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肯會失落嗎?或許並不會。

無論你在他頭上完成絕殺,還是騎扣了他,甚至都很難在他心湖裡泛起波瀾。慘淡的第三場過後,當記者問起鄧肯對甄誠的看法時,他回答地很淡定。

“甄誠只是個普通籃球運動員,不會因為他被人們吹捧,對他有任何額外的看法。”

記者們猜到鄧肯會這麼回答。自覺無趣,只好轉移下個話題。

接下來的問題,可就略微有點惡毒了。

“太陽已經取得3比0的領先優勢,如果後天的比賽你們不能贏下來,將是三年裡第二次被對手橫掃。對此,你有什麼看法呢?”記者臉上帶著玩味地笑容。

鄧肯可以不在意對手是誰,但失利終究有影響,不過很快調整過來:“我們會努力準備,爭取贏下太陽一場。”

十五分鍾後,記者問了甄誠同樣的問題。

“馬刺沒有任何機會,他們會在我的巔峰期一勝難求。如果我夏天退役,代表這批人這輩子都無法贏我,只要提起來都是我功勳章上的一筆。”甄誠表情淡漠,“下一個問題。”

“你在系列賽第一戰結束之後說要橫掃兩輪對手,其中包括東部冠軍,到現在有所改變嗎?”

“沒有。”甄誠依然是感到乏味的表情,“我看了東部比賽,用我們那邊一個電影裡的話說就是——我不是針對誰,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記者們瞠目結舌,無言以對。

“還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話問住了記者們。他們從未想過甄誠會在賽後發佈會上直接嘲諷對手,這在以往是從未發生過的事。

“難道不應該謙虛一點嗎?”

“對不起。我今年只有22歲,從未在任何方面飛揚跋扈過,我要離開了,最好給你們留下一個無限囂張的背影。”

媒體記者知道今晚又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甄誠回答問題的內容太過勁爆,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問。

甄誠站起身,最後說道:“屬於科比、鄧肯的時代過去了,現在這個時代,不會出現第二個贏家。我把話放這兒,他們一場也贏不了。”說完,他不顧面面相覷的記者們,離開了賽後發佈會的棚子。

當天夜裡,社交媒體上炸開了鍋。球迷們紛紛發表觀點,對甄誠的言論進行批判或吹捧。

最無法反駁的是,甄誠往往會將他說過的話變為現實,用接近殘暴的統治,證明這是屬於誰的時代。

禪師對甄誠發表的言論也感到些許驚訝,不過他能體會甄誠那種心情。

甄誠不像邁克爾喬丹那樣,花費許多年才登上聯盟最高峰。他經歷過失意的新秀賽季之後,一飛沖天,直接建立了屬於他的統治。

許多人大學還沒畢業的年紀,甄誠已兩冠在手,正在衝擊三連冠的路上。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頂尖、最出類拔萃的年輕人之一,年輕氣盛,實屬正常。

重要的一點是,甄誠完全不在乎說過的那些話。只要贏球,對手什麼都說不出來。

第四戰前夕,聖安東尼奧球迷之間對太陽的敵對氛圍,已經熊熊燃起。他們再不想支援太陽,哪怕對手有最具統治力的球星。

甄誠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季後賽目的很簡單,踩著對手過河,衝擊總冠軍的路上,所有人都是敵人。既然是敵人,和和氣氣的氛圍就完全沒有必要。

甄誠是現役最鐵石心腸的球員,他不會給對手留下機會。

體育頻道派出兩位解說員現場解說西決G4。

於佳和張指導都有各自的立場,不過都希望擁有中國人的太陽隊,能夠贏下比賽。他們毫不避諱偏向,但也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

最重要的是,美國人基本上不會看外人的解說,他們很少知道大洋彼岸對他們的評論。

按照實力來說,美國算是相當長時間的籃壇霸主,類似於中國在乒乓球界的地位。就像我們不會在乎對手的看法一樣,他們也不會在乎以前連八強都很難進的球隊的看法。

甄誠的出現,略微改善了這種情況。但終究存在實力差距,美國人依然做著世界第一的美夢。

第四場比賽,丹克勞福德來到場邊,負責執法本場比賽。

甄誠表情淡定,沒有任何跡象能表明他是歡樂還是悲傷。

鄧肯依然站在對面,還是如前天晚上相同的反應。

甄誠知道唯一能制服“機器”的辦法,就是使用機械的手段。

比賽依然缺乏激情,哪怕聖安東尼奧球迷使出了最大的力氣歡呼。

甄誠急停中距離……低位背身單打……夢幻腳步……隔人暴扣。場上予取予求,依然是平靜的表情。

他不想對缺乏激情的人釋放太多情緒,那會讓對方感到費解。不僅無法取得好的效果,還有可能被當成滑稽的小丑。

甄誠不想浪費精力,只想趕快把馬刺掃進垃圾桶,直接扔出西決。

張指導笑道:“儘管甄誠基本上沒有講話,但他做的都是合理的事。每次進攻,都至少打一次高低位配合。”

波波維奇原本還站在場邊,看著甄誠無解的發揮,完全沒了脾氣,頹然坐回場邊板凳席。

“夥計,過了今晚,我想我們不會再見面了。”甄誠跑向前場時,對場邊坐著的波波維奇說。

馬刺的團隊籃球,在甄誠不講理的個人能力面前,完全就是紙老虎,不堪一擊。

波波維奇通常會笑著回應對手的喊話,他被甄誠帶隊兩次橫掃,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甄誠搶斷了倫納德。

這就是王者的俯視,也是籃球愈發枯燥的原因。

甄誠一騎絕塵,奔襲到前場,雙手大力扣籃!

32-21!

第一節未結束,太陽取得兩位數領先優勢。

於佳搖頭讚歎:“不光是這個時代,就是縱觀籃球史,具備如此強悍統治力的球員,也是難得一見。”

“喬丹來了也不行。”張指導興之所致,隨口說道,“我意思是如果喬丹的公牛在對面,一樣會被甄誠打敗。”

“這有可能,而且機率很高(100%)。”

第二節伊始,首節沒有休息的甄誠依然留在場上。他有模糊的打算,不想留給對手球迷任何遐想的空間,即便多年以後談起,也是幹淨利落的橫掃。

聖安東尼奧馬刺的球迷恨得牙根直癢癢,但他們更像跳樑小醜,沒有絲毫辦法能夠阻止球隊逐漸進入潰敗狀態。

場內場外都穩如磐石的石佛,面對甄誠仿若不會打球的孩童,攻防兩端徹底被打爆。

丹克勞福德不忍心看到如此殘暴的過程,吹了幾次偏哨,讓馬刺在場面上不至於顯得太難看。

甄誠笑著說:“丹,你這是白費力氣。爛泥是扶不上牆的。”

這句話之後,進入了甄誠的個人表演。

庫裡橫傳球,甄誠右側無視防守幹拔!

三分!

卡特背傳,甄誠接球順下,隔著鄧肯強起,單臂暴扣!

五分!

甄誠運球到前場,三分線外一步急停,如入無人之境,瀟灑投籃!

八分!

倫納德試圖搶斷,被甄誠背後運球過掉。回頭再看,中距離投籃又中!

十分!

甄誠殺出搶斷,反擊一條龍,360度轉身暴扣!

十二分!

波波維奇叫出的暫停,只是讓甄誠短暫休息,回來之後,個人表演依然沒有停止。

甄誠封蓋鄧肯,快下接球,隔著努力防守的倫納德,雙臂砸扣!

倫納德擋不住如滔天巨浪般的力量,被扣出了底線。

十四分!

分差越過20分的坎,直奔30分而去。

甄誠上半場沒有休息。

東部決賽打得難解難分,至少還有兩場才能分出勝負,在總決賽開始之前,太陽有幾天的休息時間。甄誠並不擔心體能。

第三節比賽,甄誠帶著首發,繼續他的個人秀。

儘管中場休息時馬刺主教練講了要全隊付出努力去防守他。可是效果就像吹了個牛皮,絲毫沒有任何改變。

甄誠背身單打鄧肯,強勢碾壓,側身勾手!

三人包夾,轉身跳投命中!

各種平時精熟的武器,在賽場上盡情施展。

美國的解評論員已無話可說——他們被徹底打服了。

第三節結束,太陽以88-46的比分,領先馬刺42分。

“這是徹底的屠殺!”肯尼史密斯只能如此評價。

甄誠前三節一秒也沒有休息,但出場時間依然不多,只有36分鐘,貢獻52分21籃板5封蓋。

他坐在場邊,百無聊賴地看著飲水機球員拙劣的表演。

終場哨聲響起,馬刺主場上方飄下綵帶。

馬刺球員來祝賀太陽。他們完全沒還手之力,四場比賽場均接近輸20分,創造西決場均輸分記錄。不僅被橫掃,還創造了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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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們都不太會用推特,不然還是有可能受到媒體的吹捧。畢竟他們面對的是宇宙太陽。

甄誠與鄧肯擁抱,說出了他想說的話:“未來是你的。”

鄧肯知道這句話沒有說出口的半句——現在是屬於勞資的。但他沒辦法,兩次碰面,一勝難求,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甄誠留在場內,等待接受採訪。

埃米約翰遜拿著話筒,走到甄誠身邊。

“你兌現了一半諾言,橫掃了馬刺。並且不得不提到的是,這輪系列賽創造西決單系列賽輸分記錄,是私底下有仇嗎?”

“沒有。馬刺從來不是我的對手,談何仇恨呢?”這句話嘲諷意味十足,不過也是事實,三年兩次交手,8比0代表了一切,“至於創造輸分分差,是我完全沒想到的,可能是他們放棄抵抗太早了吧。”

“每次第三節過後就失去懸念,想不放棄都難。”

“比賽開始之前,記分板上我們也是零分,自己沒打好,不要怪我屠殺。”甄誠發表言論依然無所畏懼。

埃米約翰遜笑著說道:“我們跳脫開這些話題。太陽連續第三年獲得西部冠軍,怎麼樣?心情是不是很好?”

“沒什麼感覺。西部冠軍說起來好聽,到了我們這種級別,根本沒人敢拿分割槽冠軍出來。拿不到總冠軍,一切都是白玩。”甄誠說的是實話。

總冠軍戒指是歷史級超巨經常擺列的東西,沒有人會吹捧自己獲得過分區冠軍旗。

“熱火和公牛正在東部決賽對陣,你認為他們誰能贏?”

“可能是熱火吧。”甄誠瞭解東部的情況,“三個當家球星湊到一起,連東部都出不了,說起來會很難聽。”

“你認為他們能帶來威脅嗎?”

“我說的話還有效,會盡全力橫掃,然後結束枯燥的賽季。”

埃米約翰遜無言以對。

“我們進入頒獎環節。”

大衛斯特恩講了幾句誇獎甄誠的話,將西部獎盃發給了太陽隊。

甄誠沒什麼興奮的感覺,合了張影,返回客隊更衣室。

禪師邀約甄誠來到露天看臺,在夜色中對話。

“美國男籃領隊科朗傑洛希望我能去帶美國隊,但是我太老了,飛不動了,最終拒絕他的提議。”禪師開了話頭,“這會是你最後一次來聖安東尼奧嗎?”

他是明白人,知道甄誠一旦選擇退役,就會回到國內生活。以甄誠的性格來說,他基本不會再來美國,別說聖安東尼奧,甚至連菲尼克斯都很難再去。

甄誠笑道:“有什麼影響嗎?這座城市和我沒有關係,來不來,其實都無所謂。”

“我從你的話語裡,感受到籃球正在失去足以吸引你的魅力。太強,有時候也是一種阻礙。”

“主要還是錢掙夠了。如果我生在比爾拉塞爾那個年代,可能也會累死累活地打上十幾個賽季,拿十幾個冠軍,創造不敗神話。”甄誠看向目力所及的城市夜景,“現在這個時代,動輒掙到一輩子花不完的錢,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動力。”

“也就是說,你已經決定退役了?”

“十有八九。”甄誠雙手交叉,背靠椅背,“馬刺怎麼樣?至少算個強隊,可完全不夠看。這種級別的對手都已經無法使我提起興趣,或許只有美國男籃,能帶來那麼點挑戰。”

“這次我不會去當教練了,祝你好運。”

“只要你不去美國隊當教練,他們勝算不大。”

“這話說得我都信了。就算我去,也很難擊敗你,尤其是決意要退役的時候。”

“為什麼?”

“因為如果這是你職業生涯最後的比賽,當然會想將最強的印象留在球員和球迷心中。這是人之常情。”

甄誠感受著聖安東尼奧遠比菲尼克斯寒冷的夜風,問道:“菲爾,假如本賽季奪冠了,你打算去乾點什麼?”

“我可能會去做管理層。”禪師感到有點冷,“菲尼克斯待的太久,受不了這種氣溫,先回去了。”說完,他起身離開了露天看臺。

甄誠雙腳放在桌子上,從兜裡拿出切好的雪茄,點燃一根,愜意看著聖安東尼奧的夜景。

他以後可能都不會再來這座城市了。這種想法使得他猛吸兩口雪茄,直接將惆悵感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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