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殿下說:“本宮今天興致,拿酒來,陪我喝酒。”

朝歌應聲,轉身出去,讓紅果去拿最烈的酒來,再準備兩個小菜。

既然他想要喝酒,今天就喝死他。

想那日在宮宴上,他打入墨蘭身體三支梅花針,又要送她去感恩寺,一臉決絕。

萬沒想到,他轉身就把人弄到宮裡藏起來了,當成自己的私有物品。

更氣人的是,她居然處處獻策,教導他各種閨房之術。

快活了他,苦的是墨蘭。

想墨蘭那也是養尊處優長大的嬌小姐,幾時受這過這些屈辱。

因為一段姻緣,她一生毀在他們的手裡。

新仇舊恨一起算,弄不死他,她想今天喝死他才好。

等吩咐完事,她再走進來,瞧這姬昌殿下倚在案几前,單手支著腦袋,表情上竟生出一種絕美的,該死的悲慘美。

瞧起來竟有幾分的可憐。

可憐,也是他活該。

莫不是這段相處下來,他已愛得墨蘭要死不能活?

現在聽聞墨蘭的死訊,出來買醉的?

朝歌心裡琢磨著,來到他面前,悄悄問他說:“殿下瞧起來一臉傷心呢,這是又失了所愛之人?出來買醉了?”

又失了所愛之人?

這個又字用得妙。

姬昌殿下瞧她一臉關切,倒是有幾分的真誠,也就回她道:“你猜得不錯,本宮失去了她。”

心痛。

一點不比當時打她三支梅花針時來得好過。

朝歌輕聲安慰,說:“殿下您要想開一些,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朵花?”

姬昌殿下不喜這話,怒,不悅,罵:“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一定是沒體驗過愛情,才會說得如此輕巧。”

愛情?她沒體驗過?

朝歌忍下心裡的冷笑,她一點不比他體驗的少。

她都為愛死過。

姬昌殿下這算哪門子的愛情?

明明是他一廂情願,強搶擄奪。

奴婢送了酒過來,朝歌把酒斟上,給他喝,問他說:“殿下,你告訴我,什麼是愛情?”

他微微怔了一下,把手中的酒又一飲而盡。

他嫌棄一杯一杯的喝太慢,直接拿了酒葫蘆,喝了幾大口。

朝歌便陪他小口喝著,說:“大皇子,這一杯,敬你得到過,又失去了的愛情。”

得到過,又失去的愛情?

這個不要臉的小東西,就會撿不中聽的話刺激他。

可她明明一臉關心,並沒有半點要刺激他的意思。

但她話也沒說錯。

他確實得到過她,現在又失去了。

想起往事,他狠狠的喝了幾大口。

菜上,朝歌讓伺候的人都退下,和他說:“殿下,別光喝酒,吃點花生米,不易醉。”

他不吃。

姬昌殿下說:“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才十歲,她的出現,讓我眼前一亮,那時我覺得,她真是天底下最可人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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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心裡冷呵呵的笑,一點不同情他的單相思。

“第二次見她的時候,她十一歲,那一年,她送了母妃一雙繡鞋,我說我也要。來年,她再進宮,就真帶來了一雙她親手做的鞋給我。那時候我想,她對我也一定是芳心暗許了,我也心悅她,我想著等她再大一些,就與她把親定了,一世與她相敬如賓,哪曾天意弄人,不如人願,她竟心悅了旁人。”

想起那一幕幕往事,他眼尾都紅了。

朝歌知他說的是誰。

都是他的一廂情願,墨蘭曾和她說過,和姬昌殿下不熟的。

不過是幾面之緣罷了。

他放在了心裡,她壓根早把他忘記。

一會的功夫,他把一葫蘆的酒給喝光了,朝歌又給他一葫蘆酒。

他說:“我恨她惱她怒她傷她,又不甘心就此放了她,本以為把她藏在宮裡可保她一世無憂,不曾想又害了她,姬美你說,她這輩子還會愛我嗎?”

他定然是喝多了。

他一個高高在上,高不可攀,高貴冷豔的皇子,居然卑微的期望那個被他傷得體無完膚,被他送到感恩寺後又擄回宮藏起來蹂躪的姑娘還能愛上他。

朝歌見他有醉意,趁機一吐為快,說:“在我一個局外人聽來,這不過是人的佔有慾作怪罷了,並不是愛,你若愛她,就會急她所急,愁她所愁,想她所想,她傷你也傷,她痛你也痛了,你會喜歡她幸福快樂的,你怎麼會捨得因為自己的顏面便那般傷她?她傷了你的顏面,你就恨她不死,五支梅花針,三針打在她身上,大皇子的愛要人命呢,一般姑娘承受不起,姬美也不敢恭維哩。”

他仿若沒聽見她的話,自顧的喝著酒,說:“我想她後來也是恨我的,其實這些愛的恨的,本宮也不在乎,本宮只要能天天看見她就好。”

她暗暗咬咬牙,輕聲道:“殿下,喝酒。”

她拿了酒盞,與他的酒葫蘆碰了一下。

他喝起酒來跟喝水似的。

這可不是普通的酒,是放了十八年的女兒紅。

性烈,勁大。

兩葫蘆酒被他當水喝了。

話還沒說上幾句,他撲通一聲,栽倒在桌子上了。

朝歌看了看,走過去,輕輕拍拍他,喚:“殿下,殿下。”

“蘭蘭。”他忽然一把抱了過來,摟了個結實。

朝歌一嚇,驚,低乎:“……放手,放手。”

“蘭蘭。”他在她身上使勁嗅了一下,是蘭蘭的味道沒錯了。

蘭蘭最近整天在搞藥材,身上全是這種藥材的藥香味。

不過,酒太烈了。

他醉得厲害,想睜眼看一看她,視線都模糊了。

朝歌嚇得掙扎,這廝竟力大無比,低吟著,趴在她肩膀上,抱著她死死不肯撒手。

霽月進來的時候看見的正是這一幕。

剛剛錦言匆匆過來稟報說大皇子來了,七小姐正在這邊陪著喝酒。

他立時趕了過來。

這是喝酒嗎?

他氣得額上青筋直跳,質問:“你們在幹什麼?”

朝歌一驚,忙解釋:“你別誤會,他喝多了,把我當成蘭蘭了,抱得特緊,我掙不開。”

霽月疾步過來,一個砍刀手,就把他給徹底打暈了。

朝歌得以解脫。

霽月一臉冷峻的盯她一眼,質問:“他來幹什麼?”

一臉你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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