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仙國,江離道身形蒼老,但虎衰威猶在。

高空之上雷聲滾滾,五大半步靈神呼嘯而至。

江離道臉色大變,堪比‘偽神’的強悍氣息散開,意欲抵禦這五道龐大的威嚴。

然而實力相差懸殊,實在是無濟於事。

萬丈雲霄之上,司馬元嘿然一聲,手中劍影一閃而逝。

一道熾烈熠耀白光徑直斬下。

撲哧一聲。

劍光劃過浮雲,劈開碧宇。

將下方逆衝而上的江離道直接斬落。

旁側江曉柏肝膽欲裂,渾身發顫。

他當即瞠目怒呲,淒厲嘶吼地喊道:“司馬元!!”

未待其有所反應,一道凍徹心骨的冷然聲音響起,“天殊之事,你難逃干係。今日便是你授首之時!”

旋即一道如同囚籠的劍氣光華倏忽罩下,江曉柏直覺一陣刺眼光芒映徹眼神。

一番轟隆炸響之後,便徹底陷入黑暗之中。

但外間境況卻迥然不同。

卻見劍靈附身的王茂源正欲再次斬下時,江曉柏身側卻莫名浮現一道漣漪。

瞬息便消失不見。

同時,當變故發生時,江曉柏旁側的大供奉陶姜早已向千丈之外遁去。

千鈞一髮之際,他毫不遲疑地動用壓箱底逃命。

一陣嗤嗤聲響起之後,其身形已在九千丈外驟然浮現。

其臉上仍然殘留著驚駭與後怕,看了眼身後那數道浩瀚氣息,他眼中露出遺憾與慶幸。

天罡石未曾到手,那江小兒果然奸詐,寶物竟然沒有隨身帶著。

他垂頭看了眼手中已然燒焦成殘渣的‘遁空符’,滿是痛惜與心疼。

這張遁空符還是蕭國主親賜,以便盜取天罡石之用。

可惜那西冥小兒到來之後,將他一切籌謀都化為烏有。

小賊端的可恨之極!

陶姜心中恨恨想到,正欲回頭看一眼背後,耳畔忽然傳來一道幽幽聲:

“道友就這般不告而別,恐怕有失禮數吧?”

陶姜渾身一僵,緩緩轉身之後,一道滿臉含笑的年輕俊逸身影映入眼簾。

其一身錦袍白衣罩身,墨簪黑髮披散,青赤長劍懸浮在側,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

隨即一道悶哼聲自後方傳來,司馬元微微皺眉,但卻並未有所動作。

司馬元瞥了眼遠方廝殺正酣的秦茂,微微嘀咕了一句,皇室弟子果然這般疑神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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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之前做籌謀之際,司馬元本欲親自出手攻殺江離道,但秦茂不知為何突然毛遂自薦,願傾力一戰,助他擒下江離道。

司馬元本不欲讓他冒險,但秦茂硬要堅持,便隨他心意。

司馬元自然知道秦茂為何這般積極,一則是為紫霄天宗與靈葉國聯盟之事,以便打消司馬元心中顧慮;二則算是為小丫頭秦馨日後掌執紫霄派累功積威,也算良苦用心。

司馬元心中一嘆,昔日的友朋之情,在摻雜了宗門利益之後,便開始漸漸變質。

他心中自語地道:“同門不可為友朋,上下僚屬亦不可交心。”

須臾之後,司馬元緩緩呼出口濁氣,心緒漸漸恢復平靜。

隨即身後數道破空聲響起,司馬元回頭一看,正是秦茂、皇甫無情他們。

秦茂微微尷尬,苦笑一聲,拱手道:“懺愧,讓那江小兒跑了。”

先前司馬元一劍劈下,將江離道劈成重傷,但那金仙太子卻並未受傷。

其後秦茂親

自出手擒拿,地藏在旁側援。

不過卻未料到,在地藏鎮場之下,仍然未曾將其留下。

方才的詭異情況自然落在司馬元眼中,他微微眯眼,搖頭道:“與諸位無關,是東荒某個人將其救走了。”但他隨即看了眼滿臉悲苦的地藏,他皺眉問道:“前輩這是何意?”

他自然問責對方為何袖手旁觀。

地藏虛納佛號,滿臉慈悲地言道:“小友有所不知,那江小友身上藏有大因果,不可擅殺!”

司馬元聞言一挑,能讓地藏都驚懼的存在,自然非同小可。

他思考了片刻後,眯眼問道:“有多大?”

地藏斂眉低目,“比之聖後”。

司馬元眼皮一顫,上空雷霆翻湧,似有大能即將矚目。

地藏再次虛納口號。

一道金色音符散開,將方才所言頃刻消除。

真正的‘銷聲匿跡’之法!

眾人心中一凜,相視一眼後,盡皆看出對方眼中驚詫。

旁側御劍門老祖皇甫無情忽然開口道:“上界對於此方天地的影響愈發之大了”。

在司馬元目光投去之後,武聖宗赫連無涯同樣頷首。

這時赫連無涯抬首仰望蒼穹,緩緩言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上界之人早已抵達下界了。”

“至少不是一個”。

他看了眼司馬元,沉聲道:“多加小心”。

司馬元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多謝前輩關心”。

就在這時,司馬元本尊一顫,似有海量資訊驟然浮現。

幾乎同時,在司馬元異動之時,其前方的陶姜身形悄然化虛,似要遁走。

撲哧一聲,一道劍光斬過。

陶姜吃痛跌出隱匿之地,看向司馬元等人的眼中似有惱怒之色,隨即迅疾隱沒。

他按下心中屈辱,深吸口氣後,沉聲言道:“司馬道友可否放陶某一馬?”

司馬元聞言將目光落在陶姜身上時,目光一閃,徐徐言道:“而今金仙國已滅,而今不知陶道友欲往何處?”

金仙國五大半步靈神被殺,或是被殺,或是被擒,亦或者僥倖逃走。

他陶姜若是留下,便是新任國主,莫非他連這個都看不上?

陶姜咬牙遲疑了少許後,對著司馬元認真地道:“司馬道友若能放我一條生路,陶某願為道友效犬馬之勞。”

司馬元目光一閃,忽而一指身側‘王茂源’,似笑非笑地言道:“僚屬哪有傀儡用的順心,還不用擔心叛變投敵,陶道友,你覺得如何?”

陶姜臉色一變,身形當即推開數步,半步靈神修為當即散開,厲聲道:“司馬元,你果真要拼個魚死網破?”

司馬元笑意收斂,目光深沉,緩緩言道:“話此至此地,司馬元也不繞彎子了。我給道友倆條路,供你選擇。”

陶姜臉色一變,眼中一陣變幻不定之後,正欲妥協。

不料,就在這時,意外突生。

只見一團白霧在陶姜身後憑空浮現。

司馬元瞳孔一縮,耳畔幾乎同時響起地藏的急促聲音:“速退!!”

他想也不想地朝著陶姜往此地一拽。

豈料陶姜當即色變,口中嘶吼道:“司馬小兒,你果真如此狠辣!”

其身形瞬間爆退,手中一柄長戟浮現,朝著司馬元狠狠一戳。

霎時,方圓百丈的靈機驟然聚攏於長戟槍前一點,粲然而刺眼。

一股驚駭的波動盪開,竟將其身後白霧震散了少

許。

還有本欲前傾的司馬元當即後撤,口中冷哼,暗罵一聲後,便不再理會陶姜。

這時,那團白霧已然將後背全部吞噬,唯留其前身還在。

直到這時,陶姜仍然未曾發覺,渾然不知自己後背已被吞噬。

一道幽幽聲音在此方天地響起:“小友這般不告而退,讓本尊很難辦啊。”

話音剛落,天地靈機為之震盪,雲霧雷霆頃刻翻湧。

呼吸之間,整個西冥、東荒西部乃至往東方圓十萬裡齊齊顫抖。

天上地下,人間海域,乃至是南北妖域都齊齊心生惶恐。

無人知道這股惶恐、驚懼乃至膽顫源自何處,因何而發。

也不知其因何人而發,更不知何時結束。

這一刻,西冥、東荒、北海、南莽乃至西土的半步靈神齊齊抬首,人人色變。

這一刻,一股不屬於人間界的龐大氣息籠罩整個金仙國。

這時,在東荒諸位國主心悸色變,諸國半步靈神如臨大敵,億萬生靈心生惶恐之際,金仙國萬丈高空之上,司馬元迎來修道以來最大的生死劫難。

只見在這道聲音出現的瞬間,陶姜臉上還在瘋狂大笑,對著司馬元無盡的嘲諷、戲謔以及奚落:

“來啊,司馬小兒,怎麼後撤了,莫非怕了?哈哈哈,你居然怕了?”

大笑中,其渾然不覺自家雙腿漸漸消亡,卻絲毫血肉綻放,更無絲毫血腥味瀰漫。

如同被一點點的化為虛無。

他感覺不到疼痛、察覺不到失去,更是聽不見任何奇怪聲響。

尤其詭異的是,在旁人眼中,陶姜的神智還極其清晰,口中咒罵、侮辱以及挑釁司馬元的言語如同連珠炮地吐出,毫無凝滯、生澀以及停頓。

而更令人詭異驚悚的是,其人似乎並未聽到那道幽幽之聲。

如同活在另外一個世界。

這時,已然退至千丈之外的司馬元瞳孔一縮,身側地藏更是缽盂、袈裟、錫杖乃至木魚半神器盡皆拿出,如臨大敵。

秦茂手中‘靈枝葉’早已換成‘瓊靈根’,綠芽正茂,生機勃勃。

觀其法力,赫然正是半神器。

身後御劍門皇甫無情、赫連無涯卻是臉色變幻,似有精光閃光。

地藏聲音低沉:“時空隔離!!”

涉及時空之術,非靈神天境不可為。

尤其是親手締造‘時空隔離’之術,若非其本身在時空之道上造詣極高,便是修為臻至掌控一方時空的地步。

此刻,呈現在眾人眼中的一幕便是前方千丈盡皆時空紊亂,靈機化為虛無。

那陶姜看似近在咫尺,實則遠在萬里時空之外。

這中間仿若隔離的重重空間,非飛遁所能企及。

司馬元目光凝重,身上三千劍氣瀰漫,九百劍意肆虐,萬千靈機化作絲絲縷縷的細線,將四周織成靈網,籠罩四周。

瞬息之間,便是一座靈陣佈列四方。

同時,誅神劍如同陣眼,佇立在靈陣中央,猶若浪中磐石,堅不可摧、穩如泰山。

這時,前方一層浮雲遞至,如同被人抽出一席純白色綢緞,卷出一重又一重的波浪。

層層疊疊,永無休止。

浮雲波浪傳過來的不止這道波動,還有那不斷疊加累積的威壓。

從元嬰快速攀升至半步靈神,繼而在司馬元等人臉色一變之下,驟然再上一個臺階。

威壓如同天威,更是萬鈞山嶽,滾滾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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