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寶回答的乾脆,夏舒秋話鋒一轉:“其實我不太看好袁烈的。”

“為什麼?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好事一件。”

“未必呀。”

袁家的底子可不乾淨,夏家是官家,更在意這一面,謝家似乎相反,更看重利益,袁烈是獨子,指定接班人,如果安琪真的和他結婚,無異於是更大的強強聯合。

這些她沒法和林寶講,突然問道:“你覺得什麼樣的人,安琪會喜歡。”

“超綱了呀,她那麼有個性,我感覺一般人很難讓她有興趣。”

“是嗎?”夏舒秋微微眯起眼睛,嘆了口氣:“嫂子這身份,真難做。”

林寶自嘲道:“上門女婿也不好做呀,頂著軟飯男的罵名快一年了。”

兩人一起笑了,兩人從一開始認識的時候,就能感覺到,各自的身份有著相似之處。

年會的熱鬧中,一開始眾人的眼光,是集中在大人物身上,比如許霏霏和謝安河兩家,以及角色特殊的上門女婿林寶。

軟飯男的形象,在賬本失竊事件結束後,變得神神秘秘,撲朔迷離,安霏的白領們,紛紛猜測許家找的上門女婿,是不是有什麼說法,也有人扒出來,在豆芽時期,林寶和許霏霏演過一次雙簧,把內奸當場戳穿。

以前呢,軟飯男是讓人看不順眼的,窩囊沒出息,靠老婆這說法,在大眾心中是很沒地位的,但現在,他就像許霏霏別在腰間的劍,輕易不出鞘,出鞘露寒光。

這些,是謝家精英們一致得出的結論。

“這人真是奇怪,和老闆們聊的幽默風趣,和下面員工們,又能插科打諢。”

“一定是許總調教的好吧。”

聽著身後的風言風語,謝安琪偷偷的笑了,站起身來,走向了另一邊的陽臺,今晚她和袁烈的關注度,比林寶更高,郎才女貌,光臉蛋就充滿回頭率,個個都投來羨慕的眼神。

一對金童玉女嘛,謝安琪當然明白什麼意思了。

她對著身邊的袁烈笑了笑:“是我哥讓你來的吧。”

“嗯,我怎麼會不請自來,太唐突了。”他正吹著晚風,筆挺的西裝更顯優雅的氣度,“讓你為難了吧。”

“沒什麼,我從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任他們說去吧,你不要跟著入戲呀。”她笑的很美,讓人沉醉。

袁烈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謝安琪也是這樣笑著,那時候,他就已經入戲了……

“安琪,我永遠都會尊重你的想法,但是……為一個喜歡的人,在合理的範圍內做一些努力,並沒有什麼錯吧,我始終沒打擾你。”

進退有度,謝安琪永遠無法對他的示好冷下臉色,也找不到拒之門外的藉口,他總是紳士的恰到好處,“我理解你,但不能接受你。”

“從來沒考慮過嗎?”

“真的沒有,我們認識很多年了,你該知道的,如果真的喜歡你,我會對你主動,這才是我的性格,我不是一個含蓄被動的人。”她大方而直白的話,袁烈卻一點不覺得難過,那正是她讓人迷戀的個性。

“人總會有變化。”

“我這麼任性,能變到哪裡去。”

藍色的雙眼,在夜色中如果兩顆寶石,她眨著眼睛,對袁烈晃了晃酒杯,“你那顆痴情的種子,種錯了地方。”

他笑了出來,舉杯共飲,“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想念我嗎。”

“作為朋友,我一定會想念的。”

這時候,袁烈的電話響了,謝安琪沒打擾他,走回了會場裡。安靜的陽臺上,袁烈接起管家錢羅的電話。

“錢叔,你在樓下嗎。”

“已經到了。”

“今晚我遇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我遇見青龍了。”

錢羅沉默了一會,才想起他說的是誰,“是嗎?”

錢羅覺得,這不算什麼重要的事吧,他一直謹遵袁老大的吩咐,時刻提醒少爺要關注袁家事業,可最近頻繁的接觸謝安琪之後,管家覺得,少爺有點分心了。

“我沒能看見他的長相,但那紋身錯不了,叫你來,是幫我排查一下這裡的人。”

“年會裡全是安霏的人,名單都不知道,恐怕有點難吧。”

“我是在更衣室裡碰見的,那是為貴賓準備的,所以你只要來認一下在場的貴賓們都有誰,記下名單,待會給我看。”

“好。”

錢羅答應下來,他不懂袁烈最近是怎麼了,一向穩重細心的少爺,在女人身上亂了方寸?

於是,年會的後半場,袁烈低調的沒出現,謝安琪圍繞在哥哥身邊,滿足他當眾寵妹的虛榮心,綁架事件之後,兄妹的感情比以前融洽多了,謝安河也覺得,妹妹成熟了不少,懂得體諒家人,沒那麼任性了。

林寶陪著許霏霏見過了各位老闆之後,和老黃找了個角落,一起吃了點東西,這個名利場終究不是他的世界。

他們倆習慣了下九流,對衣冠楚楚的上流,只當旁觀。

“過幾天元旦了,你一直到年前都沒什麼事了吧。”

“進入豪門那天開始,就沒太平過……這一年多,真累呀。”

老黃笑了:“你真不謙虛,這一年多,身體是挺累的,時間都分配不均了。”

“是啊,我怎麼還染上豪門的陋習了。”林寶難得沒有還嘴。

“環境動物嘛,待久了,你也開始奢靡了。”

“那不行,我又不是真結婚了,明年我多去店裡忙,保持我的市井之氣。”

剛說完,遠處的許霏霏就喊了一身老公,林寶蹭的一下站起來,是又來了一位老闆,他立刻走到女神身邊陪著。

老黃看見這一幕,笑罵著,你確定不是真結婚?

臨近散場,很多人喝的微醺半醉,安霏的員工們紛紛離場,結束了今晚的年會慶祝,隨後貴賓們也客氣的一一告別。

酒店門外,袁烈坐在車裡,和管家核對著貴賓的身份,圈子不大,不需要名單,只要管家去一一見過確認,就知道來的人是誰了,貴賓的名單自然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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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羅很佩服謝家如今的人脈,來的人都不是小角色,但袁烈看著管家記錄的名單後,卻深深皺起眉頭。

富豪老闆很多,每個人起家做什麼的,如今做什麼,都算清清楚楚,但就是因為清清楚楚,才讓人袁烈疑惑。

這些人,都不可能是更衣室裡的人。

他不懂,青龍如今是怎麼混到上流圈子了,但那個紋身絕對不假。

“就這些人?”

“我剛剛在會場裡見到的,都記下來了。”錢羅不懂袁烈到底在查什麼,問道:“少爺需要知道什麼?”

“我想看看,哪個人的背景,是不夠清楚的。”

“我沒有發現。”

心思縝密的袁烈,又開始了閉目思考,在會場見到的每一個人,每一個場景,都如同定格的影像,一一抽取,這是他自幼就擁有的超人記憶能力。

腦子彷彿在演繹著一出推理風暴。

突然睜開了眼睛,“還漏了四個人,他們也有資格進更衣室。”

“哪四個。”

“四位東家呀。”

謝安河和許霏霏兩對夫婦……

而這四個人當中,有一個人,在袁烈腦中至今都很模糊,他冷笑一聲,自己也不敢相信這個推測,“林寶……這不可能啊。”

許家的上門女婿?

呵呵,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

自從在謝安琪的閨房裡見到林寶之後,袁烈就察覺了這個人的古怪,再加上今晚的意外推測,他突然嗅到了奇怪的氣息。

的確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可他心裡就是放不下。

那感覺,像是陰謀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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