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少年屏住呼吸,只覺將要窒息,一時之間似無人敢率先出場。

位於首位的蕭承祖深吸口氣後,大步走到那人身前,先是禮敬一番後,在蕭天鷹滿是鼓勵之色中,大喝一聲,其身上一股玄黑色的水澤之物轟然散開,猶如一片汪洋,將四周丈許之地盡皆化為澤國,洶湧澎拜。

那人見此,眼中似有驚喜之色,語氣稍顯溫和地言道:

“玄水之靈即便是在整個靈岫國都極為少見,你能感悟到此物,資質也算上佳,可入我外門!”

蕭天鷹眼中滿是欣慰之色,繼而佯作生氣地道,“還不快拜謝仙師”。

蕭承祖大喜過望,俯身拜謝道,“多謝仙師點撥之恩”。

那人輕輕頷首,向蕭承祖招手道,“你且到我身側”。

蕭承祖依言而行,在那人身側落定,臉上滿是振奮之色。

隨後他目光看向司馬元等人,宛若俯視,高高在上。

這一幕落入司馬元眼中後,不僅給一干少年帶來了極大壓力,更讓司馬元心中頓時一沉。

不出意外,蕭承祖成為仙道門派紫金院的弟子算是板上定釘了。

隨著那人目光的垂落,再次向前的則是李家小子李道玄。

只見其滿臉春風,笑容溫煦,一步落下之後,身上便有一連串的字元浮現在空中,繼而快速匯聚成型,化作一本浩瀚書海,最終當其身形落定時,一本古色古香的書籍圖形正懸浮在其頭頂,令人驚奇一片。

那人目光愈發驚奇,看了看李道玄後,沉吟片刻,隨即緩緩言道,

“收納天地之靈而化微言大義,凝形煉物,確有可觀之處。如此資質可為我外門弟子。”

李道玄寵辱不驚,神色平靜,拜謝仙師後,站落在其另一側。

蕭承祖看了眼李道玄,微顯鄭重之色,其人則恍若未覺,笑意不減。

場外那李氏族人與蕭氏族人則喜出望外,歡呼不已。

這讓其他人更加心急如焚,既有忐忑亦有興奮。

然而隨後幾人不知為何,接連數人都是資質不過關,或是感靈之物太過普通,或是僅僅只是觸控到那一道門檻。

如那張氏家嫡子,面容慘白,黑眼圈濃郁之極,走路都發顫,旁人只以為其是因為畏懼仙師威嚴,遂不曾質疑。

直至仙師探察時,卻被斥責道,小小年紀便陽氣不足,腎虧髒虛,不得拜入仙門,頓時全場譁然,看向那張家父子的眼神都飽含深意,似笑非笑。

還有的則是心性不足,蓋因方才爭鬥之際,因過分追求避讓而被仙師摒棄掉,言其人不堪踏入大道險途,遂不入山門。

隨後除去那王氏王渾僥倖過關後,足足刷下來近三十多人。

或因心性,或因感靈之物未曾達標,或因鍛體狀況實在不堪入目等等,理由堪稱千奇百怪,令其等四周同族之人慘聲一片,哭聲陣陣,罵聲連天。

當然,痛罵之人,自然自家子侄。

尤其可知,其競爭之殘酷。

最後,輪到上官霸刀上場之際,全寨數百人都忍不住屏息凝望,生怕又一個被刷。

司馬元低聲道,“加油!”

上官霸刀見此卻毫無畏懼,咧嘴一笑後,便雄赳赳氣昂昂地闊步向前,對著仙師抱拳見禮,在其頷首允許之後,其人便雙手合一,雙臂由曲轉直,口中猛然一聲大喝。

卻見其人背後一刀寬厚的赤紅大刀虛影浮現而出,赤紅刀身一頭吊睛斑斕大貓正張著血盆大口,面目猙獰地仰天怒吼、作咆哮狀,隱隱約約似有虎嘯聲自刀身上傳蕩開來,嚇得村子四周牛羊貓狗抱頭亂竄,驚叫連連

宛若猛虎出山,震盪莽林。

仙師見此,本是冷淡的深情忽然一振,口中大笑,連連叫好。

非是他偏心,實在是先前幾人委實是太令人失望,而在其等襯托下,上官霸刀的表現則就顯得有些光輝燦爛了。

他正要對著上官霸刀和顏悅色時,忽然一道雄渾豪邁之聲,自遠方傳來。

“哈哈哈,如此良材美玉,合該收入我宗門!”

未見其人,卻先聞其聲。

臺上仙師霍然抬首,直勾勾地看向北方俊峰所在,不過瞬息功夫,一道氣勢磅礴地浩蕩氣勢由遠及近,在眾人神色震撼之際,其人便已一種極為霸道的方式登場。

卻見其人身形砰然落地,在龍駒寨村口砸下一個丈許大坑,掀起一番煙塵迷霧,直叫人咳聲連連。

及至塵埃落定,眾人方才看清來人的真面目,只見其面容粗獷,頭髮蓬鬆噴張,宛若爆炸後的形狀,其腰間一把銅錘與刀劍正碰撞地叮噹作響,樣貌似有些滑稽可笑,若非其人方才的御空手段,幾乎都要被認作打鐵賣器之人。

然其人御空而至,卻實實在在是個仙道大師!

此刻他正對上官霸刀‘上下其手’,左摸摸、右捏捏,最後更是扒開其人的衣服瞅了瞅,似乎還仔細的嗅了嗅,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那人拍了拍被嚇懵了的上官霸刀,頗為滿意地咧嘴笑道,

“小子,日後你就跟著我混吧!”

先到的那位仙師見此,臉色頓時一黑,臉色陰沉發黑地道,

“道兄這是何意?”

那人眼珠微轉,打了哈哈,故作豪邁地朗笑道:“曹道兄別來無恙啊,多日不見師弟法力愈發的雄厚廣闊了,不愧是我輩之楷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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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指著上官霸刀,道:“此子我就先帶走了,至於擇錄弟子之事,道兄你也無須著急,畢竟事情是急不來的!”

話還未道完,其人身上狂風大作,一手探出便抓在上官霸刀肩頭,口中大喝一聲,

“哈哈,徒兒,咱們走!”

這時,一直蓄勢待發地曹姓仙師忽然法力震盪,袖袍鼓盪之下,一道恢宏紫氣噴灑而出,倏忽之間便掠至那來人頭頂,一聲爆喝突然炸響,

“把人留下!”

豈料那人似早有準備,腰間銅錘無主飛起,率先朝著那道攔路紫氣轟然砸下。

砰!

如同天女散花般,漫天紫氣飛騰,化作點點紫光飛瑩,飄灑在空中,隨風而逝。

唯有一道大笑聲在天際迴盪,“哈哈哈,某家先走一步,曹老弟不用送了!”

隨即遠方又是一番轟隆作響,在一陣火雲震盪之後,便消失在天際,堪稱是來也匆匆、去得也匆匆。

場中數百人還停留在最開始的震驚之中,未曾緩過神來,尤其是被那股磅礴的法力巨浪掀飛的司馬元,更是一臉茫然地跌坐在地上。

場面一度尷尬之極,人人屏息靜默,落針可聞。

蕭天鷹率先自失神恍惚中清醒,他打了個激靈,語氣極為小心地道,“敢問仙師,不知接下來?”

那位曹姓仙師陰沉半響後,其嘴裡方才蹦出冷冰冰地兩個字:

“繼續!”

蕭天鷹額上冷汗直浸,隨即直接對司馬元低吼,

“小子,該你了!”

司馬元看了眼蕭天鷹,當然也看到了其人眼中幸災樂禍,自然也知曉此刻仙師正在氣頭,不敢在如先前那般犯錯了,否則就是萬劫不復!

他硬著頭皮地向前邁出一大步,深吸口氣後,心神之內默唸一聲,

出!

繼而一道宛若遊龍地青光靈氣迅疾而出,倏忽間便繞著司馬元環繞數十圈,不過呼吸功夫,便在其四周蕩起一陣風沙煙塵,呼嘯連連,隨後其旋轉飛騰的旋律愈發之快,幾乎也脫離司馬元的心神控制。

司馬元頓時心神一凜,急忙收緊那道靈氣,死死控制住,生怕其呈現出如脫韁野馬的狀態。

而隨著司馬元的束縛,其身側那道青光炫舞也漸漸停下身形,露出其宛若青龍的虛幻模樣。

那位曹姓仙師見此,先是眉頭一皺,似有所悟,但卻不敢確信,隨即他搖了搖頭,看向司馬元后,沉聲道,

“你所凝鍊之物,觀之如龍,形態已然具備,且觀你先前鬥法之時,對於此物的運用已然頗有心得,但實則你依舊未曾脫離天地靈氣的初始狀態,並未有絲毫衍化創進,如同照搬凡間武學,此舉卻是落入下乘。”

此言落下後,司馬元心中微沉,臉上呈現青紅交加之色,似是陰晴不定。

站立在仙師身側的蕭承祖則眼露戲謔之色,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四周龍駒寨之人聞言當即譁然,議論紛紛,有人皺眉不語,也有人面露不忿,當然更多則是奚落與幸災樂禍之態。

蕭天鷹則看了眼身側的仙師,眼中露出一絲喜色,姿態也愈發的恭敬了,同時暗中給了下面一個眼神。

當即便有人會意,嗤笑道,“這司馬家的小子本就卑微鄙陋,卻想麻雀變鳳凰,真是痴心妄想!”

“三兄這話就錯了,你那話是說人家的姑娘的,他不過區區貧庶子,早年父母雙亡,孤苦伶仃,就靠那秀色可餐的素娘給撫養長大,而今不過勉強維持溫飽。豈料這小子還不知足,意欲瞻仰仙師風采,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旁邊有人點頭冷笑道,“不錯,而且這小子無權無勢,還想瘌蛤蟆吃天鵝肉,經常往老王家跑呢。”

那位三兄則臉露驚奇,嘖嘖幾聲,“哦,還有這回事,往常可沒看出來,司馬家這小子心思還挺多的啊,自己都喂不飽,還想拐騙老王家的孫女。

嘖嘖,看來以後咱們得看緊自家丫頭了,別讓某些心懷不軌不徒給誘騙去了啊。”

寥寥數語,卻不乏惡毒陰狠,既毀壞了司馬元的聲譽,更是讓仙師放心。

言外之意即是仙師您可以放心大膽把這小子往死裡整!

他不僅沒錢,背後還沒人!

司馬元臉色徹底陰沉下來,自然知曉這些人是害怕他‘昇仙’後報復,狠毒到要將他一竿子打死。

他們此舉堪稱釜底抽薪,甚至萬一討好了仙師,對方一個高興就把本屬於司馬元的名額丟給他們。

司馬元抬頭看向仙師,牙關緊咬,咯咯作響,眼神之中似有不甘與憤恨。

曹姓仙師臉色一沉,緩緩言道,“怎麼,你不服?”

話音剛落,一道龐大的壓力驟然臨身,宛若泰山壓頂,如負千斤,壓得司馬元疼痛難忍,幾近窒息。

司馬元心頭一震,頓知此人非是他眼下所能敵,即便暴露出真正實力估計也難以匹敵。

對方至少是築基期的存在!

殺他易如反掌!

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司馬元艱難仰頭,開口澀聲道,“請仙師網開一面,小子虔心求道,無有他念。而且過往恩怨終將煙消雲散,小子愚頓,豈敢爭執。”

曹姓仙師眯了眯眼,沉默少許後,袖袍一拂,巨力收回,語氣稍冷地道,

“宗門規定,悟性不高,大道短促,你這種人難以在求道之路上立足,今日不讓你踏入仙道,也是為你著想,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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