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陽城皇宮昭華殿內。

此時本該早已退朝空無一人了的大殿內還是站滿了王公大臣,靖國的皇帝高高地坐在他的龍椅上,正跟底下的大臣們商議著事情,個個神色嚴肅,氣氛有點凝重。

一名小太監小跑了進來,通報道:“啟稟皇上!單黎國的使團跟雲霧閣的人到了,正在殿外候旨!”

聽聞單黎國的使團跟雲霧閣的人到了,眾人的神色才緩和過來,臉上也換上了笑容,一副好奇的樣子,都想看看那名揚天下的“活閻王”跟大名鼎鼎的商業奇才是何等的模樣。

皇帝一抬手示意身邊的貼身老太監喧旨覲見,老太監立馬尖著他們特有的嗓子高聲喧道:“喧單黎國使團、雲霧閣覲見!”

過了半盞茶不到的時間,門口的小太監唱道:“單黎國使團覲見!”

魏王領著鄭陽、秋璟、秋霞及大大小小的二十多名官員浩浩蕩蕩地進了昭華殿。

這是靖國有史以來接待過規模最大最豪華的使團隊伍,兩位王爺、一位郡王、一位郡主及多名一品二品大員。

使團按著傳統規矩見了皇帝行禮並獻上賀禮,老太監拿著使團名單跟賀禮禮單大聲喧讀著,一番操作下來也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老太監在大聲喧讀的同時,朝堂上在場的官員們好奇的打量著使團,特別是兩位王爺跟年少的郡王郡主。

只見那郡王郡主一點都不膽怯,小小的年紀就能從容淡定地站立在這金鑾大殿上,很有皇家的風範。

秋淋一直在大殿外等著單黎國的使團結束再輪到雲霧閣覲見,等輪到他們的時候差不多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隨著小太監尖銳的高喊聲落下,秋淋提了提神,理了理衣襟,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帶著蘇雲大步朝大殿內走去。

秋淋壓制住激動的心情,努力地擺出一副穩重深沉的表情,不讓自己有過多的情緒外露。

也告訴自己儘量的不去看那高位上的那個人,無論此人跟她有多大的深仇大恨,為了孩子們跟溫齊蕭她可千萬不能衝動,她可不是來惹麻煩的。

自從秋淋的身影出現在大殿門口開始,殿內的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她,她始終神情淡漠地直視著前方,邁著沉穩的步伐淡定地一步一步走向大殿的深處。

隨著她的走近,大殿上的老臣們看清她的容貌後都不淡定了,一副見了鬼的神情,驚得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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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坐在高高的高座上的皇上也是看見了的,只因位置距離有點遠,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心中真真切切還是被震撼了一把。

唯有溫齊蕭一人十分淡定的看著她,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

秋淋跟蘇雲走到前面,行了個禮,嘴裡大聲說道:

“草民單黎國雲霧閣閣主秋淋,參見靖國皇上!”

“草民單黎國雲霧閣副閣主蘇雲,參見靖國皇上!”

秋淋跟蘇雲行完禮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長時間都不曾聽到皇帝“平身”的旨意,正納悶是怎麼回事,但又不敢抬頭看。

正想著這老糊塗皇帝到底要幹什麼,只見眼前出現了一雙黃色的靴子及一大片的黃色衣襬,緊接著一雙手托住她的胳膊肘往上一託,耳邊同時響起一道即熟悉又很陌生的聲音:“秋閣主快快請起!”

秋淋的身體一緊,人彎得更低,頭也低得更低了,忙道:“皇上這是折煞草民了,草民惶恐!”

皇帝這次竟然不顧規矩禮節,親自走下高座將秋淋扶起。

皇帝這個行為不僅讓秋淋很意外,也著實驚著了滿大殿的人,這種待遇只會出現在對江山社稷做出過重大貢獻的大臣身上,而作為平民,而且還是別國的平民從未享受過這種待遇。

雖然靖國的滿朝文武都知道自家的皇上很重視雲霧閣,一直想要跟雲霧閣合作,這次也是特意邀請雲霧閣的閣主過來參加萬壽節。但這種類似於討好式拉近關係,也足以表明了靖國皇帝到底是有多看重雲霧閣,有多重視秋淋。

溫齊蕭不禁皺了一下眉頭,心跟著也揪了一下,即有高興,更多的卻是擔心。

如果父皇真的很看重秋淋,一直能往好的方向走,那他跟秋淋以後的路走得能平順些,父皇接受秋淋也能相對容易些。

同時也是這種太過的重視,風頭太盛了也不一定會是好事,以後雲霧閣及秋淋有可能會遭遇到一些有心人的刁難。

特別是現在太子之位空懸,幾位皇子表面上是兄友弟恭的,但暗地裡都在暗暗地較勁,哪怕他無意那位置刻意遠離那紛爭中心,只要太子之位一日不定,他也一日難逃這漩渦影響。

也不知道以後兩人公開關係後,這對秋淋會有多大的影響。

突然,他後悔了,他後悔被愛情衝昏了頭沒有多顧慮,竟然無意間就這麼冒冒失失地將秋淋也拉扯了進來。

他已經打算放棄這邊的原有生活跟隨著他,他更不想看到他受到一點點的傷害,哪怕是一點點的牽連。

鄭陽跟魏王見了也是微微皺了皺眉,兩人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絲不安,但面上都是一副淡淡的神色,一點情緒變化都沒有。

皇帝再次扶了秋淋一把:“秋閣主快快請起!不必如此多禮!”

“謝皇上!”秋淋順著皇帝的動作直起身體站好,但依舊是微低著頭,一副不敢直視聖顏的模樣。

皇帝近距離地觀察著眼前這個傳說中的雲霧閣閣主,他很年輕,一身藏青色華袍襯托得他沉穩而又精幹,臉上神色自然、怡靜,沒有一絲見了這種大場面的驚慌或膽怯,心道:“果然是個青年才俊,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不是他靖國的人。”

皇上仔細打量了秋淋一番,好一會都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下一步的動作,只是看著她。

秋淋被看得有點心虛,以為他已經認出了她來,但轉念一想那是不可能的,連溫齊蕭這樣朝夕相處都未被識破,老昏君斷不會識破,也只會是認為長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皮,於是便抬頭看向他,正好與皇帝的目光相遇,秋淋也不怯場直視著他。

當老皇帝隨著秋淋抬頭而看清她的臉後明顯怔了一下,呼氣有一瞬都粗重了起來,但很快又被他多年的帝皇涵養給壓下了。

像!太像了!!簡直是一模一樣!!!

除了那鬍子以外,這張臉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這丹鳳眼、這挺翹的鼻子、這微微翹的嘴角……跟記憶中的那個齊王妃柳靜宜一模一樣。

老皇帝內心的激動無法言喻。

靜宜這孩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就是因為很喜歡這個孩子便將之早早地許配給了自己最喜歡的皇子,想以柳家的勢力能給溫齊蕭這個孩子帶來依仗,將來能安安穩穩地坐上那個位置,誰曾想……

唉……往事不能追已!

他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正好站在秋淋旁邊的溫齊蕭,只見他眼神淡淡的,神情跟以往一樣,沒有任何的異樣。

可能是溫齊蕭淡然的態度讓他心緒穩了下來,再次看了一眼秋淋,發覺他只是有著一張一樣的臉皮而已,也讓他明白了這是一名英俊的男子,並不是那個嬌俏可愛的小姑娘。

心裡嘆了口氣,心道:“可苦了這孩子了。”

秋淋見的皇帝已經不再是當年那般年輕了,歲月的痕跡也已經很明顯的留在了他的臉上,十幾年未見卻蒼老了足有二十歲。

老天還是很公平的,不會因誰權高位重就能倖免生老病死的安排。

秋淋示意蘇雲將賀禮呈上來,對著皇帝再次行禮說道:“皇上,草民得知皇上喜好收藏杜逸的丹青墨寶,便著人找尋,但草民能力有限、時間又倉促,只尋到了三幅真跡。今日草民將這些丹青墨寶作賀禮送給皇上,祝皇上福如東海、萬壽無疆!”

此話一出,滿堂小聲議論紛紛。

“杜逸的真跡?杜逸的丹青墨寶一副難求,還不是用銀錢就能求來的,流落出來的作品又少之又少。”

“雲霧閣果然是財大氣粗,一副杜逸的真跡就已經很難尋了,還一下子就尋到了三幅。”

“天!這得花不少的銀兩吧?!”

“……”

蘇雲微低著頭,手裡呈著字畫,心裡直發笑:“你們口中的杜逸如今就隱居在雲霧閣的後山上,別人都是千金萬金難求,而秋淋卻是要多少的字畫都可以有。這三幅還是秋淋臨走前一天去了一趟後山,從杜逸的書房裡隨手拿來的。”

再一想到雲霧閣很多產業裡都掛著杜逸的作品,可能你在某家客棧的走廊裡、某家酒樓的大堂裡、甚至是某家的風花雪月場所的房間裡就能看到他的作品,不知這幫人知道後又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老皇帝顯然很高興。

老太監取過那三幅字畫就收了起來,看起來很寶貝的樣子。

這杜逸是老皇帝很喜歡的一名現世名師大家,雖然人還在世,但為人性情很古怪,想得到他的畫作那是相當的難,他也只收藏了七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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