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老頭兒是盯上她了,怎麼有股要強買強賣的意味,嫌棄道:“我不會買的,你別跟著我了。”

巫蠱師這一行,都是高人,下蠱於無形,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太危險了。

老頭兒卻不管,只道:“不急不急。”

幾人往都城中央走去,人流越來越密集,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動耳的樂聲。

穆連榕轉過頭去,只見迎面過來一輛花船,船由八個大漢抬著,花船上有一曼妙的女子跳著優美的舞蹈,並不時地向圍觀的眾人丟擲精美的糖果,花船周圍圍滿了小孩子,嘰嘰喳喳的搶著糖果。花船路過時,還會傳來陣陣香氣,沁人心脾。

沒過一會兒,身後又迎來一隻花船,與上一隻不同的是,這只花船頭上坐著一個俊逸的中年男人,神采飛揚,身上透露著一股學識淵博的氣息;花船尾則站著一個氣宇軒昂的壯漢,整個人神采奕奕,露出的肌肉處彰顯出蓬勃的力量。這只花船周圍圍著的都是些青年,前仆後繼地從他們手上接過橄欖枝。老頭解釋道:“這花船上坐著的是現任大學士和大將軍,這些年輕人接過他的祝願,希望能在仕途上有所建樹。”花船路過穆連榕,她能感受到一股蓬勃的朝氣。

待這只花船走遠後,沒過多久,後面又迎來一隻花船,這次花船上站著的是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她一手持一玉瓶,一手持一竹枝,用竹枝在玉瓶內浸溼後,將水滴灑向眾人。這只花船周圍圍著的都是些中老年人,他們也不如何擁堵,大多只是慢慢地跟著這只花船。老頭兒又解釋道:“這只花船代表著長壽,跟著它的百姓,都祈願身體健康、平平安安。”花船路過時,穆連榕的臉上也沾上了一滴清澈的露水,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看來這霜楓節比想象中的要熱鬧啊,她竟開始期待下一隻花船了。

老頭兒道:“下面應該是國主和公主的船了。”

穆連榕待在原地,靜靜等著,大約過了一刻鍾,下一隻花船才姍姍駛來,這只花船一眼看上去便很富貴,花船中央有一青年正襟危坐,臉上沒什麼表情,他的旁邊坐著一個曼妙的少女,與他相反的是,她臉上掛著愉悅地笑容,不時地和周圍的民眾擺手打招呼,還丟擲一些精美的香囊,香囊開啟,有些裡面裝著少許銀兩,有些裡面裝著精美的飾品,還有些裡面裝著一些藥材。

穆連榕道:“這國主這麼年輕啊!不過看上去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啊,他們關係不好嗎?”

老頭兒道:“國主之位本來是公主的,他們關係當然不好了。”

穆連榕一下子來了興致:“難道是什麼皇家秘辛?有意思有意思。”

老頭兒笑道:“這也不算什麼秘密,汝南國的百姓都知道。上任國主有兩個女兒,大女兒名叫玉珂,小女兒名叫玉川,國主有個弟弟,他弟弟又有個兒子,名叫玉衡。十幾年前大秦鐵騎攻入汝南國,國主以向大秦國稱臣並送公主去和親為代價才換回了汝南國戰事的平息。上任國主選定玉珂公主為繼任國主,所以選去和親的公主便是玉川公主,可是玉川公主年幼

,還未到出嫁的年紀,和親之事便暫時耽擱了,國主本想著等玉川公主長大了再送去和親,可是汝南國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民生蕭條,又因戰事失敗賠了大量的財產,成為大秦國的屬國,每年都要上繳大量的稅貢,汝南國實在承受不住,玉珂公主便自願請命前去和親,想為汝南國的百姓爭取減免賦稅。”

穆連榕道:“這件事我記得,大概是在我五歲的時候,我見過玉珂公主,她是個很溫柔很有才情的公主,她嫁給了太子。”

老頭兒接著道:“玉珂公主去和親之後,汝南國的百姓這才得到了休養生息的機會,百姓安居樂業十多年,這都是玉珂公主的功勞。”

穆連榕嘆氣道:“唉~可惜。”

老頭兒也跟著嘆息:“沒想到大秦國的太子死得那麼早,玉珂公主年紀輕輕就做了寡婦,但是為了汝南國的百姓,她必須待在牧陽城,守著她太子妃的虛名,也不能改嫁,也真是苦了她了。要是未來大秦國又新立了太子,她便連太子妃都不是了,還不知道怎麼辦嘍!”

穆連榕想提醒他,其實按照大秦的規矩,玉珂公主只能算是側妃,由於太子沒有其他的嬪妃,大家才將她當作太子妃,想了想還是沒說。玉珂公主也算是汝南國百姓心中的英雄了,沒有必要在這種細枝末節上過多糾結。她想了想,猜測道:“然後呢?玉珂和親去了,玉川公主又太小沒什麼手段,所以上任國主死後,位置就被玉衡搶了?”

老頭兒笑著點點頭:“八九不離十了,就是這麼回事兒!國主之位雖是玉衡的,但是朝中也有不少支援玉珂公主的勢力,兩方自然不對付,經常起爭執也是難免的。”

穆連榕道:“那玉川公主豈不是和玉衡國主勢不兩立,互相看不對眼,你這蟲蠱也沒什麼人買得起,何不賣給汝南國的皇室?肯定能大賺一筆。”

老頭兒卻拼命地搖頭,道:“我可再也不做皇室的生意了,這些人經常賒賬,都不還的,我記得,國主還欠我一萬一千二百五十三兩黃金,我總不能去殺了他吧?這些人仗著有點權力堂而皇之的欠我的錢,我又不傻,不會再跟他們來往了。”

“會不會是你要價太高了,你這動不動就幾千兩黃金的,就算是皇室也吃不消啊。”

“我培育這些蟲蠱耗費了多少心血,沒錢就別買,欠錢不還算什麼本事。”

穆連榕被他說得哭笑不得,道:“你那些蟲子恐怕要爛在罐裡了,全天下也沒幾個人能買得起的。”

“哼,我的蟲子可都是寶貝,就值這個價!”

兩人正說著話,國主的花船已經漸行漸遠了,她問道:“還有花船嗎?”

老頭兒道:“最後一隻花船便是城主坐的那只祈願國運昌盛的花船了,後面沒有了。”

穆連榕道:“怎麼沒有祈願姻緣的花船呢?”

老頭兒神秘一笑:“祈願姻緣的嘛,不在這兒。”

柏曳插話道:“在哪兒在哪兒?”

老頭兒道:“你著什麼急,人家姑娘想祈願的姻緣又不是你。”

柏曳被噎得不知道說什麼好,許久才憤憤道:“要你管?到底在哪兒?”

“轉過前面那個街角,走到盡頭便是了。”

柏曳不欲在理會這個老頭兒,扛起穆連榕就往那裡跑去,老頭兒見他跑了,連忙追上去,“等等我這把老骨頭!等等我!”

“你快放我下來!街上這麼多人,你快放我下來,被人看到多不好啊!”

“有什麼不好的!”柏曳見她掙扎地起勁,就快掉下來了,無法,只得將其放下:“行行行,你站好,我放你下來。”

“你這隨便扛人就跑的性子能不能改改?!”

“不能!”

“。。。。。。”

柏曳說得理所當然,把穆連榕氣得不輕。

穆連榕看看四周,這條街道上,年輕男女明顯多了許多。街邊有一夥兒女孩,大概四五個,在脂粉攤前挑挑揀揀,她們都將頭髮披散下來,頭上只帶了一些小飾品,使其看上去不那麼凌亂,手上則戴著一條顏色鮮豔的絲帶。街邊另一側,也有四五個男孩,他們在那裡高談闊論,他們的頭髮則是只梳了一半,另一半也是披散著,他們的手上也都戴著一條顏色鮮豔的絲帶。迎面走來一隊男女,結伴而行,女孩低頭淺笑,男孩也有些害羞侷促,他們的頭髮卻都是被紅色的絲帶綁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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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兒氣喘吁吁地追上來,穆連榕走過去,問道:“這是什麼風俗?”

老頭兒順了一口氣,道:“像這種頭髮被絲帶束起來男女,便都是有主的。絲帶綁在手上的便是沒主的。”

柏曳來了興致,道:“哦?這是個什麼說法?”

“手上繫著絲帶的,便是告訴別人,自己還沒有物件,正在尋覓良人,若是遇到了自己的緣分,兩人便互相束髮,將頭髮紮起來,別人看見你束髮,便不會再來撩撥你。這男男女女手上的絲帶顏色越相近,便代表著緣分越深,碰到了會相互之間多聊幾句,看看對方合不合自己的心意。有些小情侶,霜楓節之前便約定好要去挑選同色的絲帶,期盼得到秋神的祝福。”

柏曳道:“那在哪裡挑選絲帶?”

老頭兒指指前面,道:“走到街的盡頭便是了。”

柏曳看起來興奮不已,拉著穆連榕就跑:“快點,那我們快去吧!”

老頭兒見兩人又跑了起來,叫苦不迭:“別跑呀,慢慢走,跑什麼嘛!”

柏曳哪裡聽得他的廢話,一溜煙便拉著穆連榕跑沒影了。

穆連榕喘著粗氣,抬頭看,“秋神殿”三個大字赫然立與眼前,裡面飄來瓜果的清香。

前面一對小情侶挽著手,女生囑咐道:“我喜歡黃色,待會你也要挑黃色。”

男孩則不住地點頭,寵溺道:“好啦好啦,我記得了,我一會兒一定挑一條黃色的絲帶替你束髮!”

得了男孩的承諾,女孩這才放心,和男孩一起進入了秋神殿中,不過他們進去之後便分開,一個向左走一個向右走了。

原來男女是分開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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