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秒殺掉了所有人的笑容。
靳域風震驚；陸言像噎了一顆鴕鳥蛋；靳小禾面色慘白，三個人就像被點了穴一般，驚呆在當場，唯顧非和小壞壞在做親子溝通。
“壞壞，你吃早飯沒有？”
“沒。”
“為什麼不吃呀？”
“玩。”
“我們能不能先吃早飯再玩呀！要不，壞壞先跟媽咪去吃早餐，等你吃好了，叔叔的工作也就做好了，回頭，叔叔帶你去踢足球，好不好？”
“好。”
壞壞滋溜滑下來，撲向媽媽，笑成小太陽，“麻麻，我想吃飯飯。”
小淘氣就這樣被搞定了？
靳小禾抱著小壞壞轉身要走，卻被靳域風給叫住了，“小禾，把孩子交給你媽，馬上回來，給我好好解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作為客戶，靳域風一直以來很欣賞顧非，這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律師，找他辦事，是一件很穩妥的事情；但作為父親，聽到他剛才那番言論，眼神立刻就嚴厲起來。
靳小禾咬了咬唇，看到父親神情異樣，又憤憤瞪了一眼攪亂她生活的男人，出去把孩子交給了母親，轉而又折回來，卻在門口時頓了頓，“啪”，她聽到了摑耳光的聲音，誰打誰，不言而喻。
“這是我替小禾打的。”靳域風厲聲叫著，“一是因為小禾生壞壞時差點死掉；二是因為產後，小禾抑鬱，險些自殺……說，你到底幹了什麼缺德事……”
顧非沉默良久，“對不起。”
“除此之後，你沒有其他解釋嗎？始亂終棄？真是看不出來你啊！我一直以來以為小顧你是一個堪稱完美的男人，才華是有目共睹的；人品，你潔身自好，在圈內也算是個異數，如今我才發現，我真是錯看了你啊……”靳域風冷笑著，“兩年了，你表面上對我恭敬有加，與我合作愉快，背地裡卻在欺負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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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非不吱聲。
“說話呀，為什麼不說話？”
“我無言以對。”
“你……”靳域風又想打他，想想就來氣。
“爸。”靳小禾走了進去，靜靜地叫了一聲，“他沒有欺負我，相反，是他救了我。與其說是他欺負了我，不如說是我藉著生病強迫了他……一直以來，他不知道壞壞的存在，也忘了我的存在。”
靳域風愣了愣，手定格在半空，“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啊……”
“至於他會忘了我，是被我打傷了頭部。”靳小禾的眼神沒有半分波瀾，“之前，他受過傷，如果你去查醫療記錄的話，就可以查到……所以，你不用怪他，我與他之間沒有感情糾紛，只不過就是在我精神出現問題時，他用他的身體為我治療了幾次，安慰了我受愴的心靈……我會生下壞壞，不是我喜歡他，只是我需要有其他事情來分散我的注意力。我產後抑鬱，是因為我本身就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與他無關……”
顧非轉頭望著這個冷靜得不像正常人的女人，他讀過心理學，清楚很：她越冷靜，就是越想和他撇清乾淨。她這是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所以才會把過去的事情解釋得這麼明白。
“所以，您不用怪他。他是無辜受害者，我才是始作甬者……”靳小禾走到顧非面前，“顧律，我不否認你是壞壞生理學意義上的父親，如果你想讓壞壞叫你爸爸，我也沒異議。但是，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僅限於此。我現在有未婚夫。請你不要因為壞壞，便想要橫插一手。”
說完，她又看向靳域風，“爸，我該解釋的全解釋了。以後，他依舊是你喜歡合作的律師。其他方面，不會有變動。我去陪壞壞了。”
她沒有再多說其他，轉頭就走，並好心地給帶上了門——她沒有給顧非任何機會。
靳域風抹了一把臉，看向如今身份變得尷尬的顧非，還有即將成為女婿的陸言，腦仁疼啊……
“小顧，你真的腦部受傷住過院？”
顧非點了點頭，“頭部縫過兩針，現在被頭髮蓋住了。之前發生過什麼，我也不記得了……”他把檔案從公文包內取出來，遞了過去：“您讓我做的轉讓文書，我已經做好，您可以過目一下。如果沒問題我們再走下一步流程。”
“顧非，你想娶小禾是嗎？”陸言一直沉默，在看到他突然拿出檔案事，叫了起來。
顧非直視過去，“如果可以，我願意給壞壞一個正常的家庭。”
“你喜歡小禾？”
“無關感情。也許靳小禾並不如何如何喜歡我，但至少我可以肯定，曾經我讓她覺得安全……”在她精神最脆弱的時候，他肯定起過一些特別的作用，“我也不討厭她。”
“但她並不想嫁給你。”陸言冷靜地提出。
顧非點頭，反擊過去的語言很犀利，“我看到了，但她也並不是喜歡你才想嫁給你的，我猜她是覺得你可以幫助她掌管好靳氏。所以，在她結婚之前，我不會放棄。”
陸言的臉陰沉沉的，有人肖想自己的未婚妻，沒人在聽說了這種宣告之後，還能不動聲色的，可偏偏他說得也對，小禾對他沒有男女之情，她同意結婚，只是聽從父親。自婚訊釋出起，他與她這對未婚夫婚，甚至還沒獨處過。
靳域風坐到書桌前，深深看著顧非，原生家庭和睦與否，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他知道，雖然陸言喜歡他女兒喜歡了很多年，但是，小禾如今已有了一個兒子，一旦嫁給陸言，若不給陸言生兒子，只怕是留不住陸言的心，如果生了，那麼壞壞這個孩子也許會被排擠出他們那個“三口之家”，孩子是最最敏感的，將來知道陸言不是親生父親，心裡頭肯定會有陰影的。
哎呀，這可怎麼辦？
小禾若真是為了靳氏著想才願意嫁給陸言的話，那他是不是又害了她？
現在的小禾，心若古井的，真心是死氣沉沉，要怎樣才能讓這孩子蹦出曾經的活力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