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念本來想意思意思掛一天就給他把技能撤了, 因為那句“不剝殼荔枝”, 她最終也沒給撤掉, 非但沒撤,次日清晨人起了個早, 洗過臉後就在鏡臺前邊梳妝。

裴乾睜眼發現懷裡空蕩蕩的,撐著被褥坐起來, 他那個角度只能看到個側面,並且還是後側面, 瞧不見臉, 不過配著那一下下的動作, 他能想象到熹妃打扮出來的樣子。

必定清麗脫俗美不勝收。

昨個兒自己說了幾句,今兒個熹妃就這麼早起來梳妝, 這才是後宮典範呀。別看她嘴上愛逞強, 實際最在乎朕所思所想。

大清早的,裴乾就感動起來,他靠坐在床頭看了會兒,說:“愛妃今兒個這麼早,往常朕收拾好離開人還在……”

睡字沒說出口, 裴乾傻了。

他親眼看到熹妃往臉上抹了不少東西,咋一回頭, 那張臉乾乾淨淨丁點脂粉都不沾???

本來舒舒服服睡了一覺, 晨起應該精神飽滿,裴乾這會兒臉都白了。

他猛地想到昨個兒見到的蘇嬪跟麗妃,當時只顧著動氣, 沒注意看別人的表情。仔細想來,太監宮女們好像都沒覺得奇怪,就連李忠順也說麗妃還是老樣子,當時裴乾還罵他眼拙來著。

到此刻,他才想到一種可能:

該不會蘇嬪以及麗妃其實是點了妝的,只是他沒看見???

要是這樣,那、那那那……

稍微想想裴乾都感覺手軟腳軟心裡發慌,看他表情突然奇怪起來,馮念心裡有數,面上繃著,非但沒笑反而做出關心模樣,她放下手上拿的東西,起身朝床榻邊走去,邊走邊問:“皇上怎麼了?臉色似乎不太好。”

人走到跟前,才關心了一句,裴乾就抬起手在她臉上抹了一把,完事後低著頭愣怔看著指腹上沾的脂粉。

——瞎了,眼睛瞎了。

處於崩潰中的裴乾沒注意到他的心肝在臉上被抹一把後立刻收起了關切的表情,抬手就往他胳膊上打。

“昨個兒是你嫌我沒盛裝迎接,我平常要睡到天亮才夠難得起這麼早收拾打扮,你就這麼對我?你混蛋呀!真是混蛋!”

李忠順就候在外邊,正想說要不要催催,就聽到娘娘嬌斥。

要是半年前,他還緊張一下,現在嘛……

見怪不怪了。

熹妃娘娘走出去寬容大度,跟皇上獨處時不是那麼回事,她作得很。偏偏皇上吃她這套,管這叫真實。

這不,熹妃真實完畢之後,皇上熟門熟路哄她,說朕不是有意的,朕只是、只是……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只是了半天也沒只是出個名堂,氣得熹妃二次爆炸:“妾都妝扮好了您一把抹上來,還說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就是故意的!真是看著您就生氣,您下來,走呀,這就走,別在我長禧宮待著!”

李忠順親眼看到熹妃將僅著中衣的皇上推了出來,人先出來,接著是鞋襪衣裳。

全扔出來後她還兇了皇上一眼,隨後砰一聲關了門。

外邊伺候的心肝都跟著顫抖了下,李忠順趕緊要給皇上穿衣裳,生怕人著涼了,至於長禧宮的奴才已經譁啦啦跪了一地,膽小的抖得跟篩糠似的。

這是第一次有人把皇上轟出門去,都覺得熹妃恃寵而驕到這地步肯定要完,誰知道呢,皇上低頭瞅了瞅他手上沾的脂粉,對房裡說:“是朕不好,心肝你別氣壞了自個兒。”

熹妃壓根沒搭理他,他還是沒生氣,就在院裡簡單穿戴好帶著人出了長禧宮。先去早朝,回來之後等不及想再驗證一下,他說想吃赤豆糕,讓鬧嬪送來。

老實說,李忠順真沒搞懂吃個點心為什麼要鬧嬪娘娘送,不過皇上高興就好。

他吩咐乾兒子急急趕去錦繡宮,請鬧嬪娘娘往御前送份赤豆糕,儘快來。

鬧嬪很久沒跟皇帝交流過感情,最近跟失寵了沒兩樣,接了這口諭能不欣喜?

她讓嬤嬤去準備赤豆糕,自己立刻妝扮起來,其間還嘀咕:“皇上想吃點心還特地讓我送去,這是什麼意思呢?”

“這還不簡單嗎?皇上壓根不是想用點心,只是尋了個由頭讓娘娘過去,皇上是想見您。”

這話美,說得鬧嬪心花怒放。

“那你還不快點,趕緊替本宮收拾出來,別讓皇上久等。”

“奴婢省得,不會誤了娘娘的事。”

哪怕動作再快,還是收拾了兩刻鐘,等裴乾見著人,已是三刻鐘後。

果不其然,就跟蘇嬪、麗妃她們一樣,明明應該精心打扮過,瞧著就是素淨一張臉。鬧嬪也才二十左右,比麗妃她們年輕不少,臉看起來要嫩點,但是跟往常明媚嬌豔的模樣比起來,這實在普通了些。

裴乾只掃了兩眼,吩咐她把點心放下就要打發人走。

鬧嬪懷疑自己聽錯了:“皇上?”

“行了,你退下吧,朕還有事。”

人來的時候喜滋滋的,結果真就只是送了個點心,出去時鬧嬪一臉懵逼。她在殿門外見到李忠順,問:“皇上今兒個是怎麼了?指明要本宮送點心來,卻沒話跟本宮說。”

“您都想不明白的事,咱們做奴才的哪能知道?”

“大總管都不知道,那就沒人知道了,你伺候皇上那麼多年。”

李忠順笑道:“皇上一時興起,這會兒可能興致過了,娘娘若無其他事,請回去吧。”

打發鬧嬪離開之後,李忠順想想,進去了趟。

看皇上不僅沒在批閱奏摺,也沒在用點心,只是皺著眉坐在御案前。李忠順試著問道:“皇上是否有煩心事?奴才雖然蠢笨,興許能為您分憂。”

裴乾半晌沒應聲,過好一會兒才問:“你看鬧嬪如何?”

“娘娘同往常沒什麼差別。”

問題就在這裡!

想也知道她接到口諭肯定會收拾好過來,可是看在皇上眼裡就是純天然的模樣,往常裴乾還嫌過女人麻煩,出個門要收拾一倆時辰,經過這兩天的事,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當初的自己——真混蛋,身在福中不知福。

女為悅己者容,怎麼能嫌人家收拾打扮太磨嘰呢?

現在好了,遭報應了。

裴乾想了一圈,覺得要是當初的報應也不該這會兒才來。是不是他天一暖就離熹妃而去讓對方受盡委屈使得天老爺看不過眼了?有意要讓他看清楚整個後宮的真面目,好使他明白熹妃的可貴。

現在他一點兒看不到抹在臉上的胭脂水粉,熹妃還是美得驚人,對比之下蘇嬪、鬧嬪包括麗妃就遜色太多。

那一個個離了胭脂水粉醜一半,哪還有盛裝之下的風采?

想到現在一整個後宮的黃臉婆,裴乾覺得他不行了。

“人吶,果然難得糊塗。”

李忠順一直覺得他還算瞭解皇上,今兒個真是看不懂了,又怎麼扯到難得糊塗的?

作為皇帝,裴乾過去總是希望把宮裡這些……尤其是枕邊人看得透透的。現在他後悔了,就這種看透法,還不如傻著呢。

這次蘇嬪、鬧嬪還有麗妃給他的傷害太大。

明明是春天,該是快樂的時候,裴乾被迫清心寡慾了。

當皇帝的還能委屈自己?這日忙完,他沒考慮別人直接往熹妃宮裡去,過去發現大白天的宮門緊閉。李忠順吊著嗓子喊皇上駕到,裡邊先是一陣兵荒馬亂,不多時候有個熟悉的聲音懶洋洋的傳來:“您的心肝寶貝還氣著,別喊了,沒人開門。”

說的明明是大逆不道的話,那聲音就是特別中聽,好像拿個羽毛在耳朵邊輕撓似的。

果然,皇上還沒發作就啞火了,好聲好氣哄她。

熹妃娘娘心如磐石毫不動搖,她說:“讓您去其他宮裡還不肯,就這麼想進來?那好呀,妾有一計,要不您搭上梯子爬牆進吧。”

妲己:“說得好!這麼多天來就數這句話最感人!妾都要感動哭了!”

西施:“……”

褒姒:“……”

呂雉:“我也要哭了,沒見過當皇帝的爬牆去找自家妃子,正常臨幸到他這兒怎麼就跟偷人似的?”

趙飛燕:“前兩天他說什麼來著?讓群主要體諒他,作為皇上怎麼能專寵一人?當然必須雨露均沾。”

楊玉環:“問他呀,問他不去找蘇嬪鬧嬪麗妃她們,來做什麼?”

馮念就在院子裡,看著御前侍衛將裡外全都搭上梯子,狗皇帝沒費什麼功夫就爬了進來。

這時候,整個庭院裡除去馮念其他所有人都跪下了。

他們怕得要死,馮念沒怕他,還問:“不是您說做皇上的得照顧到整個後宮,須得雨露均沾,您前天來了昨天又來,今天還來,鬧什麼呢?”

裴乾:……

“愛妃清早發那麼大脾氣,朕敢不來?”

“再說朕是皇上,皇上要做什麼輪得到底下人指指點點?朕愛找誰就找誰,誰有意見讓他跟朕說來。”

馮念還不知道他?帶著卸妝眼不敢往別處去只得到長禧宮來。

她哼了聲:“您高興就好,左右好賴都讓您說了。”

馮念在心裡吐槽他。

至於裴乾,他忙著求爺爺告奶奶,不斷告訴祖宗自己反省了,真反省了,讓八輩祖宗保佑他早日正常。想到這輩子可能都要這麼過,他就感覺生活的滋味都少了一半,皇帝當著都沒以前美了。

裴乾受苦受難的時候,蘇嬪經過思想鬥爭之後給她孃家遞了個話,請母親來見一面。

右相夫人很快進來宮裡,母女一見面,蘇嬪撲上去就哭。

“母親,母親你總算來了,我真是沒辦法了。”

右相夫人打發人上外邊守著,一邊安慰一邊問她怎麼回事,還道:“要是因為位分,您不必著急,眼下最要緊是子嗣,娘娘您得想法子懷上一個。”

提到這蘇嬪又要飆淚,她帶著哭腔說沒可能,懷不上的。

“娘娘也不是沒懷過,只是運氣不好沒生下來,再懷上仔細點沒問題的。”

“母親你不知道,這幾個月皇上嫌我嫌得厲害,他如今越發不愛往昭陽宮來,前兩日我讓人煲了湯,親手給他端去,他沒說句好聽的,還嫌我灰頭土臉不中看。”

“你傻呀,湯不湯有什麼要緊?到御前不得好好打扮?”

“我打扮了,我前後忙了一個多時辰,他竟說不堪入目!我也才三十歲,他就這樣,我怎麼辦?”

蘇嬪嗚嗚的哭,別說她,就連右相夫人也認識到問題的嚴重。要是女兒精心打扮以後皇上都嫌,那豈不是註定要失寵?

蘇嬪問她怎麼辦,一時間她也想不出,只說會把這話帶給相爺,看相爺如何安排。

當日右相就聽說了這事,也很震驚。

震驚之餘他立刻做出安排,既然女兒留不住人,只能再送個年輕貌美的進宮去。

作者有話要說:  叮,你的雙標狗皇帝已上線。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