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鵝追的跌了幾跤,頭上也被啄了一個大包,“哎呦喂,大白鵝,我錯了還不行嗎?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可是那鵝始終沒有要停嘴的跡象,反而更佳威武,攆著穆連榕從東跑到西,又從南跑到北。

終於,穆連榕受不了了,不再被動防守,隨手撿起一根枯枝開始主動反擊,這鵝也頗有眼力勁兒,見此,脖頸一揚,雄赳赳氣昂昂地轉頭就跑,翅膀一張,又飛回矮小的籬笆牆內,若無其事的啄著地上的剩飯剩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呵呵,還真是個欺善怕惡的主兒。

穆連榕擼起袖子,準備翻過籬笆好好教訓一下這只像是成了精的鵝。

渡緣的嘴角噙著笑意,開口道:“你跟一隻鵝置什麼氣?忍一忍就好了,它看樣子也不會再招惹你了。”

“忍一忍?”

渡緣笑道:“不是有言常說嘛:忍一忍風平浪靜,退一步。。。。。。”

“退一步越想越氣!”穆連榕打斷道。她一世英名,怎麼能被一隻小小的鵝給敗壞了呢。

她有仇一般當場就報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磨刀霍霍,送它去和另一只做了伴。

看著鍋裡美味的鵝湯,穆連榕虔誠地說:“你們莫要怪我,我這不是讓你們團聚了嗎?黃泉路上也有個伴兒,不孤單。”

案板上的兩個鵝頭似乎有些死不瞑目,睜著碩大的眼睛,對她無聲地控訴。

飯間,穆連榕興致沖沖,招呼大家好吃好喝,還特地說:“這只鵝死前做了大量運動,身體康健,肌肉豐滿,入味極好,最適合補身子了,快嚐嚐。”

藍君逸看著穆連榕灰頭土臉的樣子,輕笑出聲,想必抓鵝很費了一番功夫吧,接過她遞來的湯碗,道:“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暢快得很。”穆連榕深感大仇得報,心裡頗為舒暢。

在場另外倆人皆是哭笑不得。

穆連榕問道:“對了九郎,你的內力恢復的怎麼樣兒了,和從前比可有精進?”

藍君逸道:“和從前是比不了的,恢復了三成左右吧,不過也夠用了。”

穆連榕對內力一途沒什麼概念,不知道他們這幾成幾成是怎麼算的,不過一聽到才三層,心中難免又生出愧疚之情,遂問道:“那什麼時候能全部恢復啊?”

藍君逸卻搖搖頭:“以我目前的情況來說,已經到極限了,氣海表面看起來全通卻又覺得有不通之處,無論如何修習都無法再進一步。失而復得,已經足夠,不必再強求更高的內力。

穆連榕又往渡緣碗裡夾了一隻鵝腿,道:“外公你那麼厲害,有沒有什麼辦法再幫幫他呀。”穆連榕向來是自來熟,見九郎叫外公,自己也恬不知恥的叫了外公,好在渡緣除了一開始驚詫以外,也沒有說別的話。

渡緣搖頭嘆氣:“五行全失,能保住一條小命就不錯了,如今又重獲內力,又是萬幸,正如孫兒所說,不可太貪心了,如今這般,便是最好的結果。”

穆連榕聽此,也不再深究,轉移話題道:“外公你生辰是什麼時候啊?”

渡緣一愣,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仔細想想,答道:“老夫活了一大

把年紀了,山中歲月,也不興過這個,生辰一事,早就忘了。”

“哦,這樣啊。”穆連榕裝作瞭然的樣子,又問小殼:“你呢,你的生辰呢?”

“我?”小殼也是一愣,隨後又顯出一抹淡然,自嘲道:“小殼從小無父無母,是被師父撿回去的,沒有生辰。”

她早該知道的,小殼身世悽慘,怎麼可能會記得自己的生辰,連忙往小殼碗裡夾了幾塊大肉以示安撫。

“那九郎,你呢?認識你這麼久,還不知道你的生辰呢。你可別說你也不記得了。”

藍君逸語氣清冷,淡淡道:“我不過生辰。”

穆連榕笑道:“這過不過是一回事,幾月幾號又是另一回事了,告訴我嘛,是什麼時候。”

藍君逸卻搖頭,道:“告訴你了,你又得做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來給我製造麻煩了。”

“額。。。。。。”穆連榕被噎的說不出話,他說的沒錯,她若是知道了他的生辰,肯定會忍不住準備些什麼的,但是,就一定會是麻煩嗎?穆連榕小嘴撅著,一臉不快。

這時渡緣卻開口了,滿臉慈愛:“孫兒是什麼時候出生的啊?”

對於渡緣的問話,藍君逸向來是有問必答,恭敬道:“按我們外界的曆法算,孫兒生於景泰十六年九月初八。”

渡緣瞭然的點點頭,道:“還早還早。”

悠閒的時光總是過得十分愜意,讓人樂不思蜀。

霜楓林被封禁,外人無法進入,尋找最後一塊兒八星盤的事情也就被暫時擱置了。

而且現在藍君逸在一方之地居然與自己的親外公相認了,真是大喜之事!藍君逸也未提及出發一事,應該是想和外公多相處一段時日吧。

一間茅屋,四人住在這裡,除非必要進城趕集,基本都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雖然單調,但因為有穆連榕這個開心果在,卻一點都不無聊。

小殼每天忙前忙後卻樂在其中,原先穆連榕和藍君逸上龜山之後,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住,現在多了幾個人多了幾副碗筷,日子也變得熱鬧了許多。

藍君逸的日子也過得怡然自得,去山上砍些竹子,做了幾副魚竿,在湖邊釣魚,有時一釣就是一下午,非要人催著才肯回來吃飯。也不知道是真釣魚呢,還是坐那兒修習呢。

渡緣和穆連榕的日子過得更是生動,天天雞飛蛋打。

“你真是是我教過最不安分的學生!”渡緣吹胡子瞪眼睛。

“我這不是在好好學嘛!”

穆連榕不知哪天立下豪言壯語,要攻克所有醫書,渡緣便當起了免費的夫子,渡緣畢竟是一方之地的人,對這邊的文字書籍還是要比藍君逸通熟很多的。奈何前段時間還保持著刻苦求學的勁兒,沒過多久就開始分神,一會兒被那蟈蟈蜻蜓給逗走了,一會兒又說今日天色不適合學習,一會兒又說自己眼睛疼胳膊疼腿疼哪哪兒疼,反正為了逃避功課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過,疼是真疼,渡緣不知從哪兒搞來了一把戒尺,一不好好背書學習就開始教訓人。手打疼了就打腿,腿青了就打屁股,等手好了又打手心。穆連榕課程間隙總是仰天長嘆:自己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穆連榕小聲嘟

囔道:“果然不是親生的不心疼啊。”

渡緣卻道:“小時候孩子不聽話不學習不練武,都是這麼教的。”

穆連榕反駁道:“可是我已經不是小孩了,我長大了!”

渡緣斜睨了她一眼,反問道:“是嗎?”

要說穆連榕前世也是學霸一枚,在她的世界裡,除了學習就是睡覺,還是挺愛看書的,或許是穿越之後日子過得太過安逸了,將人的惰性給養了出來,讀書一事便變得不太專注了。

不過嚴師出高徒,渡緣自己並不是十分懂醫藥知識,他只是將書上的文字口述翻譯過來,然後在旁邊監督她自己學習。就這麼幾個月下來,居然進步神速,從醫館搬來的書也看了大半,穆連榕甚至覺得自己可以去街邊擺個攤替人家瞧病了。偶有未曾見過的珍惜藥材,渡緣便去龜山上尋了扔給她看。

果然,在沒有自控力的時候,還是要別人逼一把才會進步。

不過就是可憐了小殼養的那些雞鴨,每天都有不同的死法,也搞不清到底是中毒了還是中暑了。穆連榕也不知給它們都喂了些什麼東西,有瘋了的,有癱了的,有不長個了的,有急速肥胖的,各種姿態,千奇百怪,穆連榕美其名曰:感謝它們為醫學事業的犧牲和奉獻。

小殼近日又去城中買了些小雞仔,看見穆連榕迎面走來和他打招呼,他竟護著那些雞仔看都不看她,從身邊擦肩而過了。穆連榕又上去賠罪:“你別不理我啊,大不了我以後不動你這些小雞仔了嘛。”

穆連榕藉著怕鬼的名義,又堂而皇之的和藍君逸睡在了一張床上。許是太過熟悉,相處時間太長了,每天瞧著,也沒生出什麼非分之想,不過睡覺倒是踏實安心了許多。身邊有人陪著,管它什麼牛鬼蛇神,通通都不怕了。

哦不不不,還是有怕的,那日穆連榕被大白鵝追著啄了好久,雖然事後也報了仇,但是事後想想,腦海中一浮現大白鵝張牙舞爪的樣子就心驚不已,從此對鵝這種動物產生了心理陰影。不久前小殼想再購置兩隻鵝養著,被她言辭拒絕了,並揚言,鵝這種生物,來一隻殺一隻,來兩隻殺一雙,小殼最後只得作罷。

不過兩人的房間裡面,會時不時地傳出怪異的聲音。

“啊!疼疼疼!你輕點!”

藍君逸嘴上不饒人,動作卻輕柔了許多:“你呀,怎麼意志力這麼不堅定。”

“人家從小也沒吃過什麼苦嘛!我家裡的教書先生才不會打我呢!”

藍君逸失笑,語氣寵溺的給她講道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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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連榕很惆悵:“道理我都懂,做不做得到就是另一碼事了,唉~”

“慢慢來,不急。”

穆連榕又癟嘴道:“我不急,外公急,你去勸勸外公,他每天都給我佈置超負荷的任務。”

“。。。。。。”

藍君逸耐心替她擦拭青腫的位置,神色溫柔,他知道,雖然她嘴上發牢騷,但是該學的東西一樣沒少,全部都完成了。

這個世界上的變數太多了,沒有誰能一直陪著誰,總會有顧及不到的時候,教她學習,讓她成長,而不是一昧的溺愛,讓她在原地踏步。雖然嚴厲了些,但卻是真心的為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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