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險的恢復過來，小白和夜叉松了口氣，一起把林寶扶了起來，他無奈的笑著，“我真的和那家夥說話了。”
“你糊塗了吧。”
“沒有。”
每次病發的時候，另一個人格都不是瞬間覺醒的，會有一個短時間的混沌階段，然後才開始徹底主導，而剛剛的一幕，也是在混沌中，小白及時打了止痛針，止住了他繼續狂暴。
不過這一次，卻讓林寶有了意外的體驗，那混沌時刻，就如同兩個人格交界地帶，他居然和那家夥對話了。
當然，內容不怎麼和諧，罵罵咧咧，互噴對方……
“血……你身上有血，牌刺在哪了。”
“在這裡。”林寶從小腹拔出了那張牌，連帶著流了很多血，夜叉立刻給他止血包紮，看得出來，羅憲沒有用全力，傷口也不如夜叉受傷那次嚴重。
有驚無險的過去後，小白不解道：“你幹嘛冒著風險。”
“暴力服人是霸道，以德服人才是王道。”
“胡言亂語。”小白沒讀多少書，當然不理解，更不理解林寶這時候要搞什麼以德服人。
林寶站起來後，喊道：“一張牌，我接下了，你心裡過得去了嗎。”
“我心服口服，你不僅腦迴路不正常，人也有點瘋。”
“謝謝了，自從我爸死後，我就再沒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
“那個最後再說，我們先聊正事。”
衝突徹底畫上句號，敵對的兩個人，一起坐了下來，抽著煙，喝著啤酒，林寶平靜的問道：“我的疑問很簡單，是誰找上你的。”
“陳家的金管家。”
“就知道有他一個。”林寶回過頭，“小白，把人帶來。”
“帶來？”羅憲驚了，今晚有太多出乎意料，他本來也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但太久的牢獄生活，似乎也讓他的城府退化了，大不如從前，在今晚連連失算。
就見小白的高馬尾隨風飄起，英姿颯爽的女俠，拖著一個狼狽的中年人，一腳踢到了林寶面前。
“金管家！”
“沒錯，人我給抓來了。”
“你本事出乎我意料。”
“是我勢力大，能用的資源多。”
有桃可兒的花山溫泉，有許霏霏手裡的太白茶樓，兩大訊息網路遍佈，想找個人不難，至少上寧市的人都能尋到。
羅憲驚訝之餘，反問道：“我的事，就是從金管家嘴裡撬出來的吧。”
“沒錯。”
陳家隕落，金管家算是有點威望了，他當然不會投靠誰，帶著遺老們離開了，他們也是最想報仇的人，羅憲剛好成了最好的棋子。
可林寶想問的，並不是這麼點，“金管家還說了什麼。”
“他說你在臨海市，還說陳子河是死在了你手裡。”
“應該還有吧。”
羅憲微微皺眉，“他還說……你有精神分裂。”
聽到這，林寶氣的一腳踢中狼狽的金管家，他被堵著嘴，嗚嗚的說不出話，小白解開了他嘴裡的布，他才求饒道：“林先生，我知道錯了，放過我吧。”
“我一直懷疑報復我的人是你，甚至這次小白抓到你，我都以為找到幕後兇手了，可你不是……”林寶失望又遺憾，“金老頭，說吧，是誰在指使你。”
“我……”他趴在地上，緊張的喘著，“是我想報復，我想為陳家報仇，找到羅憲也是我的想法。”
“老子精神分裂這件事連陳子河都不知道！你有本事查到？”
老管家愣了一下，因為恐懼，他其實說了實話，報仇的確是他策劃的，利用羅憲和陳子河的師兄弟關係，也是很好的報仇利器，但這其中又夾雜了另一個陰謀……被逼問到此，金管家才反應過來。
“說話！”小白猛踢一腳。
“我說我說！”老胳膊老腿的，不抗揍了，他痛的求饒，“有個人聯絡過我，說是想幫我報仇，告訴我你的缺點，是精神分裂。”
“然後你就告訴羅憲了？”
“我是告訴了，但我沒太相信。”
羅憲也點點頭，“我也不太信，所以沒利用這點。”
幸好兩人都沒相信林寶的病症，所以這次交鋒，沒有針對他。
林寶繼續問道：“是誰告訴你的。”
“我不認識，你……你做的那麼大，仇家也多，我以為是哪個想報仇的人，又不敢親自出手，所以聯絡到我了。”
“電話裡能聽出什麼嗎。”
金管家想了一會，因為那件事太久了，就聯絡過他一次，“那人聲音很特殊……”
“怎麼了。”
“年紀很小，像個十幾歲的小孩。”
“什麼？”林寶覺得奇怪。
“是不是……誰家的孩子呀。”金管家提醒一句。
仇人多，也可能是哪個仇家的後人。
“帶他下去，再審一遍。”
小白拖著金管家離開了，沙灘邊只剩下林寶和羅憲兩人，這件事也就此結束，林寶總結道：“你報仇結束，我不計前嫌，不會再找我麻煩了，對吧。”
“誰想真的每天找人麻煩呢，有女人有酒，何必找不自在。”
“那我就說我最後的條件了。”
“不會是……讓我加入你吧。”
“沒那麼嚴格，我手裡剛好缺人，僱傭你，我會給錢。”
羅憲眨了眨眼，實在是每一次都想不到，或者說他的老千思維過時了，根本猜不透林寶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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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今晚的算計，是林寶藏了一對王炸，不僅穩贏，甚至就地幹掉羅憲都可以，可他最後選擇硬吃一張牌，流了血也要化敵為友。
這人在幹嘛？
“別多想，我只是現在喜歡做好事。”
“呵，你長的一點不像好人。”
啤酒碰在一起，聽海浪，化干戈。
事情結束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沙灘上幾乎沒有人了，狼姐悄然走過來，從身後摟住了羅憲的脖子，姿態親密，對林寶笑了笑：“我也心滿意足了，看到青龍了。”
“怕不怕。”
“你腦子到底怎麼了？”
“替我保密，也別問了。”
其實她也能猜個差不多，當初在鬥獸場，精神崩潰出問題的人，也不止一個，有變精神病的，下場是當棋子一樣丟進鐵籠裡，給別人刷了戰績，也有受不了那殘酷環境，選擇自殺的。
能扛過來的走到最後的，都有一顆大心臟，但也多少會出點問題。
林寶似乎就是這樣的問題。
狼姐點點頭，“那我帶人走了。”
“走吧，今晚替我榨乾他，也算教訓一下。”
“這個忙，我幫了。”她得意的笑著，拉著羅憲就離開了沙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