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莞爾,問他:“你該不是因為這件事情,一直待在我這兒,生了一夜的悶氣,一夜未睡吧?”

他說:“我在為你守年夜。”

瞧把她給得意的。

起身,他準備走了。

她忽然就撲了過來,從背後把他給抱住了,探出小腦袋,笑笑的說:“恭祝大人新年平安如意,富貴吉祥。”

能讓霽月這麼吃醋,因為這點小事一夜未睡,她還是很高興的。

雖然他嘴上不承認,說是為她守年夜。

霽月看了看她探過來的小腦袋,又拿出自己的那只金釵,放在她手中說:“那就恭祝夫人萬事順遂,與為夫永結同心不分離。”

永結同心不分離。

她喜歡。

她眉眼羞臊的把他送的金釵收下。

天已微亮。

霽月說:“一會過來找你。”

她點頭。

霽月傾身過來,在她眉眼上親了一下,這才離開。

等人走了,她也喚了奴婢進來,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

喜氣洋洋。

過年嘛,要喜慶一些。

她選擇穿了紅色的新衣裳。

各院的姑娘在這一天都會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前去給長輩拜年。

到時候也會有旁府的人前來沈家拜年。

把自己收拾妥當,帶著自己院裡的奴婢,打算先去給晚歌拜年。

等給晚歌拜過年,再請她一塊給大哥拜年。

雖然剛在她這裡已拜過年了。

有眾多奴婢前呼後擁下,七姑娘容光煥發的去了。

一身鮮紅的衣裳耀眼奪目。

珠光寶氣。

好不華麗。

待她前去給霽月拜年時,不料三姑娘暮詞人已先她一步來給霽月拜早年了。

來的還有二公子扶辰和四公子添香。

現在的霽月不比當年,人家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了。

兩位公子在軍營接受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後,再見了這位沈家的養子,也恭敬起來了。

規規矩矩的給霽月拜了個年,絲毫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幾個人都坐了下來,沒話找話的聊天。

霽月神色淡淡。

新年這種東西,他早已不嚮往,也甚覺無趣。

在沈府的這些年,所有的喜氣都與他無關。

這些只會勾起往事,越發令他不能釋懷。

他從來都是冷淡的看著旁人歡聲笑語,喜笑顏開。

四公子問他說:“大哥,過了年後,你要出刺哪個郡?”

他仿若沒有聽見,神色淡淡。

二公子扶辰說:“這種機密的事情,能隨便洩露嗎?”

四公子問:“這怎麼就成了機密了。”

還要秘密出刺?

三姑娘暮詞看了看坐著的霽月,仿若看出了他的不開心,便說:“你們別在這兒吵吵了,大哥喜歡清靜。”

本以為自己來拜了個早年,沒想到這兩個人比她來得還早。

本想和大哥單獨說幾句話,他們坐這不走了。

看大哥興致不高,她本能的不想這兩個人在這兒打擾。

四公子橫她一眼:“要你管。”

三姑娘臉黑。

敢怒,不敢與他爭吵。

錦言這時拿了飛帖進來,都是給霽月的。

擱在往日,沈家的一個養子,是不會有人給他送飛帖拜年的。

廣陵的官員都知道,沈大人難巴結。

拜年這種事情,怕也不受他的待見,紛紛以飛帖的方式來給他拜年了。

飛帖放下,霽月抬手拿起,看了一眼。

花枝招展的七姑娘這時就過來了。

一看幾位公子都在,她笑吟吟的朝大公子行了一禮說:“大哥二哥四哥三姐姐新年吉祥,萬事如意。”

晚歌也跟著朝幾位兄長拜了年。

霽月抬頭看她。

瞧她頭髮上戴了自己送的金釵,一顆心頓時就成繞指柔。

他也就起了身,說:“走吧。”

朝歌跟著他一邊往外走,一邊故意笑眯眯的問他:“大哥這是要去哪兒?”

“自然是要去給長輩拜年。”

他眼見的與之前的神情不太一樣了。

三姑娘暮詞噘了噘嘴,默默跟在後面。

真的只有朝歌才能讓他開懷嗎?

她這個三妹妹,到底算什麼?

花綠柳綠的姑娘,風流倜儻的公子,一塊來到前院。

五姑娘暮詞已和她的父親母親先過來給沈老夫人拜年了。

晚輩們過來,再逐個給長輩把年拜。

沈老夫人高興得笑容展開,又多了一條皺紋。

一會,奴婢來報,吳世子朱公子來了。

論起來,這幾個人都算是府裡的女婿了。

沈老夫人笑意更濃了。

兩位公子玉樹臨風,沈老夫人打心眼裡是滿意得不得了。

公子們進來給長輩拜過年,熱熱鬧鬧一場。

又有奴婢來報,說鍾公子到了。

在今個這樣的日子前來拜年,本非鍾玄明本意,架不住他爹一通罵,他只好來了。

他爹說:能娶了沈老夫人的外孫女,是你的福氣,你到底在不滿個啥?

他爹說:你們兩個的八字是再合不過了,這次她一準能為咱們鍾家開枝散葉。

他爹還說:過去的時候記得給我笑得開心點,你若是敢把這婚事給我搞砸了,我就把那個,把你那個小廝砸了……

所以,鍾玄明笑容滿面的過來了。

給沈老夫人拜了年,給在場的長輩拜了年。

也給霽月和沈朝歌都拜了個年。

沈老夫人笑得雖不如從前那個開心了,可想到花頌的名聲,也只能在心裡嘆口氣。

就這樣吧,也只有這樣了。

正在那時,忽然就聽一聲:爹,爹你不要我了嗎?

只見有個人衝了進來,撲通一聲跪了。

那不是旁人,正是沈承恩。

知道鍾玄明今天要來沈家拜年,他請求同往。

鍾玄明還是極為疼他寵他的。

見他這段時間表現極好,乖巧,諒他也惹不出什麼事,就同意了。

只是沒讓他跟著進沈府,讓他在外面的馬車上等著。

他本就是沈家棄絕的庶子,想他定然也不會面無羞恥的厚著臉皮出現在沈家面前。

想跟他一塊出來,無非就是想看一看他曾住過的沈家,或心有點不甘罷了。

萬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敢衝進來。

眾人面色各異。

沈老夫人已先發制人,怒喝:“這哪來的奴才鬧事,來人啊,把他給我趕出去。”

她這是鐵了心不願意認這個外室所生養的了。

沈為民臉色一陣青白。

承恩,他已經好久沒見過他了。

他又長高了,模樣也有了些變化。

過了這個年,他也15歲了。

小孩子總是長得快的。

這是他從小就疼在心裡的兒子,如今親眼看見他,讓他如何視而不見?

他本能的衝過去就想護住兒子。

“放開他。”

他衝奴婢呵斥。

沈老夫人臉色難看,怒:“把老三給我請下去。”

沈為民怒,衝她喝:“娘,你為什麼就容不下一個承恩呢?”

沈老夫人氣得頭疼。

沈承恩他娘被關在牢中,他妹妹夕歌死了。

容他活在沈府,是給沈家的人製造災難嗎?

靜默的沈霽月忽然發話:“鍾玄明,管好你自己的狗。”

鍾玄明面上一白,立刻過去就把沈承恩拉了起來說:“誤會一場,我這就把人帶走。”

沈承恩卻不願意跟他走,極力掙扎著喊:爹,爹。

他的力氣抵不過鍾玄明,硬是被拽出去了。

沈為民面色大變,拔腿就要追出去。

沈老夫人自是不許他追,立刻讓人把他給攔住了。

沈為民大吵大鬧大喊著:娘,你為什麼要這樣子待承恩,他也是您的孫子,是沈家的血脈。

好好的一個年,因為外室所生的庶子,壞了人心情。

被強拽出去的沈承恩還在極力掙扎不肯走。

他本該是沈家的公子。

他娘說過,等到了沈家,她被扶正,他就是嫡子了。

現在卻淪落奴,讓人玩弄,他不甘心,也不願意。

鍾玄明忽然就壓低聲對他說:“你清醒一點,沈家的人已把你棄絕了,我不妨告訴你一件真相,你娘因為綁架勒索,被判蹲了班房,這輩子是別想出來了,你出家為尼的妹妹夕歌,因為窩藏逃犯韓孝郡,已死了。”

所以,他這輩子是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別想子憑母貴了。

沈承恩愣了愣,說:“我不相信。”

“這事已傳遍廣陵,你出去隨便找個人問一問,都知道我說的是不是事實。”

承恩拔腿跑了出去。

他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因為沒有騙他的必要。

跑上馬車,他大哭一場。

鍾玄明隨後跟了過來,馬車離去。

他攬住承恩顫抖的肩說:“沈家的人不要你,我要你。”

“你老老實實的跟著我,我不會虧待你的。”

他哭聲漸停,雙眸染上仇恨,說:“我要殺了沈朝歌。”

“傻瓜,好好活著不好嗎?”

殺沈朝歌,這不是和自己的命過不去嗎?

他又不傻,並不想幹這蠢事。

沈承恩便恨恨的盯了他一眼,罵:“縮頭烏龜。”

他也不氣,說:“我是不是縮頭烏龜,你還不清楚嗎?”

把人攬在懷裡,安撫性的拍拍他的背。

他氣憤的別過臉。

他嘆口氣,說:“我好心好意答應帶你出來玩一玩,你偏要跑過去自取其辱,人家不要你,你反而又恨上我了,這是何道理?”

是沒有道理。

他淪落到今天,都是拜沈朝歌所賜。

要怪,要恨,要千刀萬剮的,全是沈朝歌。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道:“你把我娘救出來。”

鍾玄明想了想,道:“容我想想辦法。”

沈承恩沉著臉不說話。

一年過去,他人清瘦了不少。

雖然這個人並不曾虧待過他,但他內心的傷害,是無法被修復的。

他本該是沈府的公子。

他本該和那些人一樣,光鮮亮麗的活在陽光下。

現在,卻跟著他做一個見不得光的人。

小時候跟著他娘生活在沈府之外,他是一個外室所生養的,不能為人所知。

好不容易盼著進了沈府,沒想到這一切很快又結束了。

現在,他被鍾玄明養著,依舊不能為人所知。

又好像沒了出頭的一天了。

鍾玄明哄他:“別難受了,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有些事情是命中註定,無法改變的。”

命中註定,無法改變。

他不服,他不甘啊!

沈府之內,因為沈承恩的出現令人有短暫的不愉快後,一切很快又恢復正常,大家依舊歡聚一堂。

歡聲笑語。

兩位來的姑爺進了府拜年,並不急於離去,逗留了好一會。

給長輩拜過年,說過話,晚輩們也就如鳥散開,玩自個的了。

朝歌尋了個機會,帶了沈朦去了她爹面前。

沈為民把自己的金葉子拿了出來,全裝進一個包袱裡,拎著這些東西就往外去。

朝歌擋在他門口問:“爹,這拿的什麼呀?”

他想拿這些金葉子把承恩換回來。

他想去求一求鍾玄明。

沈為民假裝輕鬆,把包袱往胳膊上一挎,說:“朝歌,我有點事,去去就回來。”

他拔腿就往外走。

朝歌伸手一拽,還真把他的包袱給拽下來了。

沈為民面色一變,她已自顧的要開啟他的包袱說:“爹,這裝的什麼呀?好重的樣子。”

沈為民上前就想去搶自己的包袱,不料金葉子已被她從裡面抖了出來。

朝歌故作疑惑,問:“爹,你哪來這麼多的金葉子?”

沈為民立忙絞盡腦汁打算找個好的說詞,他那聰明絕頂的女兒已猜了出來,她輕輕拍了一下腦門說:“這該不是奶奶之前給你的金葉子,讓你給我們發壓歲錢來著的……”

他藉口賭沒了。

不料,竟是藏起來了。

沈為民忙上前把撿他的金葉子,往包袱裡裝,一邊和她解釋:“朝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奶奶管我管得緊,一分的銀子不給我,我現在也就這點私房錢了,你總不能讓爹喝個酒,都要伸手借銀錢吧?”

朝歌頷首,道:“說得也是,那我就幫你保密了。”

幫著他一塊把金葉子又收了起來。

沈為民見她不再追究,暗鬆口氣,挎起包袱道:“我去去就來。”

朝歌忙又喚住他問:“你把這些金葉子帶哪?”

“……”

他絕頂聰明的女兒立刻又為他找好了說詞,她笑著說:“爹你是打算把這些金葉子放銀莊,藏起來?”

“對對,我這就去了。”沈為民拔腿就往外走。

可是這大過年的,人家銀莊也都關了門,不做生意呀。

朝歌跟著往外走,然後喚了沈朦。

沈朦過來,她說:“你跟過去,看看我爹去哪兒,找個機會,再把我爹背的那個包袱搶回來,那裡面可都是金葉子,別讓他發現了你。”

沈朦說好。

他拔腿去了,跟一陣風似的。

出了院宇,他跟著沈為民的馬車,一路去了鍾府那邊。

見沈為民下了馬車,大概是要往人府裡去了,他一陣風的跑過去,奪了他懷裡的包袱就走了。

沈為民大驚,轉身就要大叫,就看見一個早已奔遠了的身影。

再看看自己懷裡,哪還有包袱。

他的金葉子,全都沒了。

沈為民頓時連哭的心都有了,嚎著衝著自己的奴才嚷:追啊,追啊……

他的奴才站在那裡傻眼。

怎麼追?

已經看不見人了。

不久之後,這原本該分給姑娘們的壓歲錢,全到了朝歌手裡。

她拿出兩片金葉子遞給沈朦說:給你的,藏好了娶媳婦。

沈朦高高興興的伸了過來,放在嘴裡咬了咬。

他以為是吃的。

媳婦是個啥,他不知道。

朝歌便噗的笑了,說:“這可不是吃的,這金葉子是可以買許多好吃的,你可要保管好了。”

沈朦這下明白了。

朝歌想了想,又給了他一個荷包,讓他把金葉子放在荷包裡,免得他丟了。

沈朦也就高高興興的把自己的兩片金葉子藏了起來。

待從朝歌這邊退出去,出門就見紅蓉拿著一塊雞腿在吃。

雞腿的香味四溢,看他得咽了一下口水。

紅蓉看他一眼,立刻把雞腿藏到身後說:“你怎麼又餓了。”

他這飯量也太大了。

她每天已經給他額外多吃一份了。

這黃金雞腿,還是她偷偷摸摸從廚房拿來的。

就算是沈朦長得好看,她也不想一直給他吃。

她很快想起來一件事情,小姐說年後擇個吉日給他們成婚。

那沈朦以後就是她相公了。

在吃的和相公之間她糾結得不行,一張小臉苦了起來。

沈朦想了想,從荷包裡拿出一片金葉子,遞給她,說:買。

紅蓉便瞪圓了眼睛。

沈朦居然有金葉子?

她紅蓉雖然也想要金葉子,但她不想佔沈朦這個便宜。

不過,沈朦以後就是她相公了。

“你跟我來。”紅蓉拽著他趕緊就進了旁邊的屋,她得好好教導一個沈朦,這金葉子可值錢了,以後出去,不能外漏。

讓人偷了怎麼辦。

這金葉子兌換下來,夠他吃喝一年都沒問題。

紅蓉這邊耐心教導起沈朦銀錢的作用,沈朦認真的聽著。

她小嘴一張一合,特別能叭啦。

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咬了一口雞腿。

眼看整個雞腿就被她吃完了,也不知道給他吃一口,沈朦吞了一下口水,眼睜睜的看著她把最後一口雞腿往嘴裡送。

他張口咬了過去。

紅蓉最後一口還沒吃到的雞腿被他成功的搶走了。

她愣了愣,滿臉緋紅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沈朦儼然不在她的嘴巴上,而是在這雞腿上。

親了人家,竟然毫無感覺。

他心滿意足的把最後一塊雞肉吃完了,對愣愣的紅蓉說:“好吃。”

“給你。”

他把自己的金葉子給紅蓉了。

紅蓉咬了咬唇,一把收了他遞來的金葉子,連同他荷包一塊搶過來了。

他親了她。

那,她就不客氣了。

她紅著臉說:“這個金葉子,還是我幫你保管吧,免得旁人把你騙了去。”

讓他收著,怪不放心的。

反正日後都是一家人,她收著也是一樣的。

心理建設一番,她心安理得的把人金葉子收走了。

沈朦拉著她的手說:“買吃的。”

紅蓉心裡是拒絕的,連忙說:“不買不買,今天不買了,你今天吃的夠多了。”

“買,買,買。”他都給她金葉子了,他要吃的。

沈朦拽著她往外走。

紅蓉忙大喊一聲:“等等等等,朦朦,朦朦你聽我說。”

她紅著臉,小聲誘惑:“朦朦,你,你親我一口,我就,給你拿吃的。”

親一口?

沈朦不解的看著她。

紅蓉壓下那顆跳躍不安的心,掂了腳尖,伸手拉下他的頸項,靠近自己。

他剛才都親她了,再親一下怎麼了?

反正,反正以後要成親的。

她用自己飽滿的唇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小聲說:“就這樣親,你多親親我,我以後就給你拿吃的。”

沈朦明白了。

學著她的樣子,低首去親她的唇瓣。

她害羞的張了張小口。

她厚著臉皮哄著沈朦與她好一會親熱,等沈朦自個親夠了,便不肯親了,拽著她出去找吃的。

~

這兩人親熱的功夫,這邊朝歌也把金葉子又鎖進自己的小金庫了。

沒有了這些金葉子,看她爹還能折騰什麼。

她嘴角扯了扯,慢慢飲了一杯茶。

她爹這輩子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愉快。

又扶了一下自己腦袋上的髮簪,她走了出去。

新年的第一天,大家都在一起玩耍,她偷偷摸摸溜回來好一會了,得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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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公子和姑娘從長輩的面前散開後,霽月陪著府裡兩位未來的姑爺坐在一起閒聊了一會。

府裡的姑娘也就坐下來吃吃茶,說說話。

朝歌若無其事的回來,又坐在姑娘當中,跟著一塊吃茶,聊天。

直到沈為民找過來。

沈為民的包袱被人搶了後,他左右思量,他覺得是朝歌派人把他包袱給偷了。

現在的朝歌不是過去的朝歌了。

跟個人精似的。

他也並非瞎懷疑。

除了朝歌,誰知道他包袱裡裝的是個啥。

旁人沒事搶他包袱幹啥?

何況,他是一個好搶的人嗎?

他出門身邊也是有帶奴才的。

只是在那個人面前,他的奴才也不管用。

他也隱隱聽說一些,朝歌身邊養的那個沈朦,腿可快了。

飛毛腿一樣的快。

那個人的模樣他雖然沒看見,看他速度,他懷疑搶他包袱的就是沈朦。

所以,他來找朝歌了。

這事在沒搞清楚前,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怕對朝歌名譽不好。

閨女搶爹的錢,傳出去怎麼也不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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