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元聞言默然,繼而目光堅定地道:“古人言,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而今諸位前輩在域外與邪魔以命想磨,我不過瞭解一下事情的真相,倘若連這點膽子都沒有,還談什麼大道?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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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舟聞言大笑,一把掌狠狠地拍在司馬元身上,旋即對著欣慰地道:“好,不愧是我輩中人!”

他沉吟少許後,目光卻垂下來,直視地面,沉聲道:“你可知‘水中月’、‘井口蛛’以及‘湖下水’?”

司馬元聞言一怔,遲疑地道:“前輩說得可是‘水中撈月’、‘井邊蜘蛛’以及‘湖泊暗流’?”

柳舟輕輕頷首,輕聲道:“不錯,如果把我道門的三千小界、神庭百萬神祗以及佛魔兩道的十萬靈魔眼比做地下徑流的話,那麼我靈神域便是一口枯靈泉井眼!”

“而那域外那位邪魔存在便相當於一隻守株待兔的毒蜘蛛!他無一日不等著我靈神域界壁破碎,以待殺入進來,吞噬九域生靈。”

他語聲悲哀,低沉地道:“而我靈神域那十三位先烈,與其說是阻止那只‘蜘蛛’入侵,不若說代替這九域生靈活祭給那位邪魔!”

司馬元早已目瞪口呆,心神打亂。

十三位聖人不是去對於域外邪魔,而是去送死?

而且觀這位意思,似乎這也不過是權宜之計。

司馬元目光複雜,看著湛藍碧空,幽幽地言道:“我終於明白了,我等之所以能安然無恙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不是因為我等有多能幹、多聰明,而是在那看不見的角落、無人知曉的地方,有人在我們流血送命,在替我們送死。”

柳舟沉默,隨即輕嘆道:“不過這十三位聖人存在的祭命也不是沒有成效,至少延緩了那位入侵靈神的時間。”

司馬元垂聲道,“不知我等還有多久?”

柳舟心中稍稍算計了一番,“那位在吞噬了十三位聖人後,除了要花上萬年世間消化外,還會在接下來的千年內誕生子嗣,以為其征伐周邊世界,攫取生命資源。”

他目光幽幽,輕聲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自從這位誕生後,在我靈神域外,足足有二十七位中型世界隕落在其子嗣大軍中!”

司馬元駭然失色,下意識地環視一週,其目光似能透過重重隔障,遍覽靈神九域。

如此廣袤無垠的大好河山,竟有足足二十七個存在毀滅於那些邪魔之手。

他不禁澀然道:“那位究竟是何等存在?竟有如此之大的能量!”

柳舟眼神破天荒地恍惚,眼中尤其閃過一絲悚然與心悸之色,待司馬元看來之後,方才輕輕吐出兩字:“蟻后!”

司馬元愕然:“什麼?”

柳舟一字一句地道:“那是位蟻后!”

“手中擁有近千億沾染血煞之氣的蟲蟻大軍,單是媲美聖人級別的蟻王便有十餘之多,更勿論乃百位道尊級別的蟻帥了!”

他看著司馬元怔怔然,頓時知道今日說了已經太多了

,而就這點東西就已然將司馬元嚇成這樣,那若是將域外情形悉數告知,司馬元必然當場崩潰。

他輕輕一嘆,悠然記得當年證道後,與老山主的一番談話,同樣被這些域外場景所震撼,甚至老頭子還帶他去了一趟天外,親眼見識了那位存在。

當然,自然是遙遙的看了一眼,不敢靠近。

那一幕,數千年乃至萬年過去,依舊極為清晰的鐫刻在他心神腦海,數千年都不敢忘卻。

而每一次聖人巔峰存在的一去不復返,便愈發加深那次記憶,而這些去送死的聖人存在,要麼是羽化無望的老聖人,要麼是命不久矣的衰弱聖境,當然,如蕭隋、太虛洞主這般健全完好的存在自然不容多見。

尤其是從根本上說,這還是道門首次出動如此大手筆,按照慣例,九大至尊勢力每千年各出一人,前去阻攔域外那位存在。

今次正好輪到道門。

司馬元沉默半晌之後,忽然問道:“既然兩三個聖人存在前去是送死,為何不聯手,倘若整個靈神域所有聖人、道尊聯手起來,能否誅滅那位域外邪魔?”

柳舟不答反問:“一百位靈神、三十位道尊聯手,能否誅殺一位聖人境?”

司馬元渾身一僵,繼而漸漸頹然,眼神恍恍惚惚地喃喃自語道:“難道就這麼等死不成?”

柳舟臉色神情漸消,直視蒼穹,緩緩言道:“當然不是,這幾十萬年我靈神域早已準備了諸多手段,豈會坐以待斃?”

司馬元微微猶豫,問道:“那位蟻后既有如此實力,為何不願攻進來,任由我靈神域坐大?”

柳舟聞言,臉上忽忽然浮現了一絲笑容,歪著頭笑道:“你覺得是何緣由?”

司馬元見他並非取笑,認真沉思片刻後言道:“莫非我靈神域有何讓其忌憚之物?”

柳舟輕飄飄地道:“怕我靈神域自爆”。

司馬元心中一動,但聞柳舟輕嘆一聲,言道:“可若我靈神域都快要自爆了,那想來域內也沒多少人了。”

司馬元聞言默然,也是,都要同歸於盡了,那想必自家也沒多少希望,儼然是被逼上絕路了。

柳舟忽然言道:“其實,這些年,我靈神域跟蟻后真正交手之人幾乎沒有,甚至是除了老頭子與琉璃界那位外,少有人見過那位的廬山真面目。”

司馬元神色大驚,問道:“這是為何?”

柳舟輕嘆,苦笑道:“一出去就被那一群蟻王、蟻帥包圍,能殺出重圍就不錯了,誰還有實力衝到那位面前?”

“除了我道門宗主外,也就當年琉璃界主見過那位一面。”

司馬元有些沉默,哀莫大於心死,這一刻司馬元似乎有這份跡象了。

柳舟輕咳一聲,司馬元漸漸回神,苦笑一聲後,言道:“今日方知人外人,山外山,甚至連天外都還有個天外天。”

柳舟安慰道:“天外雖有天,但也並非不可踏入,只要你有實力,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

“之所以寸步難行,不過弱者的固步自封、自怨自艾罷了。”

司馬元心中默然,輕輕點頭,心裡也稍稍振作了一番,而今看來,包括冥主羽化跡象、老山主隱而不發以及魔主的叛而復叛等皆是有跡可循,勉強算是意外之外情理之中了。

當然,也包括司馬乾的反常行為與浮黎視而不見的態度,無疑都在說明,這個世界的頂尖存在們時時刻刻都在為抵禦域外那位蟻后而努力,若不想自家、親人乃至整個世界淪為那位的血食的話,那就拋棄一切,捨身飼虎,傾力一戰了!

這時,司馬元漸漸明悟,瞳孔瞪大地看向柳舟,目光複雜,欲言又止,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一刻,他只覺五味雜陳,苦澀無比。

良久之後,方才垂首囔聲道:“前輩可是也要前往域外了?”

柳舟笑了笑,拍了拍司馬元后,輕聲言道:“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我等既受人間祭祀,天地供養,自然要為這靈神九域抗下一份責任。”

他看著司馬元,忽然問道:“我觀你入山以來,從不近女色,這卻是為何?莫非山門弟子與同道中沒有一個看得上的?”

“雖說我浮黎女弟子較少,但這太虛天洞、清霄靈崖還有神庭那邊還是有不少好女子的?”

司馬元聞言大窘,擺手道:“您老怎麼突然說起這事兒?”

柳舟拍了拍司馬元,“可知我與老山主的關係?”

司馬元聞言抬首,這事兒他倒從未想過,忽然他心中一動,眨巴眨巴眼睛。

柳舟輕輕頷首:“不錯,他是我老丈人。”

司馬元當時噎住,這麼狗血麼,那這麼說,這位豈不是自家的舅姥爺?

還是輩分還要高一些?

迄今為止,他都不知道管那位老山主叫什麼,他到底是皇甫宮主的祖宗還是曾祖,亦或者高祖?

柳舟促狹一笑,看著司馬元言道:“現在你知道為何我願意幫你了吧?”

司馬元聞言確實心底一鬆,一直以來他都有些疑惑,不知這位為何如此鍾情於自家這個晚輩,而且還讓那萬聖管自己為少主。

當初還以為是隱神宮的職任問題呢,原來還有這層關係啊。

他沒好氣地道:“我還以為您是看中小子這一身異稟天賦呢,原來還是靠血緣關係啊。”

柳舟哈哈大笑,“小子,這天下的英才何其多也,我為何獨要青睞於你一人啊,而且當初你可是初來乍到,你我也算是素未蒙面,難道老夫就不怕再養出現一個白眼狼?老夫我有那麼傻麼。”

司馬元乾笑幾聲,隨即無奈道:“原來是這樣,看來我還真是很有背景啊,打從孃胎裡就註定了,是個有背景的人!”

可不是麼,自家老靠山中,有那位當代妖皇陛下、眼前隱神宮主,還有那位浮黎老山主。

足足三大聖人至尊呢,誰能有他靠山硬?

他腦中蹦出一個古怪念頭:靠山王司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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