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焱又接到面試的通知，這次去應聘的是家買賣鋼材的商貿公司，計算好時間，在約定的時間前，到達公司的樓下，這樣，就可以做到不提前，不遲到的準時了。
面試的是個自稱的李總，正的副的，沒說。五十歲左右，乾瘦，尖嘴猴腮，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先是一番的海吹，公司如何的強大，產品如何的暢銷，發展前景是如何的廣闊，核心競爭力如何的堅實，
“我們公司，是為你們搭建一個發展的平臺，你們只要願意幹，能拿到幾萬的工資”自稱的李總說。
“工資？是基本工資幾萬？”張焱問。
“當然是幾萬的工資，只要你願意，只要你努力，只要你幹”自稱的李總說。
“那提成多少？”張焱問。
“提成多少，你自己定，我們公司給你底價，所有高出的部分，都是你的”自稱的李總說。聲音是激昂的。
“有基本工資嗎？”張焱問。
“我們的表達是工資，不分提成，也不分基本工資，更不分底薪，所有的收入稱為工資，你的工資”自稱的李總饒舌的說。
“那公司可以給那些的支援？”張焱問。
“公司給你底價，不需要你墊資，也就是等於資金的支援”自稱的李總說。
“那，我需要每天來報到嗎？”張焱問。
“當然，每天準時的報到，下班前也要簽到，每天要交一份工作總結，這是最起碼的要求”自稱的李總說。
“那，我需要支出的是什麼？”張焱微笑的問。
“你需要支出的費用，是交通費，通訊費，茶水費，水電費，以及稅收”自稱的李總說。
“能具體些嗎？”張焱問。
“出去跑業務，交通費，自己出，如果需要用公司的車輛，需要計算租金，當然，不需要給押金。通訊費，也就是所有跟客戶的聯絡的電話費，自己出，跟公司的溝通，也需要自己出，但要求一週七天，每天二十四小時開機，茶水費，指的是在公司喝水和照明，費用由全公司員工平攤，稅收，就是銷售後，稅收需要你自己支付，高出的部分才是你的工資”自稱的李總非常熟練的一口氣說完。
“你明白了，可以這樣理解，公司就是個被掛單的，我自己去開拓業務，所有的費用我自己出，有了業務，高出部分是我的收入”張焱總結。
“對，你的理解正確。”自稱的李總說。
“那我為什麼需要簽到和簽退？為什麼需要給你交工作總結？這樣的關係，根本不是僱傭關係，我不需要向你簽到和彙報”張焱說。
“但你賣的是我們公司的產品”自稱的李總說。
“不對，產品不是公司的，公司只是向工廠採購，然後賣給客戶，這樣的關係，如果我找到客戶了，到處都可以買到產品，鋼材不需要講品牌，只需要講含量講質量的大宗商品”張焱說。
“你懂的不少”自稱的李總說，聲音已經低八度。
“懂的不多，但比你以為的稍稍多些”張焱說。
“我再問問，應酬費，公司報銷嗎？”張焱問。
“是否需要應酬，應酬誰，去哪裡應酬，用什麼等級應酬，全部由你自己決定，當然，費用也是由你自己出，客戶是你自己的”自稱的李總說。
“明白了，我還想問問，現在有業務員多少人？”張焱問。
“上個月有三個，現在，沒有了，所有才要招聘，流動性很大，基本留不住，現在的業務員很現實，沒有事業心，怕吃苦，”自稱的李總說。
“我還想問問，公司開了多久了？”張焱問。
“公司有二十多年了”自稱的李總說。
“我明白了，這樣的報酬制度是無法留住業務員的，無論是不是人才，可以預見，公司二十年後，如果沒有倒閉的話，還是現在的規模，無法壯大，這樣的運作模式，有了客戶，有了訂單，會給其他公司做，不需要留在公司”張焱說。
“這是老闆制定的，我也只是個業務員，只是帶來了業務訂單，有穩定的客戶，才提升我是副總，工資沒加，只是給了個職稱”自稱的李總坦白的說。
“你認為，我會來上班嗎？”張焱問。
“不會，如果我是你現在的情況，我也不會來上班”自稱的李總說。
“謝謝你花了這麼長的時間讓我瞭解了這樣的公司”張焱笑了笑，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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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生，我失戀了，今晚你陪我吧，去喝酒”黑蜘蛛打來電話。
“行，地點你定”張焱說。
“我發地址的定位給你，今晚，六點，不見不散，先說好，我埋單，我知道你失業了，別爭”黑蜘蛛認真的說。
張焱到酒樓的時候，黑蜘蛛已經在了，
“難得你比我先到，我對約會一定會提前到的”張焱說。
“我約你的，肯定要比你先到，跟你學的，哈哈”黑蜘蛛說。
“心情不錯呀，不像是失戀的樣子”張焱說。
“決定分手了，也就沒有什麼了”黑蜘蛛說。
“先點吃的喝的，餓了”張焱說。
“已經點好了，你來，就可以上了”黑蜘蛛說。
“好好的戀愛，怎麼說散就散了”張焱問。
“唉，三觀不合，難”黑蜘蛛說。
“具體點”張焱說。
“一開始，彼此遷就，讓讓就過去了，但時間長了，大家的自我就出來了，三觀不合的問題就暴露了”黑蜘蛛說。
“還是太抽象了，說具體，來邊喝邊說”張焱說。
“最簡單的，跟他說健康，他會跟談金錢，會說有了錢才能講健康，好吧，跟他談賺錢，他又開始講孝道，有了錢，怎麼把父母接來同住同生活，講難以相處，他就說他們有他們的房間，你有你的房間，他們在大廳你回房間，他們回房間你再去大廳，我說，這還是我的家？跟他講生活，他又開始講人生的意義，最後，總是以吵架或沉默告終”黑蜘蛛說。
“現在發現，未晚，總比結婚後才發現好”張焱說。
“對呀，所以我果斷的分手了”黑蜘蛛說。
“明智，幹一杯”張焱舉杯。
“其實，我的失戀，跟你有一定的關係”黑蜘蛛說。
“跟我有什麼關係？”張焱問。
“我總是會拿你跟他對比，處處不如你，我就感覺不滿和失望”黑蜘蛛說。
“我現在是個失敗者，那來的優越感”張焱說。
“失敗是暫時的，但你的素質是優秀的，總會起來的，幹一杯”黑蜘蛛說。
“也就你還看好我，謝謝，幹一杯”張焱舉杯，一飲而盡。
酒，能讓人忘卻，也能讓人聯想和惆悵。朦朧中，張焱為自己的處境感慨萬分，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來。
昨晚的酒喝多了，宿酒未醒，敲門聲響起來了，張焱半夢半醒，半醉半醒的去開了門，是房東，一個六十多的男人，
“你過了交租時間一天了，現在交了吧，以後別再過期了”冷漠的聲音，徹骨寒。
“不好意思，過二天，行嗎？我又失業了”張焱慚愧的說。
“已經過了一天，還要二天？給你通融吧，明天交，看你平時還算準時”一副大恩大德的氣勢。
“我盡力，我盡力”張焱低著頭說。
錢的數目多少是相對的，有錢的時候，這租金不算多，但相對現在的張焱，是個大數目，一個難道張焱的數目，看看錢包，真的不夠租金。望了望大廳和房間，也沒有什麼是屬於自己的。
第二天的早上，張焱起來洗臉刷牙，沒水了，電也沒了，奇怪，一看旁邊的樓房，有燈光，聽了下，旁邊的水聲嘩嘩在響，張焱打電話給房東，問問什麼情況。房東倒是理直氣壯的說，
“我把你的水電停了，怕你忘記今天是你交租的期限，提醒提醒你，你交了房租，水電馬上開通”
張焱默默的掛了手機，用幹的毛巾，擦了擦臉。
無奈的，陶出手機，發了個位微信給黑蜘蛛，“江湖救急，一千元”，剛發完，五秒不到，“收到”，並微信轉賬一千元。
張焱感慨，回覆“萬分感謝，但什麼時候還，無法確定”，馬上收到微信“你我之間，無需客氣，不必考慮還不還的問題”。
人在艱難的時候，才可以體驗到真情。錢也是可以衡量一個人的信任和理解程度。此時此刻的張焱，突然對黑蜘蛛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感激？喜歡？不知道。
張焱把房租交了，水電馬上通了，接下來，繼續去應聘。
今天張焱約了去應聘的是一家花木公司，在東風東路的城建大廈，來到前臺，負責招聘的人事部的負責人安排張焱到會客室，說本來是他面試的，今天剛好老闆來了，由老闆面試。
張焱說，誰面試都一樣。聽從安排。
老闆進來了，人事部的負責人介紹“這是我們老闆，姓”還沒說完，老闆突然大聲的說“你是張焱？”伸手過來，緊緊的握住了張焱的手。
張焱看到老闆，面熟，但一時想不起是哪位。
“張焱，你不記得我啦？你的同學，林木葉”老闆高興的說。
“哦，想起來了，老同學”張焱說。
“坐坐，我早就聽說了，你發展的很好，只是後來又失敗了，沒想到能見到你”林老闆說。
“發展得好不敢說，但失敗了是真了”張焱說。
“你來了，就好了，我正確助手，好多的事情忙不過來，你來幫我”林老闆說。
“我是來應聘的，應聘業務員的”張焱說。
“開什麼玩笑，我現在還遠遠沒有達到你曾經的高度，做什麼業務員，你來幫我，副總的位置就是你的了”林老闆說。
“公司現在具體是做什麼的？”張焱問。
“花木公司，就是賣花花草草的”林老闆說。
“具體做什麼業務？”張焱問。
“廣州的馬路，街道，到處都是盛開的鮮花，綠草，樹木，好多是我賣的，種植的，維護的”林老闆說。
“業務怎麼開展？”張焱問。
“這業務，不用跑，也跑不開，關鍵是要有關係，認識園林局的人才行”林老闆說。
“你真厲害，有這關係，不愁業務”張焱說。
“我結婚了，老婆就是園林局的幹部，她的父親是老局長，現在的局長是他提拔的，所以，現在的局長很給面子，所以，大部分的花草樹木，都是我供應，種植，維護的”林老闆自豪的說。
“不是有市花木公司嗎？他們自己不做具體的？”張焱問。
“他們只是個牌子，走走賬，具體的事情，都由我們來做”林老闆說。
“那這類業務，只要維護好關係，就足夠了，不需要什麼業務呀”張焱說。
“所謂的業務，有二部分需要人去開展的，我的關係是市園林局的，但每個區的園林局，還需要有人去聯絡，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的，桌底下的應酬，我來，但表面上的，需要有人走走流程，另外，這是本市的，一旦人事變動了，業務也就變動了，為了長遠的發展，還需要去其他的城市開拓市場”林老闆說。
“對，思路正確”張焱讚揚。
“思路有了，還需要有人去執行和落實，你來了，就好了，我就放心了，真是天助我也，竟然把你送來了”林老闆說。
“具體需要我做什麼？”張焱問。
“你就是公司的副總，我只負責晚上的關係應酬和打點，其餘的人事，種苗的採購，種植，維護工作的安排等，全部由你負責安排”林老闆說。
“這個，對我來說，不難，可以完成，但現實點問問，給我多少工資？”張焱直接的問。
“這個，我還真要考慮下，給多了，給不起，給少了，對不起老同學，讓我想想，好嗎？”林老闆說。
“那，我什麼時候上班？”張焱問。
“現在，就現在，來，我帶你去辦公室，走”林老闆帶著張焱走出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