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峰,東南方向四十五裡處,一面繡有白頭巨鯨的大旗在風中搖曳。

一個佇列整齊的百人方陣,全部面向西北,看向青狼峰。

巨鯨幫幫主侯坤,身負甲冑,肩披百花戰袍,懷中抱著玄金盔,目光炯炯的巡視方陣。

“我侯坤是一個粗人,不會說什麼狗屁的大道理!各位賺的是賣命錢,我花的是買命錢,窮奇幫殺我愛妻,害我獨子,奪我地盤,我侯坤跟他們是不共戴天,今日若不報此仇我誓不為人!今日我侯坤就拜託諸位了。”侯坤深鞠一躬說道。

眾人沸騰,方陣中所有人都舉起手中的兵器,齊聲高喊:“誅殺窮奇,血債血償!”

“誅殺窮奇,血債血償!”

“誅殺窮奇,血債血償!”

沸騰的眾人大多數都是跟窮奇幫有血海深仇之人,窮奇幫幫主泰潤合,好色成性,仗著窮奇幫打手眾多,可是沒少幹強搶民女,欺行霸市的事。

若非如此,就憑巨鯨幫這種小幫派是不可能聚集怎麼多高手的,雖說機括城有不少的亡命徒,只要有錢就能僱用得到。

可亡命徒又不是傻子,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這種生意,根本就不會有人來接,再說了,想要對付窮奇幫可不是幾百個亡命徒就能行的,這些人要不是為了報仇也斷然不會來此。

方陣的最後一排,有兩個男子只是舉手,沒有高喊口號.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肖鬧跟賀遠.

"鬧哥,你說你找死,你拉著我幹嘛啊?就這一百頭貨去跟窮奇幫打,和送死什麼區別啊?"賀遠低聲問道.

肖鬧掌心盤著一對兒【流光玄玉球】,低聲道:“你別看就這一百個人,沒準青狼峰上面有什麼呢!”

賀遠一臉震驚道:“你是說青狼峰上面有埋伏!不能吧?崔凱不是說過嗎,幫派之戰,誰敢玩陰的他就要誰的命嗎。”

賀遠口中這個叫崔凱的人,是機括城九龍幫的幫主,同時也是機括城的草頭王,城外所有幫派規則的制定者和監督者。

所有幫派都必須服從崔凱制定的規則,誰要是膽敢不從,崔凱的九龍幫就會叫誰永遠消失。

這不是危言聳聽,而是血淋淋的現實,三十年前,崔凱只憑手中的一對兒【無極修羅棍】,打的整個機括城的高手都沒了傲骨。

對於賀遠所說,肖鬧只是撇了撇嘴道:“侯坤的妻兒都被窮奇幫的人殺了,你覺得侯坤現在還會在乎崔凱嗎?再說了,窮奇幫欺行霸市,不把他們滅了,咱哥倆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可要是滅不了,咱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嘿嘿嘿,”肖鬧得意的笑道:“放心吧,來之前,哥已經跟九龍幫的夏堂主打好招呼了,這次要是敗了,咱哥倆就投九龍幫去,進了九龍幫,窮奇幫算個鳥啊。”

賀遠挑著大拇哥,咂舌道:“牛,真牛!”

“素聞肖幫主八面玲瓏,朋友遍天下,沒想到怎麼快就安排好了退路,侯某佩服之至啊。”侯坤面色鐵青的矗立在肖鬧面前。

剛剛聊得太投入了,竟然完全沒有發現,隊伍已經出發了,這會兒已經走出一里多地,難怪侯坤會如此生氣。

肖鬧依舊還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樣:“侯老哥你不要誤會,我這不就是以防萬一嗎,我肖鬧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對不對,我是那種沒骨頭慫包軟蛋嗎。”

侯坤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人心隔肚皮,誰又瞭解誰啊。”

無論是言談還是舉止,侯坤此刻對肖鬧流露出的都是鄙夷和譏諷,這讓肖鬧的面子上多少有點掛不住。

“侯老哥,你要是覺得我肖鬧靠不住的話,一會我打頭陣怎麼樣?”

“好啊,我正有此意哪。”侯坤爽快的答應道。

肖鬧:“……”

賀遠:“……”

肖鬧當時整個人都迷了,心說我就和你說兩句場面話客氣客氣,你怎麼還當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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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最近吧……那個……”

沒等肖鬧把話說完,侯坤就輕輕拍了拍肖鬧的肩膀,說道:“你說的話,我可是當真了,包括那句就我現在也不在乎崔凱了。”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我現在連崔凱都不在乎了,我還會在乎你那些所謂的江湖兄弟嗎,更何況,你那些江湖兄弟今天都沒在啊。

肖鬧也明白,侯坤怎麼說,可不是把自己的那兩句場面話當真了,而是剛剛的一切都是他設計好的!

侯坤的目的,一是為了試探一下自己是不是窮奇幫派來的臥底,二是為了點撥一下,叫自己不要總是想著偷奸耍滑。

肖鬧參加過的幫派之戰少說也有幾百場了,可他幾乎場場都是猥瑣在隊伍最後,搶救個傷員,補個人頭什麼的,衝鋒陷陣的次數是少之又少。

那些個好勇鬥狠的幫派高手,向來對肖鬧都是嗤之以鼻。

因為他們一向認為,凡是不敢刀口舔血,陷陣廝殺的人都不可深交,無論男女。

儘管機括城這些所謂的高手都對肖鬧不屑一顧,但那些被肖鬧救過的人,卻都對他感恩戴德,畢竟救命之恩大於天嗎。

這些年被肖鬧從幫派之戰的戰場上救的人是不計其數,他們各個都把肖鬧當成最信賴的兄弟,朋友甚至於親人,只有肖鬧有需要,隨時振臂一呼,他們就可以為肖鬧赴湯蹈火。

肖鬧帶領著只有區區二十幾個人的兄弟幫,能做到機括城排名第八的幫派,也基本上都是得意於此。

肖鬧望了身邊的賀遠一眼,嘆息一聲:“唉,世間雖大,懂我肖鬧者又有幾人啊。”

說罷,肖鬧向著隊伍行進的就追趕了過去。

青狼峰上,邢雲愜意的伸著懶腰:“哦……哦!可累死寶寶了。”

儘管疲憊,邢雲看著兩筐滿滿的聚靈草還是無比的開心,畢竟這滿滿的兩筐可都是錢啊!

“殺啊!”

邢雲挑著兩筐聚靈草就準備下山回城了,忽然聽見一陣喊殺聲傳來,邢雲回頭一看,一隻冷箭貼著他的額頭就擦了過去!

邢雲的額頭被擦出了一條細細的傷口,整個人呆立在原地。

窮奇幫和巨鯨幫的兩撥人馬,從青狼峰的兩個方向衝向了山頂。

肖鬧,侯坤,賀遠,三人成品字形帶隊衝鋒,其餘人馬緊隨其後,陣列整齊猶如軍隊。

比起

巨鯨幫整齊的陣列,窮奇幫就顯得有些鬆散。

窮奇幫今日參戰人數足有二百之眾,帶頭衝鋒的分別是窮奇幫青龍堂堂主石墨烯,白虎堂堂主豐谷駒,朱雀堂堂主沙越,玄武堂堂主瞻四海,以及兩位副幫主風清山和風清海

窮奇幫的幫主秦潤合沒有出現,主持大局的是他乾兒子,徐文龍。

徐文龍身高兩米,一身的古銅色肌肉驍悍無比,此次幫派之戰更是身先士卒,衝在隊伍的最前列。

巨鯨幫跟窮奇幫之戰本就是生死之爭,雙方人馬一經接觸便是死戰。

一道道寒光,一道道劍影,一聲聲哀嚎如同隕石砸破平靜的湖面,青狼峰一瞬間就變成了修羅戰場。

肖鬧,侯坤被風清山等人纏住,無法脫身。

徐文龍手持一把【九環大刀】殺入巨鯨幫陣中,一陣左劈右砍,殺得巨鯨幫是人仰馬翻,竟毫無反手之力。

窮奇幫仗著人數眾多,不斷的向巨鯨幫發起群狼戰術,若不是巨鯨幫陣型壓的很穩,根本就都擋不住窮奇幫的進攻。

邢雲此時就夾在這兩撥人馬中間不知所措……

突然!一隻粗壯的胳膊從邢雲身後鎖住了他的脖子,作勢預扭。

邢雲雙眼緊閉,高呼一聲:“大哥饒命啊!”

“你是窮奇幫的?”鎖住邢雲脖子的男子疑了一句。

邢雲一聽這個聲音,馬上睜開了眼睛:“棍兒哥饒命啊,我就是一個野人,不是,是閒雲野人,不是什麼窮奇幫的。”

賀遠看了看邢雲身邊的兩筐聚靈草,說道:“向東跑,進樹林,藏好了別出來。”

“謝謝,謝謝。”

邢雲匆匆忙忙跑進了東邊的樹林,在一棵大槐樹下躲了起來。

徐文龍與巨鯨幫激戰正酣之時,二百多名窮奇幫的打手跟隨一頂四十二人抬的六角大轎,從青狼峰的一側上了山。

四十二名精壯轎伕赤膊著上身,抬著這頂六角大轎是穩如泰山,一發須花白的老者,斜靠於六角大轎之上。一襲紅衣妖豔似火,

“侯老弟,幾日不見,越發驍勇了不少嗎。”六角大轎上的老者出言譏諷。

侯坤一見那人便雙目圓瞪,大喝一聲:“秦潤合,你換我妻兒命來!”

說完,侯坤念動劍訣,祭出手中長劍,長劍脫手立時化數百柄長劍,奔襲秦潤合而去!

與此同時 ,肖鬧也祭出了【流光玄玉球】,【流光玄玉球】呈青紅二色,一左一右相互呼應,直奔第一排的轎伕而去。

秦潤合大袖一揮,一道勁風襲去,空中的數百柄長劍瞬間折斷,就好比被狂風撕碎的雲層一樣,支離破碎。

侯坤的百柄長劍雖然被勁風折斷,然而肖鬧的【流光玄玉球】卻如兩條靈蛇一樣,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態穿過勁風,打到了第一排中間那個轎伕的胸口之上。

“轟隆!”

一聲炸響,火光衝天,六角大轎周圍數十米變成一片火海,四十二名轎伕全部葬身火海。

徐文龍大呼一聲:“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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