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穆連榕說話不過腦子,脫口而出,而後才驚覺不妥,連忙否認:“不是不是,我哪是那麼膚淺的人,你誤會我了,我就是覺得你現在有點。。。。。。嗯。。。。。。不對不對,我一點都沒有嫌棄你的意思,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最好看的,不醜不醜。。。。。。”

“你現在的解釋,一點都不可信。”

“真的,自從你救了我之後,我便對你一見鍾情的!其心可見,天地可表!”

“一見鍾情?不過是見色起意吧。”藍君逸笑地戲謔。

“九郎,你看我們也相識這麼久了,我什麼樣兒你還不清楚嗎?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容貌只是一時的,日久方見人心,而後你又幾次三番救我,深入瞭解,你的性格,才學,所有所有的一切我都喜歡。”穆連榕眨著亮晶晶的大眼睛討好。

藍君逸無言,她總是這般喜歡不喜歡的都掛在嘴邊,幾乎每天都要被她表白,喜歡這件事情,於她來說,太容易了,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男女之事,她真的懂嗎?便是花花草草,她亦是喜歡,好友師兄她亦是喜歡。藍君逸沉默良久,小聲自語道:“你真的瞭解我嗎?”

“嗯?”穆連榕偏頭問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藍君逸搖頭,腦中忽然記起前幾天師父用匕首傳音之話,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忍之色,閉上雙眼,靜坐調息。他現在氣流亂竄,不可妄動。

他總是這般說到一半便不說了,穆連榕早已習慣,便自己琢磨起這山洞的規律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從這兒出去,然後去霜楓林找最後一個八星盤。

穆連榕細細回想,總覺得一切都太巧合了些,半夏一方的八星盤在沼澤之中,城主以祭祀之名將她送往那裡;仙茗一方的八星盤在龜山入口處的蛇池之中,有一老翁以五行可修之名誘她前往;而冬藏一方的八星盤在這山洞之中,便是那長得和方回春大夫一模一樣的人將她引入了這迷宮之中。

每次開啟八星盤的過程都異常兇險,若是前往霜楓林,還會遇到什麼呢?好在九郎因禍得福重新生出了五行之力,自己的安全好歹有了一點保障。看老叟的樣子,是盼望我開啟四方八星盤與他下一次相見的,卻又不直接告訴我最後一塊兒八星盤在哪裡。這零零總總,虛虛實實,真的亂七八糟。

暫且隨遇而安,看看他們這些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看著眼前的兩條路,一條明亮光輝,一條昏暗泥濘,這也走了數十遭,不論怎麼走,總會回到這一條岔路。面前的石壁是通往幻境見釣魚老叟的入口,除了這塊石壁,還有什麼特別的呢?

視線落在自己脫下的外衣上,外衣下籠罩的是一處凸出來的石塊兒,石塊內側有一個小洞,那個洞一接觸到光,便會啟動,地動山搖,現在用外衣遮住,山洞內十分平靜。

穆連榕站在石塊兒旁,用手探進那個洞去,質地比石頭要軟些,還頗有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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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可能是破陣的關鍵。穆連榕這麼想著,又坐回藍君逸身旁,要等他調息順氣之後,再與他說說,不然她若是貿然行動,造成石洞坍塌,可能會傷到九郎。

洞中不見日月,算不清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藍君逸才睜開眼睛,臉上的血汙早已乾涸,凝結成了塊兒,一塊兒一塊兒地黏在臉上。穆連榕手上忍不住,幫他把那些血塊兒摳下來,最後感嘆道:“

這就好看多了嘛。”

藍君逸嘆了一口氣,她果然是個視覺動物。

穆連榕指著被外衣包裹的石塊兒道:“我想試試。”

“嗯。”心裡是全然的信任,藍君逸道:“我來。”

走了那麼多彎路都不得法門,這個石塊是唯一與眾不同的東西。

藍君逸走上前去,將包裹在上面的外衣解下,又將凸出來的石塊往下按,那被石塊遮住的洞口便完全暴露出來,剎那間地動山搖,耳邊傳來轟隆隆的聲響,石頭飛沙簌簌地往下落,眯了人的眼睛。藍君逸拉著穆連榕東搖西躲,以防那些落下來的重物傷到了她。

地動山搖之感持續了足足有一刻鍾,穆連榕被晃的頭暈,止不住的乾嘔。

最後那塊記載著各種符號文字的光滑石壁也坍塌下來,眼見就要將二人壓在山下,藍君逸眼疾手快,瞧見一處縫隙,抱著穆連榕滾了進去。

終於平靜了。

穆連榕嗆了幾口菸灰,從縫隙中爬出來,和藍君逸對望一眼,神色驚異。

雖是石洞坍塌,但是這麼大的動靜只坍塌了一條路,那條明亮通明的道路被完全掩蓋於石土之下,而留出來的這條昏暗之路,雖然有些碎石濺過來,幾乎完好無損!

兩人踏上這條路,向前走去,不多時,又碰上了岔路,左邊明亮,右邊昏暗。

在同樣的位置,也有一塊凸出來的石塊兒,藍君逸走上前去將其垂直按下,讓裡面的小洞暴露出來,馬上又開始地動山搖,藍君逸護住穆連榕,又是一刻鍾,等到周遭平靜,這一次,那條昏暗的路卻被完全掩埋了,留下的是那條明亮的路。

兩人對視一眼,又踏上了這條明亮的路。

接下來,又遇到了相同的場景,許許多多的岔路和凸出來的石塊兒,也不知經歷了多少次的地動山搖,有時坍塌的是左邊的路,有時坍塌的又是右邊的路。

兩人順著未被掩蓋的路一直走,尋到最後一個石塊兒時,本想如法炮製地將石塊兒按下,沒想到,這次居然沒有地動山搖,那石塊被按下之後,石塊周圍的牆壁慢慢開裂,暴露出一個一人高的大洞。

“想必,這裡就是出口了。”藍君逸開口道。

奈何趴在藍君逸背上的穆連榕早已沒了聲響,一路上暈暈乎乎,想吐又吐不出來,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藍君逸又把她往身上提了提,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的。”

走出洞口,外面依舊是冰天雪地,但是好歹是新鮮的空氣,寒風之下,吹的穆連榕清醒了一些,雖然氣若游絲,但也忍不住感嘆:“終於出來了。”

她尋常也不暈車不暈船的,沒想到今日暈山了。以前她還笑話古滄笙一個飛簷走壁的大男人居然會暈船,現在才切身體會到暈的滋味不好受啊,以後再也不笑話他了。

穆連榕從藍君逸的背上跳下來,道:“我們接下來,要去霜楓林。”

“嗯。”

“下山吧。”

“嗯。”

藍君逸的氣色看起來要比穆連榕好些,畢竟習武之人,對待惡劣環境還是有一定的抵禦能力的。

可是走在街上

,藍君逸卻覺得全身不自在,說不上哪裡不對。

冬藏山下的街道雖說不似仙茗區那般繁花似錦,但也是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

許是天氣寒冷,氣候惡劣,這裡的人都格外喜歡練武,注重強身健體,三五步便有當街切磋的。那打鐵的漢子,在這麼冷的天氣下居然還光著膀子。健碩的青年相約著去湖邊冬泳比試。

穆連榕看著這些人,覺得雖然他們生活的條件不好,但是每個人都看起來都精神抖擻,充滿活力。

這時,路邊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好俊俏的兩位小娘子。”

藍君逸這才驚覺,自己自冬藏山下來,一直穿著一件粉色的女裝,頓時臉脹的通紅。難怪!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穆連榕掩面大笑,勾著他的手臂安撫道:“事急從權,莫怪莫怪。”

沒想到藍君逸卻反手一扣,將她的左手握在手中,穆連榕心生驚喜,怎麼,九郎這是開竅了?大街上主動牽手?

不過還沒等她高興多久,便再也受不了了,“疼疼疼,痛痛痛,你輕點啊。”

藍君逸面色如常地往前走,穆連榕雖然被他牽著,但是鼻子眼睛卻都扭到了一起,“我錯了,我錯了,你別使那麼大勁兒。”

藍君逸不理會她的求饒,牽著她的手的力道卻松了些,拉著她往前走。長這麼大,從來沒穿過女裝招搖過市,他居然有點孩子氣的把這種尷尬之情發洩到了她身上。

力道雖然松了些,但也只是松了一點兒,穆連榕嘴上止不住的求饒:“九郎,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後再也不讓你穿了。”

穆連榕看著自己的爪子被捏的通紅,又咆哮著:“暴力是不對的!九郎你要憐香惜玉啊!放過我吧!”

兩人一路打打鬧鬧,不知不覺便來到了典當行。

藍君逸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穆連榕拉住他:“你還有什麼寶貝可以當嗎?”

藍君逸看看她身上,又看看自己身上,穆連榕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從典當行出來時,還以為是兩個乞丐從裡面走出來。細看時,雖然身上補補丁丁,但好在是完好,能夠遮風保暖。

穆連榕道:“可惜了那麼好的料子,就換了這麼兩件衣服和十幾個銅帛,怕是不夠路費。”

“船到橋頭自然直。”藍君逸倒是豁達舒暢,終於把那身嬌俏的粉色衣物給換了,心情也變好了許多。“先去吃點東西再做打算。”

摸著自己乾癟的肚子,穆連榕應答地十分爽快,好啊!

店家端著一盤酸菜,十碗米飯和一壺白開水來到桌前,看他們的目光都有些怪異,沒見過這麼奇葩的。

穆連榕向來不在意旁人的看法,非常時期,能省則省,又能填飽肚子,又有酸菜下飯,美哉樂哉。

街邊的轉角,站著三人,一人氣宇不凡,一人白胡蒼蒼,還有一人作阿奴裝扮。

方長卿對著那白胡子老頭說道:“有勞先生了。”

“山主大義,日月可鑑,老夫不過是順應天道而已。”

方長卿點頭,隨即又對那阿奴道:“你去吧。”

那阿奴得了命令,隱於人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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