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這般僵持著,此人受了家父一掌,方才去他房間時,隱隱傳出來血腥味,料想應該是受了傷,但是卻不知道此人功力究竟如何,傷得重不重?

月亮隱藏在雲朵之中,天色顯得更暗了些。

古滄笙輕功卓絕,但論武力,卻算不得上乘。幹架不行,逃跑在行。

空氣中瀰漫著香氣芬芳,原來是容妃已經洗漱好出來了,步行款款,風情萬種,衣衫單薄,若隱若現。她拐了一個彎,便向著儲秀宮裡邊的內殿而去。

儲秀宮自容妃娘娘住進來之後,歷經三次擴建,比尋常娘娘的宮殿大了一倍不止,每次容妃娘娘說喜歡的,便給她划進儲秀宮。御花園原有一汪活水,滋潤著花園芬芳,容妃說不想走那麼遠去散心,皇上便將活水引進儲秀宮,給她在儲秀宮新建了一個花園。

這後宮改造之事,是皇上的家務事,偏愛哪個妃子,外臣也不好多說些什麼。傳聞東南部邊疆之地產一水果,名叫火龍果,是些異域小國之人種植的,產量稀少,有一將軍回牧陽述職時帶回來了一些,容妃吃了,便戀戀不忘,日夜吵著惦念那個滋味。皇上便下旨令邊關驛站八百裡加急送來,大臣們見山頂千門次第開,便坐不住了,各個參本勸誡,邊關驛站千里駿馬乃戰事之時啟用,如今一騎紅塵只為搏妃子一笑,實在是有失體統。

更有諫臣不顧自身安危,破口大罵:“皇上您早年勵精圖治,開疆闊土,心繫萬民,為何越老越糊塗!如今變得越來越昏庸!

皇上鐵了心,駁回了這些上訴,道:“如今天下四海昇平,朕看邊關諸臣都有些懈怠了,不過是幹些跑腿的活兒,不至於這般大驚小怪的。”

萬千寵愛於一身,禍水紅顏,迷途不知返。

“皇上,您可困了。”容妃推開門,見皇上倚靠在床邊,雙眼微眯。

藍拙楷聽見聲音,馬上站起身來,道:“沒有,朕在等你。”

容妃將臉盆放到桌邊,將柔軟的毛巾浸溼了,說道:“皇上,洗漱一下歇息吧。”

“好。”語言繾綣,雙眼迷離,溫柔至極。

兩人躺在華貴的錦帳之中,容妃伏在藍拙楷的胸口,抬頭望他,皇上不喜歡留鬍子,嘴巴下面永遠是乾淨的,她能隱隱看到新長出來的白色的鬍渣。他的臉上上也佈滿了皺紋,雖然年輕時也是美男子一枚,但是在歲月的沖刷下,以前的萬種倜儻也不復存在了。這個男人,雖然不再年輕,但是是她這輩子唯一的倚仗。

藍拙楷開口道:“愛妃睡不著嗎?”

“皇上可還記得,臣妾進宮時的名字。”

“太久了,時間太久了,日後你便是容妃,以後還會是容貴妃,以前怎麼樣,就不要想那麼多了。”

“那臣妾,可以當皇后嗎?”

藍拙楷沒有立刻回答,閉著雙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像是在對著容妃說,又像是在自語,許久才道:“朕答應過她,一輩子只會有一個皇后。”

“臣妾明白。”

你明白就好,其他的,你要什麼,朕都可以給你。”

“皇上已經對臣妾很好了,臣妾也想為皇上做點什麼。”

藍拙楷搖頭:“不用了,你這樣,便很好。”

容妃的語氣變得有些悵然,淡淡道:“姐姐,也曾像臣妾這樣被罵過嗎?”

藍拙楷覺得今日容妃雖然還是溫柔懂事的,但是每個問題都很尖銳,他耐著性子回答她:“罵過。”

當年百臣萬民譴責皇后失德的奏摺請願書,如紙片般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場景歷歷在目,藍拙楷的思緒飄遠,接著道:“可是那時候,朕妥協了。”

容妃臉上浮現出一抹感動之色,道:“謝謝皇上如今護著臣妾。”

藍拙楷拍著她的背,語氣中有無數的情意:“沒事,你這樣,便很好,護著你,便很好。”

容妃擁緊藍拙楷,一隻手伸進皇上的內衣裡面,語氣充滿了誘惑:“臣妾想要一個孩子。”

藍拙楷將她的手輕輕捉出來,握在手心,語氣有些歉疚,安撫道:“朕老了,朕現在也乏了,以後再說吧,睡吧,愛妃。”

容妃一下子僵在原地,許久才緩過來,道:“嗯,皇上明日還要上朝,是臣妾急了,來日方長。”

藍拙楷拍打了了容妃的背兩下,以表安撫,隨後便響起了熟睡的鼾聲。

夜色下的皇宮並不平靜,古滄笙躲在一處暗角,血液不要錢似地流淌在地上,雙臂雙腿皆有負傷,他體力有些不支。沒想到儲秀宮竟然臥虎藏龍,這個小路子武功如此強悍,出手處處殺招,不留任何情面。古滄笙不敢妄動,時刻留意著周邊的情況。突然,不遠處響起了腳步聲,像是地獄的修羅,來索取他的性命。

暗角一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的心怦怦直跳,雙手緊握,出了一身的汗。白色的摺扇掛在腰間,早已浸潤成了血紅的紙扇。

暗角的另一邊有一個豁口,那裡不知是什麼情況,皇宮地圖雖然早已爛熟於心,但是這處豁口確是他以前未曾留意到的。

從地上拾起一個小石子兒,拼勁全身的力氣將它扔向遠方,石子落地,在地上滾了很久,像是逃跑的腳步聲,而那人好像真的被那個聲音吸引了,順著石子的方向追了過去。

古滄笙毫不猶疑地鑽進了那個豁口,豁口那邊長滿了青草,但是上面有人為踩出來的痕跡,走得多了,便形成了路。古滄笙順著這條小道直奔而去,身旁還有一些灌木,颳得他傷上添傷。

兜兜轉轉,竟然出了皇宮!古滄笙內心竊喜,天無絕人之路,沒想到發現了這樣一條暗道,想必是哪個宮人為了偷偷溜出宮私自開闢的,定要好好記下來。

他點燃身上的信號彈,一瘸一拐地接著往前走。

“古小少爺。”陰測測的聲音傳來,聽著有些男不男女不女的,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古滄笙轉過身來,直覺在地上翻滾,地上馬上插滿了一排銀鏢。

“古家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致我古家兒郎於死地?”古滄笙抹了一

口嘴邊的鮮血,如今早已出宮,不用再隱藏聲音。

沒想到他的回答卻不講絲毫道理:“無冤無仇就不能殺你了嗎?這世間,莫名其妙被殺的人多了去了,今日又要多你一個了。”

“你!”古滄笙氣不打一處來:“不敢光明正大的單挑,淨會使些陰險伎倆,小人!”

“哈哈哈。”沒想到那人卻並沒有生氣,反而是有些興奮:“對對對,你是正道,我就是小人,你能耐我何?”

“卑鄙!”古滄笙又一個翻滾,這人的暗器怎麼像用不完似的,一件接著一件向他襲來。看他身形瘦弱,沒想到身上卻背了這麼多武器,江湖上不論是黑道白道,以前並沒有聽說過有這號人物。

他好像終於沒了耐性,古滄笙的身體太過靈巧,雖有負傷,但是皆不傷及命門。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嘲諷和陰狠,看來要放最後的殺招了。

百劍齊發,將他團團圍住,古滄笙百日裡使了一招借風吹煙,如今元氣還未完全恢復,而且一直出於被動防守方,如今避無可避,眼看就要被這百劍剁成肉泥。

雖然知道生還機率極小,但是他還是在不斷地調整身位,來尋找這百劍的漏洞之處。

劍鋒凌厲,殺氣逼人。

古滄笙心中暗道,難道今日真的就要死在這裡?正胡思亂想著,那股凌厲的殺氣卻突然撤去,古滄笙癱倒在地,默唸著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是誰來救他了嗎?他發出信號彈不久,算算時間,古家的人應該趕不到這裡,是誰?

遮住月亮的烏雲向一旁飄去,好像希望的光終於重現。月色下那人亦是一襲白衣,神情冷漠,似若冰霜,眉間一顆硃砂痣,美若天仙。

“踏歌!”

女子一手執劍,搭在那人的脖頸之間,所有對古滄笙的攻擊自動停止,那人被扼住了命門,不敢妄動。

“姑娘,你可真美。”

古滄笙一聽此話,氣就不打一處來,“不準覬覦我家踏歌的美色!”

雲踏歌一臉公事公辦的態度,不理會此人的調戲,道:“姓甚名誰,有何目的,說出來,饒你不死。”

沒想到那人被劍指著喉嚨,神情卻沒有一絲緊張,反而大笑道:“哈哈哈,姑娘,我不用你饒我不死。”

雲踏歌神色疑慮,暗道一聲不好,接下來,這人便在濃煙中消失了身影。

雲踏歌收起殘月劍,提起古滄笙,道:“這麼多年了,你的武藝還是沒有長進,被人追著打,丟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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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術業有專攻,打架實在是我短板,為何一定要打架呢?”古滄笙沒有一點愧色,反倒為雲踏歌的到來欣喜不已,她已經很久沒有理他了。

“我送你回古家。”

“不要,我走不動了。穆府就在前面,我受了很嚴重的傷,不能太過運動,還是去穆府吧。穆府的大夫很有名的,我想在穆府養著。”

這個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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