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憂還以為又地震了,不過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了那麼多,就算地震也得先跑出去,就算砸死也總比被女屍追上咬死強。還好地面只晃動了幾下就沒了動靜,這個時候吳憂已經跑出甬道,他壯起膽子往身後看了一眼,發現女屍並沒有追上來。為了保險起見,吳憂跑回了剛才下來的地方,才敢停下來休息。

吳憂靠著山壁坐下來,用手電筒照著右手,虎口處應該是被咬穿了,上下四個牙洞像是被動物用犬牙咬過的一樣。吳憂概嘆著自己真是倒黴,剛下來第一回合就碰見了這麼個殭屍,也不知道被咬了之後會不會中毒,正想著,吳憂便突然感覺腦袋一陣眩暈,不知不覺得就暈了過去。

再當吳憂甦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病床上,左手輸著液,右手的傷口被包紮了,但是卻被手銬銬在了床頭。護士見他醒來之後告訴他,當時他暈倒在官印山裂縫下面,被政府的勘查人員發現,見到手上的傷口以為他是被山體裡的某種動物襲擊了,所以將他救了出來送到了魃城的醫院。用手銬銬住他是因為他擅自闖進封鎖區域,等他醒了以後還要詢問他一些問題。

吳憂一聽覺得自己應該是攤上麻煩了,為了找機會逃脫,他只好假裝再次昏迷。等到護士帶著詢問人員進來以後,發現他又昏迷了過去,只好退出房間等他再次甦醒。

但是他們都沒想到吳憂這個毛頭小子心眼這麼多,病房就剩吳憂自己以後,他悄悄睜開了眼。看到自己的包就在桌子上放著,他把左手伸到右手邊上,然後右手摸索著將針頭拔掉,利用針頭幾下就將手銬的鎖眼捅開了,這些開鎖的本事都是小時候跟村裡的老鎖匠學的,沒想到還真管用。

吳憂拿上自己的包,趴在病房門的玻璃上往外瞧,發現走廊裡並沒有人專門看守他,於是吳憂便開啟房門逃了出來。

逃出醫院之後,吳憂先找銀行取了些錢,然後在大街上溜達著找住的地方,轉了好幾條街才在一個衚衕裡找到一間狹小的出租屋。

躺在出租屋裡,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之後,吳憂漸漸從昏迷中甦醒,自己還活著?

吳憂不敢相信的看著天花板,他抬起右手,驚訝地發現右手完好如初,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吳憂趕緊坐起身來,反覆地端詳著自己的右手,確實沒有一絲痕跡,難道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夢?

他低頭看向床下的垃圾桶,裡面還扔著自己親手拆下來的帶血紗布,不是做夢,那為什麼傷口癒合的那麼快,連結痂都沒有?而且身上沒有一絲的不適,反而感覺精神十足。

陽光透過窗簾映到了屋裡地板上,吳憂洗了把臉,然後坐在床邊上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都怪自己沒有聽爺爺的囑咐才鬧出這些節外生枝的事情來。

吳憂突然想起,爺爺在信中好像是讓自己去找一個道士!他趕忙拿出信來又讀了一遍,上面寫的是“魃城青爐觀柳月道長”。爺爺的意思是讓自己直接去找這個柳月道長,現在已經耽擱了三四天的時間,事不宜遲,吳憂趕緊穿上衣服出門去了。

不知道是因為出租屋裡太昏暗,還是外面的太陽太大的原因,吳憂走在大街上感覺陽光十分的刺眼,甚至眼睛都有點睜不開。此時一輛汽車迎面駛來,吳憂根本看不見,汽車司機一邊按喇叭一邊踩剎車,但是由於慣性還是衝著吳憂撞了過來,只聽“砰!!!”的一聲,吳憂原地沒動,汽車前身撞在吳憂身上竟然凹進去一大截。

車上下來一個女司機,看到這個情形都愣住了,看了看毫髮無損的吳憂,又看了看已經撞變形的車,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你沒事吧?”吳憂搖搖頭,被車撞了他倒是沒什麼感覺,但是眼睛被陽光刺得火辣辣的疼。

吳憂眯著眼,模糊地看到女司機戴的太陽鏡,忍不住衝她招手道:“能不能,把你眼鏡借給我?”女司機不知道這傢伙想要幹什麼,趕緊把眼鏡摘下來遞給他,吳憂戴上眼鏡以後眼睛頓時舒服了好多。

女司機小心地問道:“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吳憂說不用,自己沒事,然後問這女司機眼鏡多少錢,他想把眼鏡買下來,女司機連連擺手表示眼鏡送給他了。

不光這個女司機,連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覺得吳憂是個怪物,被車撞了一下人沒事,車竟然壞了?

吳憂也察覺出周圍的人們看他的眼神不對,趕緊扭頭就要走。不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於是又轉回來問女司機:“請問,青爐觀怎麼走?”

女司機被他問的一愣,本能地回答道:“就在城東的魃星山上,打車差不多二十分鍾就能到。”

“謝謝!”吳憂說完又趕緊急匆匆的離開了現場,留下一臉懵比的女司機自己站在原地凌亂。

打車花了一百二,司機帶著吳憂東拐西繞差不多一個小時才把他帶到了魃星山腳下,然後吳憂自己又爬了四百多米的山路,終於看到了青爐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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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奇怪,吳憂一上山就感覺眼睛舒服了很多,他摘掉眼鏡發現山上天色湛藍清爽,一點刺眼的陽光都沒有。

青爐觀算是魃城的一個著名景點,觀裡的道士精通驅邪、風水、卜卦、算命,所以青爐觀的香火一直都特別的旺。剛到山門,一個年齡和吳憂差不多的小道士迎了過來,對著吳憂一行禮,問道:“請問是吳憂施主嗎?”吳憂疑惑地點點頭,接著小道士又問:“施主是來找柳月道長的嗎?”

吳憂驚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小道士說:“柳月師伯今早被藍天集團的董事長派車接走去做法事了,臨走前吩咐我說會有一位十七八歲,短髮,額頭偏右有一點黑痣,名叫吳憂的少年來找他,所以讓我在山門等候接待你。”

吳憂更加驚訝了:“柳月道長怎麼知道我會來找他,而且我都沒見過他,他怎麼知道我長什麼樣子?”小道士說:“柳月師伯道法深厚,自然算得出這些。”吳憂心想,這柳月道長這麼神通廣大,看來爺爺讓自己來找他肯定是沒錯了。

於是又問道:“那柳月道長什麼時候回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小道士說:“柳月師伯說了,官印山的事情他已知曉,讓我轉告你儘管放心,他已經算出你的爺爺暫時無礙,官印山的事情等他忙完眼前的事自會處理的。”

吳憂想,既然這柳月道長這麼神通廣大,他說爺爺無礙那多半是真的,可是爺爺現在在哪呢?吳憂覺得,自己還是得見到柳月道長,當面說清楚一些事情才行。

這個時候,小道士又接著說道:“師伯說,如果吳憂施主不放心,非要和他見面的話,可以在青爐觀暫住幾日,不過他具體幾時能回來就不一定了。”

吳憂當然不傻,這句話明顯是不願意和他見面的意思,吳憂覺得這柳月道長既然都能把所有事情算出來,肯定是有打算的,如果真不想見自己,強求反而不好。如果對方真不打算見自己,自己就住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想躲著他就更容易了。於是吳憂連山門都沒進,就直接告辭了。

吳憂不知道,他剛走,那個小道士便從背後拿出了一封信和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竟然就是吳憂。

下山以後,陽光又變得十分刺眼,吳憂只好把眼鏡戴上,打車回了住處。

吳憂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去做什麼,他拉上窗簾,躺在陰暗的房間裡胡思亂想著,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睡夢中,他聽到有人在呼喊他,還是個女人的聲音。聲音輕柔而空洞地一遍遍在他的耳邊呼喚,吳憂似睡非睡地睜開眼睛,朦朧中他看到一個穿著大紅衣服的女人就站在他的床前。

女人的模樣看不清,但是臉看上去很白。吳憂想開口問她是誰,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然後這個女人身體慢慢前傾,向床上的吳憂飄了過來。她就像是一件沒有任何重量的衣服一樣,飄飄忽忽,越靠越近,最後趴在了吳憂的身上。

吳憂想動卻動不了,一種被人勒住喉嚨的窒息感猛然襲來,他這才發覺,自己是被鬼壓床了!

吳憂努力想讓自己動一動,因為爺爺說過,如果睡覺遇到鬼壓床的話,只要讓身體稍微動一下,就能馬上從中清醒過來。但是試了幾次,吳憂卻發現,他身上越想用力,窒息的感覺就越強烈。

紅衣女人爬在他身上,把臉埋在他的脖頸處,吳憂不能動只能用餘光看到女人及腰的黑髮和紅色的裙襬。這個時候吳憂覺得自己應該冷靜下來,調勻氣息,他在意識裡不斷地告知自己,這就是一個夢,一個夢而已。

慢慢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吳憂的呼吸變得暢通了一些,只是鬼壓床的感覺還在,自己的身體依然不能動。

就在吳憂束手無策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抬起頭,張開嘴露出了雪白尖利的獠牙,吳憂在這一瞬間將她的模樣看的清清楚楚,雖然露出獠牙的女人變得十分猙獰,卻也沒有掩蓋住她的美貌。

可是還沒等吳憂再仔細看女人的模樣,她就迅速低頭咬向了吳憂的脖子,吳憂感覺脖子一涼,猛然驚醒!汗水浸透了衣服,吳憂坐在床上喘著粗氣,全身發麻,雙腿無力,像是剛剛做了一場超級劇烈的運動。

那個紅衣女人不見了,剛才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吳憂緩了很久,起身走進衛生間洗了把臉。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面色有些蒼白,當看到脖子的時候,吳憂後脊背猛然一涼,因為在他脖子右側赫然出現了四個很深的牙印,就像被犬牙咬過一樣,只不過沒有咬破而已。

吳憂這才明白,剛才發生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夢,他想起了在官印山上遭遇的那個紅衣女屍。

從他進入棺室被咬之後,吳憂就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而且中了屍毒之後無緣無故的痊癒,他也知道沒那麼簡單。那個紅衣服的女人,就是穿戴著鳳冠霞帔的女屍,雖然在棺室沒看清,但是吳憂知道就是她,她活了,咬了自己一口,沒有追過來,然後現在又來鬼壓床,她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是殭屍,還是惡鬼?

天已經黑了,房間裡沒有鐘錶,吳憂也沒有手機,所以他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他只知道現在自己的肚子很餓,需要出門買點東西吃。

走到大街上,看著道路兩旁霓虹閃爍人來人往,街邊都是做生意的小販,吳憂感覺現在比白天還要熱鬧。可能是夜裡沒有刺眼陽光的原因,吳憂感覺心情舒暢了很多,甚至還有些興奮。

街邊最多的就是小吃攤,吳憂看到什麼都想吃,他一路走一路買一路吃,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一間酒吧門口。

這時,吳憂看到有三個男人正拖著一個女孩走出酒吧。女孩像是喝醉了,偶爾想反抗卻一副無力的樣子,任由三個男人往門口的一輛車上拖拽。

吳憂喊了一聲:“住手!你們想幹什麼?”其中一個男的指著吳憂恐嚇道:“小子,別多管閒事,小心我弄死你!”

見那人兇狠的表情,吳憂更加斷定這幾個人是在圖謀不軌,不過他從小跟爺爺習武,在村子裡打架沒人能打得過他,所以他根本不害怕對方的恐嚇,走上前厲聲呵斥道:“放開那個女孩,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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