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時候不早了,朝歌過來把墨蘭手裡的書一收,道:“睡覺吧。”

若是不管管她,她能一坐到天亮也是可以的。

“時間尚早,你就讓我在看一會吧。”

“我怕你常熬夜,會衰老得快,會影響健康。”

嚴師益友就是她。

她伸手請她起身。

外面傳來咚咚的叩門聲。

大晚上的,誰又過來找她們。

朝歌前去把門開啟,就見姬昌殿下人在站在門口。

酒氣撲面而來。

姬昌殿下這是沒少喝酒吧,面上染上一些酒暈。

瞧見是她,順手就把朝歌人給拉出來了,說了句:“讓個地。”

然後他進了屋,把門從裡面給栓上了。

朝歌趕緊去推門,沒推開。

“……”她被拒之門外了。

這人,究竟知不知道這裡是誰的地方?

把她推出來,她去哪兒?

她才不要去找玉瑤借宿,暗暗跺了下腳,又猛拍了兩下門,衝裡面喊:“殿下,這是我屋。”

裡面沒有理她。

姬昌殿下走到墨蘭面前,瞧她一臉戒備,他蹙眉,問她:“蘭蘭,你是跟我回去睡呢,還是讓我在這兒陪你睡?”

墨蘭站起來說:“你快別胡鬧了。”

可這一路走來,身邊親近的人哪個不知道墨蘭是他的人。

“那我就在這兒陪你睡了。”姬昌殿下欺身上前,把人抱了起來。

墨蘭震驚:“不要在這兒。”

朝歌還在外面呢,難不成讓朝歌為他讓地?

“那就去我那兒?”

“不行。”

這樣大家就都知道她留宿在他那邊了。

雖然大家內心都心知肚明,可她本是未婚的姑娘,一個未嫁一個未娶,她心裡痛恨這樣的方式。

痛恨他完全由著自己的性子,為所欲為。

瞧他帶著醉意,就更無法控制了。

她嫌棄的抗拒:“一身酒氣,你先沐浴。”

就可以把人支出去了。

“我沐浴過了,渾身都是乾淨的,你聞聞看。”

他噙住她的唇瓣。

他確實沐浴過了。

特別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然後尋來她了。

這一路而來,本以為可以帶著她為所欲為,哪知更不方便了。

他剋制到無法忍受。

品嚐過她的美好,再讓他不去沾染她,這分明是再對他用天下最酷的刑罰。

他不管不顧,肆無忌憚。

氣得她又在他身上留下好幾道抓痕,他卻心滿意足,幾乎把她揉碎。

沈朝歌在門口站了一會。

好想砸門進去。

從墨蘭當初選擇再次入宮就已表明,她已經選擇了姬昌殿下。

她默默嘆口氣。

甚願姬昌殿下早點把墨蘭娶回去,也好讓墨蘭安心。

她在外面踱了一會。

夜晚,大家都睡覺了。

有巡視的護衛隊走過來,其中未首的關切的問她:“七姑娘,您這是?”

大晚上的,一個人站在外面,下面的人看見她,不能不關心一下漂亮又嬌嫩的七姑娘。

“我站一會。”朝歌擺擺手,讓人退下。

轉身,去找霽月了。

她總不能再驚動旁人,給她準備一個房間。

她總不想讓旁人知道,姬昌殿下去她屋了,把她的房間佔領了。

她以後都不要睡那個屋了。

她去叩霽月的門。

霽月人還沒睡,過來為她開門的是錦言。

乍見她過來了,錦言忙進去稟報了一聲。

朝歌跟著一塊進來,看了看屋裡的人。

一屋子站了好幾個人。

霽月這是把人都叫過來了,顯然是有要事商量。

見朝歌來了,他也就揮了手,讓人都退下了。

各人退下,門被帶上。

好像打擾到霽月的正事了,她可不是一個魯莽的姑娘,朝歌住了步。

霽月也就起了身,朝她走過來,問:“怎麼了?”

她有幾分的難為情。

“我,我在你這借一宿。”

他神色忽然就明朗起來,猛然把人抱了起來說:“借一宿就借一宿,和哥哥有什麼好彆扭的。”

抱著人放他榻上了。

她震驚,掙扎:“你不要誤會,我們,分開睡,要不你你睡地上……”

“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何必分得這般清楚。”

他長臂一揮,把燭火給熄了。

“……”

朝歌就覺得自己仿若被壓在了山下。

他心情不錯的親了過來。

朝歌覺得他可能誤會自己的意思了。

他該不會以為自己是在主動投懷送抱,想和他那個的吧?

朝歌趕緊捂了他的嘴解釋:“你我尚未婚嫁,你不要亂來。”

黑暗中,他輕輕握住她的手低聲說:“朝歌不怕,哥哥不會亂來。”

他就是好一段時間沒和她同床共枕了,她忽然主動找來投宿,他的內心喜不自勝。

他不亂來,畢竟她尚年幼,他也怕會傷著她的身體了。

她噙住她的唇瓣親了好一會。

朝歌有點後悔找他投宿了。

他忽然說:“朝歌你長大了。”

朝歌在他臉上用力捏了一下,把他推開,扭身睡了過去。

羞死人了。

他依過來抱在懷裡,一雙長臂圈住她。

跟個連體人似的,推都推不開。

男未婚女未嫁的,朝歌羞得捶了他好幾下。

找霽月,就是個錯誤。

她就找找玉瑤睡的。

還是算了吧,萬一玉瑤對她起了殺心,把她給悶死了呢。

夜色漸深。

只剩下輕微的呼息。

墨蘭這一次卻哭了許久,哭得姬昌殿下醉意全無,醒了。

他有幾分鬱悶的看著她說:“要跟我在一起的是你,在一起了,你又哭哭啼啼不願意,你到底想我怎麼樣?一輩子都不碰你?你覺得可能嗎?”

他又不是太監。

他們也在一起這麼久了。

他想要她的心,她會不清楚嗎?

她倒也從未指望過他能剋制住自己一輩子不碰她。

她說:“至少,不要在這裡。”

她說:“你我未婚,你讓旁人怎麼想我?”

她也知道她早沒名聲可言,可還是會介意。

還是會難過。

姬昌殿下想了想,說:“不就是個名份嗎?本宮給你。”

整理了一下衣袍,他走了。

墨蘭怔了一會。

不就是個名份嗎?

他說得輕鬆,他身為皇子,哪裡會知道名份對於一個女人的重要。

她勉強收拾了自己一身的狼藉。

每次都被他欺負得這般慘,他毫無愧疚。

而她,是活該。

至於那個名份,她卻沒想到姬昌殿下說給就給。

他第二天就請來了女裁縫,給墨蘭把身量一量。

墨蘭被人前後左右量了一圈,莫名其妙。

朝歌玉瑤忙一旁去詢問,只知道這女裁縫是被人請過來的,點名了要給墨蘭量一下身量。

等裁縫離開後,姬昌殿下人就過來了,一看玉瑤和朝歌都在,他擺了擺手,示意這兩人離開。

雖然兩個人也都是公主,到底不是正宗的皇室,在姬昌殿下面前絲毫不敢放肆,只好先退了下去。

只是並沒有離開,兩人選擇耳朵貼牆聽了聽。

姬昌殿下也懶得理會這外面偷聽的兩個人,對轉而又神色淡淡的墨蘭說:“等她們把衣裳做了來,我們就成親。”

墨蘭這才吃驚的看了看他,問:“我們,在這兒,成親?”

姬昌殿下頷首,道:“你是本宮的人,本宮總要給你個名份。”

“皇上、貴妃……”若是知道了……

恐怕會不高興。

他現在還只是皇子,並不曾立他為太子。

皇上若是覺得他不聽話,就會影響他被冊立太子。

心思轉念之間,姬昌殿下說:“只要你高興就好。”

旁人,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不行,你不要亂來,我現在不會和你成親的。”

雖然說這裡是天高皇帝遠的,一旦殿下真和她在這裡拜了堂,這事早晚會被傳到皇上的耳中。

墨蘭毫不猶豫的表示拒絕了。

姬昌殿說:“沒有名份,你說與理不通。現在我要給你名份,你又諸多顧慮,你到底想我怎麼做才滿意?我已經決定了,三日後衣裳做出來,我們就在這裡成親,給你一個名份,讓你光明正大的跟著我。”

他說得斬釘截鐵,甚至還有一些委屈。

墨蘭莫名有幾分的底氣不足,道:“我,我只是擔心,皇上會對你失望,影響你……”

她壓抑著內心的一些難受,說:“這事你不要想了,我現在不會和你拜堂成親,我,我也不需名份。”

姬昌殿下伸手拉了她的手,說:“我需要名份,免得旁人以為我們倆是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

“……”

不要臉的狗男女,這話說得甚是難聽。

她還從未這般想過。

姬昌殿下在她手背上親了一下,順勢把她擁入懷中,又親吻在她光潔的額上,說:“我意已決。”

他意已決,便不肯聽勸。

他這個人,向來如此。

想幹什麼便幹什麼。

他知不知道,他這樣子做,很有可能會毀了他在皇上心中的那一點點的位置。

她仰面問他:“如果皇上因為我的事情,從此不再喜歡你,不冊立你……”

他反問:“這樣,我還願意跟著我嗎?”

她忽然就冷笑一聲,一把推開他,說:“你不要天真了,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你當初不是答應要給我爭這一切的嗎?”

誰會跟著不是太子的他。

她要他做太子,做皇上。

而她,要成為太子的人,皇上的人。

她要那無上的榮耀。

姬昌殿下有一瞬間的愣怔。

不要太天真。

竟然是他太天真了。

他一直盼著,她喜歡的是他這個人。

她想要名份,他給她。

哪怕令皇上不高興,令母妃不開心也好。

原來是他弄錯了。

她根本就不在乎他這個人,她想要的從來沒改變過。

他不該忘記她的初衷,讓墨家得那無上的榮耀。

外面的兩個人悄悄溜去。

明顯的感覺到裡面人的談話出現了一些不愉快。

朝歌行在院中,默默嘆口氣。

玉瑤跟在她旁邊說:“沈朝歌,你也該發揮一下你的功效了。”

朝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你大哥不是最疼你了嗎?”

朝歌約莫著知道她想說什麼了。

玉瑤說:“我隱隱看得出來,你大哥與大皇子關係並沒有那樣親,是不是你大哥內心並不支援大皇子被立為太子?”

這一路走來,她多少有點覺察出來。

沈霽月那個人,待大皇子並不親,甚至談不上恭敬。

玉瑤想起當初沈霽月與她父親的相處方式,沈霽月待他父親就是極為尊敬的。

朝歌心裡為這事作難過無數次。

霽月不支援大皇子,這事她不敢讓人知道,更怕墨蘭知道會失望。

“你想多了,我大哥內心是支援大皇子的。”

玉瑤冷呵一聲,道:“我沒有瞎,你大哥不喜歡大皇子,他待靜安王的態度都要比大皇子好,如果你大哥不支援大皇子,去支援了旁的皇子,你讓墨蘭怎麼辦?”

朝歌再次斬釘截鐵的說:“你想多了,大哥是支援大皇子的,正因為支援,態度才會故意冷淡一些,這叫故布疑陣。”

玉瑤哼了聲,道:“但願是我想多了。”

也許,她該去問問霽月本人的想法。

玉瑤轉身走了。

朝歌行至院中的柳樹前,站住。

想起大哥的態度,她只能暗暗嘆氣。

想起剛才墨蘭與姬昌殿下的話,她又暗暗嘆了口氣。

她打心眼裡覺得,姬昌殿下人也是可以的。

姬昌殿下動了心。

墨蘭想要的,可不是僅僅是他的心。

她伸手拽了垂落眼前的柳樹。

柳樹發芽了。

感情一旦牽扯到了利益,就會變味。

看沈朦和蓉蓉多好,無憂無慮,單純又可愛。

沈朦最近在說話上大有進步,在紅蓉的感染下,他人也活潑開朗起來。

兩人正在不遠處的水池旁坐著說話,你一下,我一下的往對方身上戳。

戳著戳著,沈朦一指頭戳到一塊柔軟處,怔了怔。

蓉蓉這裡好軟,他不由按了一下。

紅蓉臉上一紅,往他身上便是一拳,又踢了一腳,拔腿跑開了。

沈朦莫名其妙。

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他是結實的。

紅蓉咬牙切齒。

她可是個黃花大姑娘,那一戳,還挺用力的。

戳得她,有點疼。

朝歌站在不遠處看著,嘴角微微上揚了些。

沈朦這個傻瓜……

當然,沈朦一點都不傻。

他只是不知道姑娘家竟和他是不一樣的。

靜安王那時迎面而來,眼神幽幽的看了朝歌一眼,很快便又一展笑顏。

自從知道朝歌與霽月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後,他的臉色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再後來,他忽然就想通了。

就算沈霽月與她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又如何?

沈朝歌一天不嫁人,她就是自由身。

想通了,他便跟個花蝴蝶似的出現在沈朝歌的身邊。

見她拽著柳條發愣,他飛身過來,拔刀就砍了兩根柳條下來,嚇得朝歌松了柳條,往後一退。

刀劍無眼,不小心傷著她就說不清楚了。

靜安王手拿柳條,笑說:朝歌莫怕,我不會傷到你的。

他三兩下編了個圈,又說:“朝歌,你戴上這個,一準好看。”

“……我謝謝你了靜安王。”

朝歌拔腿就走。

她又不缺頭飾。

讓她戴這個,她又不是村姑。

她才不願意戴柳條呢。

不管她願意不願意,那柳條圈在她拔腿走時,穩穩的套在她頭頂上了,氣得她伸手就取,偏這柳條還勾住了她的頭髮。

頭皮一疼。

朝歌向來愛惜自己的髮型,頓時暴躁,不敢再取頭上的柳圈,只上一路拔腿跑開了。

霽月正沿著廊房走來,遠遠看見,就見靜安王姬良正一邊追著朝歌一邊說話。

“朝歌,你別跑啊!”

“朝歌,你戴上挺好看的。”

“朝歌,你幹嘛生氣呀?”

靜安王姬良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又得罪了這小祖宗。

他只是想逗她玩玩而已,完全沒有惡意的。

朝歌氣得瞪他一眼,瞥見霽月過來了,立刻得著救星了,衝他跑了過去叫:“大哥。”

委屈極了。

頂著柳條圈往他懷裡一撲,可憐巴巴的告狀:“他給我戴的,頭髮被纏住了。”

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現在有多難看。

霽月安慰性的拍拍她的背,小心的幫她把柳條圈取了下來,把勾亂的頭髮往下壓了壓。

壓不住。

靜安王暗暗翻了個白眼。

仗著是兄妹,當著他的面就敢為所欲為。

不要臉的狗男人。

霽月說:“我們朝歌自幼都是穿金戴銀,從頭到腳,無一不金貴。”

這是一塊嫌棄他的柳條圈了。

靜安王也不氣。

他都習慣了,也不是第一次被嫌棄了。

他解釋說:“小姑娘家可以有許多種的美。”

他就覺得朝歌就是打扮成村姑也一定很美。

但美不美的管他什麼事。

霽月對朝歌交待一句:“去屋裡等我。”

朝歌點點頭,跑開了。

待人離開,靜安王這才敢背著朝歌罵句:狗男人。

可不能讓朝歌聽見了,不然,又得以為他會連她一塊罵了。

霽月自然也不和他生氣,假裝不知他在罵自己,吩咐身邊的人去請姬昌殿下過來,商議要事。

主要是圍繞著蠻夷這事而商議。

正是春曖花開的季節,陽光正好。

三個人在院的亭裡坐了下來,霽月說了自己要去攻打蠻夷的計劃。

姬昌殿下說:“看來沈大人是胸有成竹了。”

靜安王這會也正經起來,說:“沈大人決斷就是了,我自當全力配合。”

在作戰這件事情上,他們是沒有異議的。

姬昌殿下又說:“沈大人,我問一句。”

霽月示意他說。

姬昌殿下便問:“父皇把徐道光那十萬的兵符交給了你。”

已到了這一步,霽月也就不隱瞞,點了頭。

靜安王說:“皇兄果然是看中你的。”

沈大人前途不可限量呀。

姬昌殿下說:“我也很看中沈大人。”

霽月站起來道:“那我就謝過殿下的看中了。”

他轉身走了。

靜安王笑說:“你是想要拉攏這狗男人嗎?看人家的樣子,好像不情願被你拉攏。”

姬昌殿下看他一眼,道:“那麼皇叔呢?”

是否願意被他拉攏?

靜安王又笑了一聲,說:“我一個廢人,意義不大。”

他也站了起來,走了。

姬昌殿下神色漸漸冷酷。

這個狗男人不願意被拉攏,他想幹什麼?

皇上年紀大了,早晚是會離開這個世界的,沈霽月別不又是下一個徐道光吧。

不願意被拉攏的狗男人轉身回了屋。

小姑娘正坐在桌前,兩手託腮,等他回來。

看他進來,兩頰一紅,她起了身,問他:“你叫我在這兒等你作甚?”

“親熱親熱。”

他前來把人給摟住,作勢要親。

朝歌把他臉擋住。

他的親熱親熱,越發過分羞人了。

霽月卻抱了她順勢坐下來,說:“朝歌這一路陪著哥哥千山萬水,極為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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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內心不忍,所以抽時間就要好好犒勞她一下。

他能犒勞她的方式,無非就是親熱親熱。

朝歌半推半就,由著他親了好一會後,然後羞羞答答的說了一句:“那你,會支援大皇子嗎?”

“……”怎麼又提到大皇子的事情了。

她本有一段時間不提這個人了。

霽月熱情被打斷,看她一眼。

她問得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因為知道霽月不喜。

可是,剛才墨蘭都因為大皇子的事情,起了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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