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登·菲尼克斯侯爵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他只是在告訴威廉一件事,那就是自踏上金雀花領後,就要做好打硬戰的準備,接下來遇到的敵人絕不會像之前那樣,沒怎麼開打就投降了。

威廉聞言,也不由對接下來的戰役有了心理準備:“父親大人,金雀花領上的貴族們或許很難纏,對金雀花家族也很忠誠,但我們菲尼克斯家族和巴赫家族的勇士們也不是吃素的,我們一定會齊心協力的將金雀花家族拉下神壇。”

“神壇?這個詞用的好。”說完這句話,蘭登·菲尼克斯侯爵似乎沒有了和威廉聊天的慾望,只是一言不發的凝視著前方的幾個村莊,威廉一時間不明白蘭登·菲尼克斯侯爵的意圖,只好閉上了嘴巴,免得蘭登·菲尼克斯侯爵不快。

威廉不知道的是,在蘭登·菲尼克斯侯爵的心中,湧現了這樣一句話:“他金雀花家族當初和我們菲尼克斯家族相差不遠,卻能夠在亂世當中打下諾大一片疆土,建立了如今的金雀花帝國,那我們菲尼克斯家族為什麼不可以呢?”

“我蘭登·菲尼克斯無論是自身實力,還是行軍打仗都比之當年的金雀花公爵不差,在金雀花帝國內又擁有諸多盟友們的支援,同時又佔據著大義,我又為什麼不能吞食金雀花家族的疆土,建立一個菲尼克斯帝國呢?”

或許,蘭登·菲尼克斯侯爵在剛剛起兵推翻金雀花家族的時候,並沒有這樣的野心和慾望,他當初只是希望能夠為自己的妻子朱麗葉·巴赫報仇而已,親手斬殺米恩·金雀花和莫裡茨·帕特里克公爵。

可隨著戰局的順利進展,菲尼克斯家族和巴赫家族的聯軍屢戰屢勝,蘭登·菲尼克斯侯爵難免會有一些不一樣的野心和想法,就連米恩·金雀花那樣的草包都能統治著這個國家,自詡賢德的蘭登·菲尼克斯侯爵又為什麼不能呢?

這些想法他沒有和包括威廉、諾曼在內的任何人說,因為他蘭登·菲尼克斯侯爵從不會將內心真正的想法告訴別人,尤其是在聯軍隊伍裡還有霍恩·巴赫公爵的情況下,他可不知道自己的這位老岳父會不會支援他登上王座。

蘭登·菲尼克斯侯爵只是揮手招來了他的傳令官,對他吩咐道:“去告訴諾曼·菲尼克斯,前方有村莊聚集,讓他派出他手下的新兵軍團練練手,見見血,不將那些村民們斬盡殺絕,就不要回來了。”

那傳令官對蘭登·菲尼克斯侯爵垂下頭,以示對蘭登·菲尼克斯侯爵的恭敬,在聽完了蘭登·菲尼克斯侯爵的命令後,他一刻不停的策馬向大軍的最後方奔去,希望能夠儘快將蘭登·菲尼克斯侯爵的命令傳給他年輕的少主。

待那傳令官離開後,威廉有些不忍的對蘭登·菲尼克斯侯爵說道:“父親大人,這一次我來吧,您知道,諾曼他不願意傷害那些無辜的平民,您的決定對他來說太過殘忍了,那會令他沉浸在痛苦當中。”

蘭登·菲尼克斯侯爵漠然的告訴威廉:“正是因為對他來說太過殘忍,我才會命令他帶人屠村,習慣的力量是很可怕,當諾曼幹多了燒殺劫掠的事,他就會放棄他心中不切實際的爵士思想了。”

“我知道你很在乎諾曼的感受,可諾曼未來是要成為菲尼克斯侯爵的,不能有那些婦人之仁的想法,你能幫得了諾曼一時,可你不能幫助他一輩子,有些事情還是需要諾曼自己去面對的,需要諾曼自己去適應的。”

“那些新兵也確實需要見見血,只有見識到了血與火的洗禮,這些新兵才會儘快成長為真正的戰士,讓他們直面那些成熟老練的對手們很可能會受傷,甚至是丟掉性命,可若是面對那些手無寸鐵的村民們,我想他們一定會遊刃有餘的。”

或許是錯覺,當蘭登·菲尼克斯侯爵在提及諾曼·菲尼克斯將成為菲尼克斯侯爵的時候,威廉覺得蘭登·菲尼克斯侯爵的語氣刻意加重了一些,彷彿是在提醒著威廉什麼,這讓威廉很疑惑,並且覺得毫無來由。

很快,一陣飽含著興奮、驚喜的歡呼聲從兩家族的聯軍隊伍裡爆發出來,就像是拍打著海岸的海潮,一潮接著一潮,久久不能平息,威廉知道,這一定是那些新兵軍團的新兵們在得知自己的任務後,爆發出來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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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不由轉過身子,望向了諾曼·菲尼克斯所在的方位,雖然他的視線被重甲騎兵們層層阻擋住了,可威廉的目光彷彿躍過了那些重甲騎兵、步兵、弓箭手們,看到了諾曼·菲尼克斯那張不知所措的面孔。

.......

夕陽西下,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諾曼·菲尼克斯端坐在青鱗馬的馬背上,眼神呆滯的望著面前一地的屍體,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有老人的,也有小孩子的,他們大都穿著破舊的,帶著補丁的衣服,橫倒在血泊中。

此時的諾曼·菲尼克斯身處一個小村莊中,曾經充滿活力且人丁興旺的村莊,如今只剩下了一棟棟小木屋,寂寥的矗立在那裡,沒有關好的木柵欄隨著狂風的吹拂,不停的搖晃著,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在蘭登·菲尼克斯侯爵的命令下,諾曼·菲尼克斯不得不挑選出一些踴躍報名的新兵軍團的士兵,包圍了攔截在兩家族聯軍面前的那幾個小村莊,以對它們展開了一些列的掠奪和屠殺。

在得知自己終於可以欺壓那些手無寸鐵的村民們以後,那些新兵軍團的士兵們就像是餓了好幾天的野獸一樣,兇猛的衝進了那幾個小村莊,對那些手無寸鐵的村民們揮起了屠刀,將他們一個一個的殺害,手段極其的殘忍和冷酷。

諾曼·菲尼克斯遠遠的騎著青鱗馬,在村子口注視著這一幕幕殘忍的行徑,心中痛苦的無以復加,那些村民臨死前痛苦的哀嚎聲和哀求聲,就像是一隻只蒼蠅一樣,在諾曼·菲尼克斯的耳邊不停地迴響著,將諾曼·菲尼克斯善良又正義的心刺的千瘡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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