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後,天師張元慶整理了一下衣冠儀表,便朝著會客堂走去。而吳憂則緊緊跟在張元慶身後,因為這個時候他必須在場,不然藍銘宇他們那麼多張嘴,萬一真把黑的說成白的,那他真是跳進黃河也很難洗清了。

到了會客堂,天師張元慶剛一踏進房門,堂內的所有人都趕緊畢恭畢敬地站起身來對他行禮。不過當他們看到吳憂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意外的表情,因為他們提前就知道了吳憂已經早他們一步上山。

吳憂剛一進門就將這些人掃視了一遍,其中熟悉的面孔有藍銘宇、龍伯、胡三甲。其餘的人吳憂都不認識,不過可以看得出,有三個和藍銘宇他們一樣坐在座位上的人,應該也是某些氏族勢力的首領。

除了這六位坐著的,在他們身後還站了很多手下,讓吳憂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沒在這些人中見到金剛。

張元慶走進堂內之後,跟幾位族長打了個招呼,然後徑直走到堂上的椅子前坐下。見張元慶坐下後,藍銘宇他們也相繼入座。藍銘宇坐在在張元慶右側,胡三甲坐在左側。龍伯和另外三位族長在他們兩個後面依次坐好。

張元慶笑著看了看藍銘宇和胡三甲說:“沒想到今天竟然如此興師動眾,不但藍董事長親自登門,就連一向極少露面的胡族長都來了。”

胡三甲微笑道:“老了,平時不願意拋投露面,所以很久沒有來青爐觀拜訪老天師,老天師不要見怪。”

張元慶擺擺手道:“怎麼會呢,胡族長抬愛老道了。”說著,他又看了看後面幾位坐著的人說:“興陽我認識,後面三位不知怎麼稱呼?”

張元慶說完,龍伯馬上恭敬的對他欠身點了點頭。接著,坐在他後面,帶著眼鏡,身體胖胖的中年男子拱手對張元慶說道:“在下是流星會的會長劉一元,拜見老天師!”

他介紹完後,坐在胡三甲後面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和另外一個年紀稍長有些謝頂的男子分別自我介紹道:“在下王氏家族族長王友良,拜見老天師!”

“在下青魚幫幫主沈青拜見老天師!”

張元慶分別對這三位點點頭,說道:“老道平時很少過問魃城之事,所以對三位比較陌生,你們千萬不要見怪!”

這三分紛紛謙遜地擺手說:“豈敢,豈敢!”

寒暄完之後,張元慶對著藍銘宇問道:“不知諸位族長、幫主,今日來小觀有何貴幹呢?”

藍銘宇看了一眼張元慶身後的吳憂,然後對張元慶回答說:“既然吳憂都已經早我們一步上山了,我想他不會沒跟您說些什麼吧?”

張元慶依舊一副笑臉對藍銘宇說:“吳憂是我徒孫,他這次來主要是來看望我,當然也說了一些魃城的近況,不過貧道我一向是非分明,即便他是我徒孫我也不會只聽他一面之詞的。所以各位有什麼事情儘管直說就好了,如果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的話,貧道自會從中為大家調停的。”

藍銘宇聽完張元慶的話低頭笑了笑,然後又抬起頭說道:“那我們就不客氣了!這次我和幾位族長幫主來拜訪您就是想讓您給主持一個公道,您的這位徒孫現在本事大了,他帶領一群人魃把魃城攪的大亂,如今成了魃道勢力的新首領,您看這件事該怎麼處理?”

還沒等張元慶開口,吳憂率先辯駁道:“你胡說,明明是你暗地裡製造了一批人魃勢力,現在被我查出來了還想反咬我一口?”

吳憂話音剛落,張元慶擺了擺手示意大家不要吵,他說:“你們雙方都說是對方暗地裡培養了一批人魃攪亂魃城,說明魃城確實還存在一股未知的魃道勢力。但是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這股魃道勢力就是對方領導的呢?貧道的意思是,會不會是別有用心的人故意從中挑撥,目的就是為了離間你們的關係好趁虛而入呢?”

藍銘宇點點頭:“不瞞老天師,我也曾有過這種想法,最近一段時間吳憂一直抓著我不放,非說魃城出現的人魃是我製造出來的,但是他又拿不出直接證據。我也找吳憂談過,得知他這種猜疑完全是自己的判斷,並沒有人從中教唆過他,所以我就很好奇,為什麼他總懷疑我呢?自問,我一直以來對吳憂都問心無愧,甚至將自己二女兒的安危都託付於他,如此大的信任換來的竟然是懷疑和誣陷,實在是讓我心寒吶!”

說完這一大段話,藍銘宇還暗自嘆了口氣。

吳憂不知道藍銘宇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他回答說:“你對我信任,我也不曾讓你失望,多少次都是我將藍沐雪在危機時刻救出來的!但是一碼歸一碼,我發現了那個斗篷人和你的關係,他親口承認魃城的人魃和他有關,他還試圖帶著人魃殺我,你還有什麼狡辯的?”

藍銘宇冷冷地盯著吳憂說道:“你說的那個斗篷人確實是我府上的客人,關於他是否跟人魃有關我也派人在查了。至於你說他和我有關係,你就跟我沒關係嗎?難道你帶領一批人魃組成了一個秘密的魃道新勢力也是我指使的?”

說到這裡,張元慶疑問道:“魃道新勢力?吳憂,有這回事嗎?”

吳憂不知該怎麼解釋,只好如實說:“因為我自己變成了人魃,知道魃道詛咒對人魃的影響,所以確實尋找過卿少手下逃走的那些人魃。我只是不想讓他們散落在魃城作亂,並不是為了組成什麼魃道新勢力!”

張元慶責怪道:“你的初衷我能理解,但是絕對不能和那些人魃走的太近,你跟他們不一樣,你要守住底線,要以消滅魃道為己任,而不是跟人魃們打成一片!”

吳憂剛想說什麼,藍銘宇卻接過話茬說道:“現在吳憂恐怕不是和人魃們走的太近那麼簡單了,那些人魃對他俯首稱臣唯命是從,他早就是魃道陣營中新的領導者了!我想,吳憂之所以一直想把人魃的事往我身上安,絕不止是懷疑那麼簡單,他是想利用這些手段對付我,然後再在暗地裡一步一步蠶食整個魃城,吳憂他分明是想帶領魃道統治魃城!”

吳憂惱怒道:“血口噴人!”

張元慶也嚴肅地說道:“藍董事長既然不想讓吳憂臆測你,你也不能用自己的臆測來誣陷吳憂吧!”

藍銘宇冷笑了一下,對張元慶說:“老天師愛護自己的徒孫我可以理解,其實我也不想這麼猜疑吳憂,畢竟我曾經那麼看好他。可是現在我抓到了一個人證,是不是誣陷他,您自己判斷吧!”

說著,藍銘宇對門外招呼了一聲:“金剛,帶人進來!”

不知什麼時候,金剛竟然已經到了門外候著,就在藍銘宇話音剛落之後,金剛便拖拽著一個被鐵鏈捆綁的人走進了會客堂。

金剛拖拽的正是尚明,見到尚明之後,吳憂也大吃一驚。

尚明被鐵鏈捆著拖進來後,先是看了一眼吳憂,他剛想開口卻忽然又將嘴裡的話咽了回去。

藍銘宇指著尚明對張元慶說:“他是一個人魃,而且也是吳憂手下的得力干將!吳憂,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沒等吳憂開口,尚明卻突然大聲喊道:“誰是吳憂?老子不認識!藍董事長,你抓我幹什麼?我可是你的得力干將啊!”說著,他又轉頭看向金剛說道:“金剛大人,這是怎麼回事?您轉化的我,您幹嘛把我捆起來啊?”

“放屁!”金剛一把將尚明推到在地,然後踩在他頭上說道:“少在這裡一派胡言,趕緊老實交代你的來歷!”

藍銘宇卻不緊不慢地笑道:“吳憂,你這人魃手下還挺護主!他說不認識你,你呢?你也想說不認識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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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憂強壓著怒火,咬牙看著尚明,他知道尚明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為他開脫。藍銘宇的話裡處處都是圈套,而尚明現在就是等著吳憂往裡鑽的圈套入口,如果吳憂承認了,那他在天師面前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見吳憂沒有回答,藍銘宇吩咐金剛說:“看來都不想承認,金剛,那你就好好招呼一下這個人魃,直到他開口說實話為止!”

“是,董事長!”金剛馬上領命,抬起腳狠狠跺在了尚明的背上,只見尚明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接著金剛從地上抓起尚明,對著他的頭猛捶幾拳,幾聲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楚的傳進了吳憂的耳朵裡。

“夠了!”吳憂瞬間移動到金剛面前,一把將金剛推出好幾米。他扶住尚明,對眾人說道:“我承認我認識他,而且他還是我兄弟,但是,他雖然是人魃卻從來沒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藍銘宇馬上對張元慶說:“您都聽見了,這是他自己承認的,您的徒孫現在和人魃稱兄道弟,還敢說魃城的人魃作亂跟他沒有關係?”

見到這種情況,張元慶的臉色也變得越發嚴肅起來,他問吳憂:“你怎麼能和這些人魃站在一起,你忘了你爺爺為什麼失蹤了嗎?”

吳憂解釋說:“師爺,這些人魃本性並不壞,現在魃城作亂的那些人魃是另外一夥魃道勢力,跟我們確實沒有關係!”

“你們?”張元慶對吳憂的話有些生氣:“你怎麼能把自己的位置放在跟人魃同一陣營裡?”

吳憂焦急地說:“我承認我將卿少手下逃走的人魃都聚集在了一起,但這樣做不是為了攪亂魃城,而是想將他們帶入正道,這些人魃自從跟了我以後都很守規矩從來沒有危害過魃城的人類!”

藍銘宇質問道:“從來沒有危害過人類,最近那麼多人類勢力遭到了人魃的襲擊,在座的這幾位族長和幫主都是受害者,你還想詭辯!”

吳憂冷冷地瞪著藍銘宇說:“因為魃城還有另外一夥人魃勢力,那夥人魃的幕後指使者就是你!”

藍銘宇冷笑了兩聲說道:“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想反咬我,好,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你像我一樣拿出證據來,我們就相信你的話。”

張元慶對吳憂說:“你先不要講對藍董事長的懷疑,你說魃城還有一夥人魃,有沒有證據?”

吳憂看向胡三甲說道:“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我有證人!胡族長可以證明,襲擊他們的那夥人魃根本就不認識我,而且那些人魃和我手下這些人魃有很多的區別,他們狂暴嗜血,更加沒有人性!”

聽到吳憂指向了自己,胡三甲點點頭道:“當時那夥人魃確實像吳憂說的那樣,當時我請吳憂去和抓住的兩個人魃對質,他們也確實說不認識吳憂。”

張元慶轉頭看向藍銘宇說道:“看樣子人魃的事另有隱情,吳憂雖然不該和這些人魃混在一起,但是我相信他是不會幹壞事的。”

藍銘宇卻站起身說道:“剛在我們抓住的這個人魃也說不認識吳憂,這能說明什麼呢?他是您的徒孫,您當然願意相信他,可是這並不能洗脫吳憂的嫌疑。”

張元慶冷聲問道:“那藍董事長是什麼意思?”

藍銘宇轉頭看向吳憂說道:“如果吳憂肯斷絕跟這些人魃的關係,並且和我們一起殺掉卿少手下殘留的那些人魃,我們可以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而且,如果殺掉那些人魃後再有其他人魃作亂的話,那就證明吳憂的推測沒錯,我們再著手調查另外一夥人魃的來歷也不遲。”

張元慶聽完藍銘宇的意見想了想,對吳憂說:“那就按照藍董事長的意思做,吳憂,這也是讓你脫離人魃將功補過的機會,希望你能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清白。”

張元慶說完,吳憂卻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會找到證據證明我說的那些推測,但是我絕對不會殺害我的朋友!而且,我也不允許你們動他們!”

“吳憂!”張元慶嚴厲地說:“你連師爺的話都不聽了嗎?我們本來就和魃道勢不兩立,這些人魃不是你能駕馭的,留著他們對魃城遲早都是禍根,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吳憂有些委屈又有些惱怒,他說:“師爺的話我聽,但是朋友我也要保護!您應該知道,人魃的根源在官印山,如果消除了詛咒這些人魃還有重新做人的機會啊!”

張元慶還想再說什麼,但是醞釀了一會兒,卻嘆口氣說道:“唉,你和你那個爺爺一樣的固執!”

藍銘宇見狀冷聲說道:“老天師,您要是管不了這個徒孫的話,我們就只好親自動手了!看他的樣子已經是冥頑不靈了,我們決不能放虎歸山!”

他的話說完,龍伯和其他人也都站了起來,十幾個人類高手馬上圍向吳憂,就連門口竟然也被外面守候的人類高手堵住了。

整個會客堂內火藥味十足,看樣子戰鬥一觸即發,吳憂瞬間轉變成了人魃形態。

他雙目血紅,呲著獠牙環顧了一下四周,語氣冰冷地說道:“今天我要走,誰都攔不住,不怕死的就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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