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戍邊軍需要一百名御之體和御靈鏡的弟子,而現在皓月宗有一百零一名弟子達到了這個修為境界,所以就必須挑出一名來。

誰走誰留,宋子文犯了難,手心手背都是肉,讓誰留下來,對別人都是不公平的。

要是一個都不留,叫他們一塊去,那好像對皓月宗也不是很公平。

杜曉娥知道宋子文犯了難,自己就拿著一桶竹籤,來到了練武場。

宋子文疑惑道:“師妹,你怎麼來了?”

杜曉娥小聲道:“知道你搞不定,所以特意來幫你。”

杜曉娥對眾人朗聲道:“各位皓月宗的弟子們,我知道,你們已經知道了,在你們當中會有一個人留下,不用去參加九黎戍邊軍,你們的父母也知道了,並且也已經開始活動關係,想方設法的讓自己的孩子留下來。”

一語掀起千層浪,練武場上頓時,一片譁然!

當然了,大家議論的內容也不是說,誰的父母怎麼做不對,而是在說自己的父母,活動的不給力。

站在練武場上的這一百名弟子,那一個的出身都不簡單,非富即貴。

誰都不想去九黎戍邊軍,倒不是說他們沒有國家大義,只是他們覺得這樣做很沒有意義。

如果叫他們上戰場保家衛國,與敵人血戰,哪怕是死無全屍,他們也不會拒絕。

只是,叫他們去送死,當炮灰,他們是打心底裡不願意的。

“安靜,都安靜,一個個吵吵鬧鬧的哪還有點名門正道的樣子!”李伯牙呵斥道。

被李伯牙怎麼一呵斥,練武場上一下子就安靜了,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站立著。

杜曉娥平靜道:“留下來的名額就一個,留下誰,都有失公允,所以我們幾個老家夥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抽籤,是走是留,全部聽天由命,你們意下如何?”

練武場上的弟子們一陣牙疼,心說你們既然都已經決定了,還問我們幹什麼,我們說不同意,有用嗎?

“沒意見。”所有人都有氣無力的喊道。

“既然沒意見,那現在就開始抽籤。”

一百名弟子蜂擁而上,就邢雲不急不慢,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等邢雲走到杜曉娥身邊的時候,竹籤就只剩下一支了。

每一根竹籤上面都包著一塊紅布,邢雲開啟紅布,赫然發現,竹籤上面寫著一個字。

“留!”

邢雲欣喜若狂:“我抽到的是留,是留!”

然而幾家歡喜幾家愁,邢雲此刻是無比開心,可其他人卻是悲從心來。

杜曉娥對眾人道:“既然如此,那大家就趕緊回家準備,過來正月十五,大家就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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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鬨而散,都各自回家,好好的陪一陪家人。

邢雲他們的家人就是凌顛道人,五個人在紅雪別院住了好多天,一直就陪著凌顛道人玩遊戲。

凌顛道人的心智,現在也就只有六歲,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小孩子,一個十分淘氣的小孩子。

正月十五,元宵節,林柔正在紅雪別院裡給大家煮元宵。

雷火樹家的下人突然

來了,說要蔡思如要請邢雲吃飯,還特意說只請邢雲一個人,不讓李伯牙等人一起去。

邢雲跟蔡思如並不是特別熟悉,她突然要請自己吃飯,應該是別有深意。

不過雷火樹救過自己和師傅凌顛道人的性命,他夫人說請客吃飯,自己哪有不去的理由。

就算是鴻門宴,那也得硬著頭皮去啊!

雷火樹的家裡,蔡思如拿著一碗湯藥坐在床頭,柔聲細語的說:“火樹,吃藥了。”

雷火樹躺在病床上,毫無防備的喝著蔡思如喂來的藥,結果,沒喝兩口就昏迷了!

“火樹啊!我也是沒辦法,你別怪我。”

蔡思如把藥碗放到一邊,給雷火樹蓋了蓋被子,然後就出門迎接邢雲去了。

邢雲跟著那個下人來到了雷火樹家的大門口,見蔡思如正站在門口等自己,當即過去打招呼。

“伯母好,伯母好,晚輩今天兩手空空就過來蹭吃蹭喝,真是不好意思啊!”

蔡思如笑容燦爛:“來伯母家吃個飯還拿東西,你是想打伯母的臉嗎?!”

一個年輕的小丫鬟過來稟告:“夫人,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蔡思如拉著邢雲的手:“賢侄啊!別在外面站著了,跟伯母進屋,邊吃邊聊。”

蔡思如拉著邢雲進了屋,落座以後,滿桌子的山珍海味,幾乎都要夾進邢雲的碗裡了!

“伯母,您不用這麼客氣,雷火樹他病情怎麼樣了?要不我先去看看他吧!”

“師侄勿動,你雷師叔吃了藥,已經睡下了,咱們吃咱們的,不用管他。”

“那好吧,謹聽伯母安排。”

這頓飯吃的,邢雲心裡七上八下的,滿桌子的山珍海味,都沒吃出什麼味兒來。

吃飽喝足了以後,邢雲放下了碗筷。

“我吃飽了,伯母有什麼話就說吧!”

“呵呵,”蔡思如尷尬一笑:“賢侄果然聰穎,一點就通,那伯母也不繞圈子了,來人!”

蔡思如拍了拍手,二十幾個僕人就抬著十個大箱子進了屋。

十個大箱子一一開啟,裡面竟然都是稀有的天材地寶,和極品仙丹。

邢雲摸著下巴,深深的咽了一口口水:“伯母,你的意思我大概是明白了,不過,我好像也不是很缺這點東西吧!”

蔡思如面露難色,她也知道,邢雲根本就不差這點東西,但這些東西,已經是她全部的積蓄了。

“賢侄啊!伯母也不瞞你,這已經是我們家全部的家底了,再也拿不出來了,要不你看在你雷師叔救過你一命的份上,就把這些東西給收了?”

邢雲撓頭:“伯母,實不相瞞,我家底其實挺厚的,不缺這點東西,而且我覺得,我要是拿了這些東西,不一定有命花啊!”

聽到邢雲的拒絕,蔡思如當場就哭了,哭的淚流滿面。

她這不是在演戲,而是真正的無助。

邢雲一開始就知道,蔡思如請他吃飯的用意。

即將去參加九黎戍邊軍的一百名弟子裡面,就有蔡思如的兒子,雷霄雲!

天底下,哪有一

個母親會讓自己的孩子去送死,哪有一個母親不會為自己的孩子傾其所有。

邢雲雖然是一個孤兒,但他知道,什麼叫可憐天下父母心。

他很理解蔡思如此時此刻的心情,可理解並不代表認同。

她兒子的命是命,難道自己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如果邢雲那天抽到的是去,那邢雲絕不會猶豫,可問題是,他抽到的是留,那就說明老天爺不想讓他去,那他又為什麼要去哪?

邢雲站起身,衝蔡思如鞠了一躬:“伯母,謝謝你今天的款待,不過我真的不能答應你。”

邢雲剛要走,蔡思如哽咽的開口:“我膝下就這麼一個兒子,他要是有什麼意外,那我也就不活了!”

邢雲剛要說點什麼,就聽見蔡思如又說了一句:“我臨死前,一定要拉著你還有凌顛道人,以及整個皓月宗,下地獄!”

正月十六的中午,天空萬里無雲,大地萬籟寂靜。

在燭龍山山腳下的一片小樹林裡,九十九名要去參加九黎戍邊軍的皓月宗弟子,全部都在這裡等著雷霄雲。

雷霄雲遲遲不來,大家對此眾說紛紜。

昨天蔡思如請邢雲吃飯的事情已經是人盡皆知了,她的目的不言而喻。

大家都在猜,一會來的人究竟是邢雲,還是雷霄雲?

孫達碼嘴裡叼著一根稻草,對身邊的師弟說:“你說一會來的人會是誰啊?”

“不知道,反正我要是邢雲師兄,打死我,我都不去參加九黎戍邊軍。”

秦雨忽然來了一句:“可惜你不是啊!

“……”

等了老半天,只見一個身影由遠及近,眾人定睛一看,來的不是雷霄雲,而是邢雲!

“各位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們好!”邢雲熱情的跟大家打招呼。

李伯牙看見邢雲來了,臉色當場就黑了,拉著邢雲就要去找三位師叔理論。

“不用去了大師兄,我是自願來的,沒有人逼我。”

眾人聞聽皆是一驚,你自願來的,難不成你已經身患絕症,命不久矣,所以才替雷霄雲去送死的嗎?

李伯牙看著邢雲的眼睛:“小師弟,你跟大師兄說實話,是不是蔡伯母逼你的?”

邢雲笑了笑:“她是逼過我,不過我沒有同意。”

“既然沒同意,那你怎麼來了?”

“可是她後來跪在地上求我,我實在是受不了,所以就答應她了。”

邢雲轉頭看向皓月宗方向,忽然說了一句:“如果我有父母,他們應該也會為我怎麼做吧?!”

眾人啞然,全都順著邢雲的目光,看向皓月宗的方向。

馬上就要離開皓月宗,踏上那未知的征途,所有人的心裡都不是滋味。

林柔悠然的說道:“無論是身歸還是魂歸,總有一天,我們會回來的!”

李伯牙整理了一下衣服:“所有皓月宗的弟子聽命,向師門叩首,拜別師門!”

一百名弟子在李伯牙的帶領下,集體向皓月宗行三跪九叩大禮。

“禮畢,所有人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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