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房間以後,吳憂躺在床上心緒十分混亂。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和藍沐雪做那種事情,但是回味起來又感覺十分美好。藍沐雪那張臉不斷出現在吳憂的腦海裡,雖然兩個人的房間只有一牆之隔,但是吳憂仍然忍不住去想她。

我難道愛上了藍沐雪?吳憂有點不確定的在心中問自己。對於男女之愛,吳憂可以說是一張白紙,所以他也不知道對藍沐雪的這種感覺算不算是所謂的愛情。

一直以來,吳憂都故意和藍沐雪保持距離的原因除了藍沐雪的家庭之外,更重要的因素就是紅衣女魃。前段時間,紅衣女魃差點因為吳憂殺了藍沐雪,導致他每次面對藍沐雪的時候總會想起紅衣女魃來。

吳憂又想到這兩天做的那個夢,在夢裡紅衣女魃是一個叫緣夢的風塵女子。夢的最後,吳憂看到卿少走進了緣夢的房間,心裡不由得產生一種莫名的焦灼感。現在想來,那種焦灼感就好像是,原本以為屬於自己的心愛之物,此時發現竟然被別人佔有了一樣。

吳憂忍不住去想,後來卿少走進了緣夢的房間會不會也做了今晚他和藍沐雪做的這種事情?甚至可能還做了更進一步的事情,就像剛才在藍沐雪的臥室裡,自己和她想做卻沒有做的那件事。

吳憂總感覺那個夢太清晰了,就好像印在腦海深處的記憶一樣。可能那根本就不是夢,而是在很久以前真正發生過的事情,緣夢和秦少卿很可能就是他們變成魃之前的身份。卿少最後現出真身咬了自己一口,然後把這些記憶傳輸到了他的腦海裡,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吳憂努力在腦海裡搜尋著那些不屬於自己的久遠記憶,夢仙閣、緣夢、秦少卿這些關鍵詞不斷重複出現在他的腦袋裡。吳憂感覺越想越困,最後終於忍不住睡了過去。

睡夢中,吳憂再次回到那條古街上,他站在夢仙閣的門口,這裡的人們就像上次一樣穿梭過他的身體,誰也看不見他。夢仙閣裡面傳出一陣陣姑娘們和客人調情的歡聲笑語,吳憂直接走進了夢仙閣,徑直走向二樓緣夢的房間。

這次沒有感受到任何阻礙,吳憂直接穿過緊閉的房門走了進去。屋子裡擺放著一張圓桌和幾把椅子,房間的左側是一張掛著紅帳綠縵的床榻,此時的緣夢正坐在房間右面的窗子旁,呆呆地看著外面熱鬧的街道。

吳憂走到緣夢身邊,看著她那張平靜如水的精緻面龐,怎麼也無法將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子和那個實力強悍的紅衣女魃聯想在一起。吳憂試著喊了幾聲她的名字,但是緣夢始終沒有任何反應,看來在這個夢境裡吳憂就只能作為一個不存在的旁觀者參與其中。

忽然間,街道上響起炮竹聲,緊接著在黑暗的天空中綻放出幾朵絢麗的煙花。緣夢抬起頭被那些絢麗的煙花所吸引,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

這時緣夢的房門被推開,老鴇扭動著腰身走了進來。她的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笑容,快步來到緣夢的身邊說道:“看到了吧,這些煙花都是卿少專門為你放的!要說這個公子哥對你還真是用心,昨天我才跟他說你喜歡看煙花,今晚就買來這麼多煙花放給你看!”

老鴇停頓了一下,見緣夢沒有說話,她又接著說道:“就連放煙花的角度都正對著你的窗戶,說明這個卿少確實為你花了不少心思!剛才我上來之前,他還專門給你送來了十九個花籃,你十九歲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嗎,卿少說等你生日那天還為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煙花放完之後,緣夢終於回過頭來看向了老鴇。她輕聲說道:“媽媽,您替我給卿少帶句話,就說謝謝他的好意,但是我最近確實身體不太舒服所以不能陪他了。”

老鴇有些為難地說:“可是你都拒絕人家三次了,正所謂事不過三,你總不能一直吊著人家胃口吧?”

緣夢說:“我不是故意要吊著卿少的胃口,我是真的不想見客。”

老鴇嘆了口氣對緣夢說道:“其他的客人,我能推的都給你推了,但是這個卿少確實不能再推了。媽媽知道你的心思,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淪落風塵呢?”

見緣夢還是沒有反應,老鴇繼續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應該知道,自從你來到咱們夢仙閣以後,媽媽最疼的就是你。只要你不願意做的事情媽媽一向都順著你的意願,那是因為我在你身上也看到了我年輕時候的影子。當然,你也為夢仙閣掙了不少銀兩,這些媽媽都記著呢!其實我一直撮合你跟卿少見面,全都是為了你好。自從上次卿少出了三千兩給你掛衣見紅之後,他就對你一直念念不忘,這可是你脫離風塵唯一的希望了。更何況秦家在咱們望鄉城裡可是名門望族,如果他能給你贖身把你娶進門,哪怕是做個妾也比在這青樓裡呆一輩子強呀!”

老鴇的話說得十分誠懇,就連在一旁的吳憂都覺得十分有道理。聽完老鴇的話,緣夢的心好像也被打動了,她感激地看著老鴇說道:“謝謝媽媽的好意,那你就去幫我跟卿少說一聲,就說我今日確實身體不適,請他明日再來,明日我一定好好陪他。”

見緣夢終於想通了,老鴇高興地說:“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你今天好好休息,我讓他明天再來找你!”說完,老鴇便滿心歡喜地走出了房間。

沒等吳憂反應過來,瞬間情景便轉換到了第二天。

房間裡的圓桌上擺滿了酒菜,緣夢梳妝打扮好之後,便坐在桌旁安靜的等著。不一會兒傳來輕輕地敲門聲,緣夢起身開啟房門,卿少穿著一襲白色長衫走了進來。

二人關好房門落座之後,緣夢陪著卿少喝起酒來。卿少並沒有過分的舉動,而且可以看出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愛意,就連一旁的吳憂都能感覺出卿少確實是對緣夢動了真情。

兩個人邊喝酒邊聊天,期間緣夢還唱了幾首曲詞,而且卿少竟然也會跟著唱。

酒喝到最後,卿少忽然抓住了緣夢的雙手,眼神中有些醉意地看著緣夢。然後誠懇的對她說:“緣夢,我願意幫你贖身,我想娶你過門,你願意嗎?”

緣夢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卿少,久久沒有說話。而卿少也不著急,只要緣夢沒有開口,他就一直這麼等著。

最後,緣夢好像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樣,點點頭回答說:“我願意!”

在聽到緣夢給出肯定的回答之後,卿少緊張的臉上流露出了孩童般滿足的微笑。他站起身,輕輕將緣夢抱起,然後走向了床榻。

場景再次轉換,這次是白天。

夢仙閣的門口燃放著鞭炮異常熱鬧,一頂大紅的轎子停駐在夢仙閣外面,樂師們吹打著鑼鼓圍繞在轎子旁,周圍看熱鬧的人把整條街道堵的水洩不通。卿少則騎著高頭大馬,一臉喜悅地守候在夢仙閣的門口。

“新娘子出來嘍!”伴隨著一聲高喊,緣夢穿著大紅的新娘嫁衣頭頂著蓋頭,被一群姑娘們簇擁著走出了夢仙閣。見到緣夢出來之後,卿少趕緊下馬,將緣夢抱進了轎子裡。伴隨著鞭炮聲和鑼鼓聲,轎子被緩緩抬走了。

場景再次像過電影一樣轉換。

一間華麗的廳堂裡,卿少低頭跪在地上,堂上坐著一對中年夫婦,他們表情嚴肅地看著卿少。

“真是有辱家風!”中年男人氣急敗壞地指著卿少罵道:“你個逆子,竟然揹著我和你母親娶了一個風塵女子,傳出去我們秦家的臉面何在!”

中年女人也指責道:“少卿啊,你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平時你在外面怎麼玩鬧,我和你父親從來沒有管過你。可是你才剛剛和劉家的女兒定了親,轉眼間竟然娶了一個煙花女子。你讓我和你父親怎麼再面對劉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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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劉老爺!”中年男人厲聲說道:“我現在都沒臉去祠堂面對咱們秦家的列祖列宗了!我告訴你秦少卿,我和你母親是不會承認那個風塵女子是我們秦家媳婦這個身份的,你最好趕快把她給我弄走!”

跪在堂下的卿少終於忍不住,戰戰兢兢地辯解道:“父親,母親!緣夢在認識我之前一直都保持著處子之身,她和別的風塵女子不一樣!”

聽完卿少的話,中年男人更加生氣了:“你還敢狡辯,風塵女子哪有乾淨的!就算你說她是處子之身,那就不是妓了嗎?我們秦家在望鄉城是什麼地位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娶一個風塵女子進門你有想過會有多大的影響嗎?”

面對父母嚴厲的指責,卿少雖然害怕,但仍然固執地求情道:“我愛她,不管怎樣都已經把她娶進門了,和劉家小姐的婚事不會耽誤的。緣夢說,就算讓她做妾也沒有關係,您二老就留下她吧!”

“休想!”中年男人拍案而起,走到卿少面前就是一巴掌,打完之後指著卿少的鼻子說道:“你要是再敢提這種話,就滾出秦家,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見中年男人動手打了卿少,他的母親趕緊走過來攔住了中年男人,有些心疼地對卿少說:“你就聽你父親的吧!我們再給你一晚上的時間反省,明天趕緊把那個女人送走!”

卿少的母親說完,便強拉著他的父親離開了廳堂,廳堂裡只留下卿少獨自一人跪在地上低頭抽泣起來。

吳憂在一旁看著,心裡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不禁對卿少有了新的看法。想不到他也是個痴情的人,可是身份的懸殊不可能讓他娶緣夢進門。想起在官印山的大紅鐵棺裡,紅衣女魃身著大紅嫁衣頭頂蓋頭的樣子,不知道接下來緣夢將會經歷怎樣悽慘的命運。

場景再次轉換。

吳憂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村子裡,而且走在村中的街道上竟然有一絲熟悉的感覺。直到看見一座氣派的祠堂,吳憂才猛然發現,這裡竟然是上弦村!果然,紅衣女魃的事情和上弦村有著一些聯絡。

吳憂走進祠堂,繞過那鼎熟悉的香爐,來到廳堂裡面。廳堂的內部和上次吳憂去上弦村時看到的沒有太大區別,只是高掛在牆上的那張“上宗堂”的匾額以及那幅祖先畫像,看上去要比較新一些。

就在這時,祠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吳憂轉身看到卿少的父親和一名老者正在秘密交談著什麼,一前一後相繼走了進來。

二人快步進入廳堂,接著老者向四周圍看了看,確保祠堂裡沒有其他人之後,才放心的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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