麼貴族子弟,就是一個修為高深,家財萬貫,相貌堂堂的普通人。

難道普通人就沒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嗎,癩蛤蟆就真的不能嘗一嘗天鵝的美味嗎?!

更何況自己就算是癩蛤蟆,那也不是一隻普通的癩蛤蟆啊,咱怎麼說也是金蟾吧,堂堂的神獸吃你家一個普通的大白鵝,你有什麼可豪橫的啊!?

邢雲心中是萬丈怒火,萬般豪言壯語正準備出口,然而被北冥昊就那麼簡單的瞪了一眼,剛剛的那一切就煙消雲散了……

“北冥叔叔,我雖然出身比不了豪門貴族,但是我有信心也有能力,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成為新的貴族。”

北冥昊冷冷的說了一句:“用不了多久是多久?”

邢雲:“......”

“用不了多久......就是......幾十年?”

“具體幾十年?”

邢雲都特麼快崩潰了,心說天底下哪有你這麼聊天的,我敬愛的北冥叔叔!?

“寒門子弟總喜歡說一些豪言壯語,什麼幾年幾十年之內要有什麼樣的成就,說的時候神采飛揚,自信滿滿,可是到頭來又怎麼樣,他們之中大多數的人都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初衷,還有一小部分堅持了下來,可那又怎麼樣,堅持歸堅持,他們窮極一生也沒有實現他們最初的豪言壯語。”

字字如箭,箭箭穿心,邢雲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寒門子弟,也沒有太多寒門子弟的心境,可儘管如此,邢雲聽到了這番話還是心裡堵堵的。

設想一下,如果今天站在這裡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寒門子弟,那他聽了北冥昊的這番話又會作何感想哪?

“事情有點大,我可以考慮一下嗎?”

北冥昊點點頭:“不著急,你慢慢考慮,不過你考慮的時候最好不要跟雅潔見面,因為給不了她一個未來,你不要給她希望。”

邢雲轉身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邢雲停了一下,他對北冥昊問道:“北冥叔叔,你對帝王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話怎麼看?”

本以為北冥昊會說根本就是胡說八道,可是沒想到北冥昊卻說出來一句,讓邢雲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話!

“說的沒什麼錯,但是後面應該還有一句話,帝王將相寧有種乎,幾代努力方可成也,貴族不是生下來就是貴族的,他們是透過幾代人或者是好幾代人的努力才成為貴族的,你就算是天縱奇才,可沒有我北冥家的支援,就算是某一天成功也不過是曇花一現。”

邢雲扭過頭看了一眼天空,什麼話也沒有說,大步流星的就離開了城主府。

龍源城剛經大戰,被馮上卿摧毀的房屋樓舍雖然已經全部修復,可是龍源城中的居民還是人心惶惶,街道上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邢雲走在街道上,彷彿置身於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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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雲路過一個賣鏡子的攤位,因為街道上沒有人,老闆正在準備收攤,邢雲看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神情萎靡,雙目無神,跟那荒山野嶺中的孤魂野鬼也沒什麼區別。

“公子,喜歡那一塊鏡子,便宜賣給你。”鏡子攤老闆笑盈盈的說道。

邢雲笑了笑,隨手丟了一顆法石跟老闆,但他並沒有拿鏡子,而是直接轉身離去。

老闆拿著法石愣了半天,看著邢雲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這一個個的都是怎麼回事啊!?”

鏡子攤老闆拉開錢匣子,將邢雲給的那一顆法石放了進去,錢匣子裡空空蕩蕩,但是除了邢雲給的這一顆法石以外,還有一顆法石,就是不知道是誰給的。

順著街道一路往前走,除了賭場青樓就沒有什麼買賣店鋪開門,現在邢雲的心境,賭場青樓那一個都不適合他去。

從一條小巷子走出來,邢雲迎面就碰見了鬼方,看樣子他應該是正準備回家,因為他手上正提溜著剛買的新鮮草魚。

邢雲第一時間橫移了一步,讓開了一條路,讓鬼方將軍透過。

鬼方和善的笑了笑,見邢雲神情不太對勁就隨口問道:“邢雲公子,你這愁眉不展的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邢雲撓著頭,腳尖不停的在地面上摩擦,聲音低沉的說道:“也沒什麼,就是遇到了一個人生的選擇題,是要尊嚴還是愛情,我現在不知道應該選擇那一個?”

司馬高飛慫恿北冥昊招上門女婿的事情,鬼方也略有耳聞,雖然他也不贊成這種行為,可北冥昊是主,他是僕,也不好說什麼。

鬼方拍了拍邢雲肩膀,朗聲道:“我剛買了一條草魚,邢雲公子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來我家裡喝兩杯,嚐嚐我的手藝。”

“怎麼會嫌棄哪,能有幸品嚐到鬼方將軍的手藝,是在下的榮幸!”

邢雲本來就是想找一個地方喝兩杯的,但是一路走過來,一家開門做生意的酒館飯館都沒有。

現在能去鬼方的家裡喝兩杯,邢雲是求之不得,雖然他跟鬼方也不算是特別的熟悉,但因為鬼方救過自己,從心底裡對鬼方就有一種親切感。

當初鬼方在龍源城放自己離開的時候,說是北冥昊的命令,可是後來邢雲問過北冥雅潔,根本就沒有那麼一回事,是鬼方私自決定的,因為這個鬼方還挨了二十軍棍。

鬼方的家住在城南,是一個不是特別大的四合院,餐桌和廚房都在外面。

鬼方進了院兒就開始刷鍋洗碗收拾魚,邢雲雖然說是客人,可就這麼光看著也不得勁,所以就主動請纓,幫鬼方打打下手。

鬼方刷鍋洗碗,邢雲洗菜摘菜,兩個人相互配合,不一會兒就把飯菜給做好了。

鬼方煎了一條魚,炒了兩個青菜,又拿了一罈子百年陳釀,在院子裡的石桌上邊喝邊聊。

邢雲率先舉杯:“鬼方將軍,當年在龍源城要不是有您仗義出手,我恐怕早就成了孤魂野鬼,所以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這杯酒,我敬你!”

“這杯酒我可以喝,但是有些話必須說清楚,再生父母談不上,當日我救你是因為你對龍源城有功,功過相抵,救你並不是因為別的什麼。”

“遇功不掙,遇禍不躲,鬼方將軍真乃是大英雄也,幹!”

一番推杯換盞過後,邢雲跟鬼方喝的都有點多,面色紅潤,說話也沒有什麼顧忌,張口就來,男兒本色。

“你說北冥家是不是太欺負人了,我堂堂的七尺男兒,憑什麼就要當什麼上門女婿?”

鬼方將一塊魚刺夾入了口中,慢慢的咀嚼:“這就看你怎麼理解了,北冥家家大業大,你要是入贅了北冥家,日後功名利祿還不是唾手可得。”

“功名利祿,我邢雲想要功名利祿還需要透過入贅嗎?”

鬼方抱著酒壇子苦笑道:“呵呵,功名利祿不是你一介布衣可得到的,當初我就是不懂這個道理,才失去了摯愛,抱憾終身啊!”

“道理,什麼狗屁道理?”

“三代一貴族,八代一皇族,幾代人的刻苦努力才能換來一代人的幸福生活。”

邢雲想了想,好像挺有道理的,自己一時間竟沒有辦法反駁。

“我是第一代,難道透過我自己的努力,我真的就沒有辦法成為貴族嗎?”

“曇花一現,成為貴族不是那麼簡單的,不是說位高權重,家財萬貫就是貴族,貴族是利益網,貴族是權力場。”

邢雲似懂非懂,但他也懶得去琢磨,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問題不是怎麼成為貴族和能不能成為貴族,而是他跟北冥雅潔的感情究竟應該何去何從?

鬼方給邢雲倒了一杯酒:“不管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希望你能不要拖沓,感情的事情拖久了對誰都不好,我答應過雅潔的母親要好好照顧她,所以我不希望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邢雲愣了一下:“你說什麼,你答應過雅潔的母親,你為什麼答應雅潔的母親啊?”

鬼方岔開話題道:“這個不重要,都是一些陳年往事而已。”

邢雲又喝了一杯酒,嘆息道:“雅潔跟我在一起確實是犧牲了很多,捫心自問,我又為她做個什麼呢?”

鬼方沉聲道:“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只要問心無愧,你又何必在意世俗的眼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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