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郎,你為什麼都不理我?” 她舉步朝他過來,委屈。 皇上臉黑。 眾人震驚。 大皇子面色冷峻。 林貴妃怒,沉聲喝:“來人,蘭姑娘醉了,把蘭姑娘給本宮拉下去。” 幾個宮女快步過來,拽著墨蘭就要離開。 墨蘭掙扎,嚷嚷:“蕭郎,蕭郎。” 聲音很快遠去。 墨蘭的祖父墨玉侯面如死灰,元氏震驚得目瞪口呆。 大皇子臉色已陰冷下來。 全場安靜。 朝歌只覺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怎麼回事? 孟貴妃冷呵一聲,道:“想不到這蘭姑娘人看起來乖巧,竟是個不安分的,與大皇子婚配了,心裡還掂著旁的公子。皇上,這等女子豈配為皇家的媳婦。” 朝歌面色難看。 她想:墨蘭為了與大皇子退親,竟出此下策,她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玉瑤同樣如此覺得。 蕭神醫也以為是這般。 皇上那時問大皇子:“姬昌,你怎麼看?” 姬昌面色陰冷,他起身過來,行了一禮,道:“既然蘭姑娘有失婦德,就不配為皇家媳婦,兒臣懇請父皇,與她的婚約就此作廢。” 林貴妃沒二話。 皇上就說:準了。 又對太醫墨玉侯道:“墨太醫,你可有話說?” 墨太醫老臉漲紅,羞愧難當,起身行禮,道:“老臣無話可說。” 孟貴妃道:“本宮瞧著這涵姑娘知書達理,更勝蘭姑娘,要不這般,皇上就給大皇子賜婚與涵姑娘吧。” 不過是換個人,還是他墨家。 大皇子姬昌看都沒看她一眼。 從來都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她就是一趁機落井下石的小人。 他只對一人道:“父皇,兒臣的婚事暫緩一緩,兒臣不想再挑選一個有失婦德的姑娘為妻。” 墨涵心怒。 說得好像她也有失婦德一般。 趙貴妃說:“大皇子此話有理,墨蘭姑娘當眾做出有辱皇室之事,養不孝父之過,墨家其她姑娘的品德如何,有待考察。” 這就是一損俱損了。 墨家人一心想著攀龍附鳳,私下裡與大皇子一派結交,這就是爬得越高,摔得越狠了。 得失不過一瞬間。 墨涵臉色難看,萬想不到自己會因此受到牽連。 從此以後,墨家姑娘就會因為墨蘭一個人被釘在恥辱的柱子上。 她想挑一門好的婚事,都難辦。 雖然大家心知肚明這墨蘭心繫的是蕭神醫,但對蕭神醫本人是一字不提。 兩貴妃針對的是墨家人,只要打擊墨家,就等於打擊到了林貴妃。 林貴妃以為和墨家結親,就沒有拉攏朝臣的嫌疑,可誰不知道這墨家最近不安分得很。 身為太醫,靠著給人醫病,到處拉攏人脈。 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紙包不住火。 這世上就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瞞天過海的。 蕭神醫是皇上封的一品御醫,最近正在給皇上看病。 蕭神醫還有存在的價值,不能死。 再者,蕭神醫又是寵臣沈霽月的朋友。 皇上不說什麼,聰明人都不會這個時候把事情往蕭神醫的身上扯。 大皇子壓著那口氣,俊美無儔的面容微有怒意。 二皇子姬盛壓著心裡的微笑,和他低語:“一個女人罷了,大皇兄何必生氣,來,我敬你一杯,敬你早日看清這蘭姑娘的真面目,若等到成親後你才發現她心裡裝著旁的男子,才更丟人呢。” 姬昌橫他一眼。 他丟人了,他笑得比誰都快活。 猛然,他目光如毒箭似的射向蕭神醫,問他道:“蕭神醫,你就沒有話解釋嗎?” 所有的人都注視向了蕭神醫。 剛才大皇子的未婚妻可是奔向了他。 他總要給一個交代的。 蕭神醫說:“不過是少女的情竇初開時的懵懂無知,大皇子何必介懷。” 他把與墨蘭之間過往的感情用一句懵懂無知輕飄飄的帶過,那也是在說,他們之間並無過深的交往了。 發生這樣的意外,他只能否認到底。 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墨蘭的安全。 皇室這種地方,是最為殘忍的。 為了顏面,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蕭神醫既然說是少女的懵懂無知了,大皇子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皇上不再追究。 高朋滿座,依舊載歌載舞。 三皇子姬善這時舉了杯過來,悄眯眯的和大皇子說:“大皇兄你彆氣,生活想要過得去,頭上總得有點綠。” 大皇子壓低聲給他一個字:“滾。” 姬善嘆口氣。 他不肯喝,那就與二皇兄姬盛碰了一杯,兩人喝了。 林貴妃默默的退下去。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她顏面盡失,用了極大的定力,才勉強壓下一腔的怒氣。 何嬤嬤匆匆跟著她出來,小聲道:“娘娘,皇上還在” 皇上還在,她就退去了,總歸是有點不妥。 她說無妨。 皇上也並非是個不講理的人。 她憋著一肚子氣匆匆回了她的天瑜宮。 墨蘭也正是被她的宮女帶回到天瑜宮了。 由於她之前掙扎得厲害,宮女只能把她關在屋裡,上了鎖,任憑她在裡面鬧。 過了一會,墨蘭身上那股熱燥過去,腦子也清醒過來。 回想在宮宴時發生的一幕,她心驚肉跳。 她怎麼就衝著蕭郎去了? 蕭郎會不會被為難? 她想令大皇子退親,但不是以這樣的方式退親的。 她正琢磨著,門被開啟,林貴妃走了進來。 墨蘭見她臉色陰冷,帶著怒意,本能的站起來,迎過來,想要解釋剛才之事的。 她行一禮,解釋之話尚未開口,林貴妃就狠甩了她一個耳光,怒罵:“賤人,你好大的膽子,膽敢公然勾引蕭神醫,是皇上給你墨家的恩寵太大太多了嗎?” 墨蘭並不意外她會發怒,只是臉被打得極疼,她輕輕捂住,說:“是我酒多,一時失態,還請貴妃娘娘息怒。” 林貴妃微微揚了高傲的下巴,諷刺的道:“你以為皇室退了你的親,你就可以與蕭神醫雙宿雙飛了,皇上震怒,已命人斬了蕭神醫的腦袋,你這輩子都別想了。” 墨蘭震驚,呼吸一窒,拔腿就往外跑。 林貴妃沒再讓人攔她。 反正已經退了她的親。 反正已經夠丟人的了,就讓她丟得更徹底吧。 沒用的東西,留她作甚。 沒有了墨蘭,只要她願意,墨家有的是姑娘可以代替墨蘭。 莊嚴的宮殿,冰冷。 奔出去的墨蘭只覺得腿腳發軟。 生在天子腳下,沒有誰比她更明白,皇權的殘酷。 天子手握天下殺生大權,他若不高興,不論是誰,都得死。 君要臣死,臣豈可不死。 都是她連累了蕭郎,害蕭郎被殺。 不知道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她淚眼婆娑,一路狂奔,直奔向宮宴處。 他們殺死了她的蕭郎,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她寧願陪他一起死了。 頭腦一片空白,她再無所顧及。 奔進去時,皇上正舉杯和權臣們再次暢飲一杯。 在這樣的場合,是沒有人敢喝多的。 這裡不是醉酒的場合,左右女眷都在,皇上也在。 大家都小心翼翼著。 墨蘭這時忽然衝了進來,大聲喝句:“你們把蕭郎殺了,就連同我也一起殺了吧。” 全場又驚。 這墨家姑娘又是鬧的哪一出,這沒事送什麼人頭。 大皇子臉黑,怒氣填胸。 忍無可忍。 她這般衝進來說這般的話,羞辱的是誰? 是他大皇子的臉面。 豐神俊朗的大皇子眼中忽然就染上殺意,道:“既然蘭姑娘求死,本宮就成全你了。” 言盡,手中梅花針發出,齊發五針,直逼墨蘭。 速度之快,如風馳電掣。 墨家人皆驚。 朝歌、玉瑤騰的站了起來,來不及阻止,也無力阻止。 正默默握著酒盞的蕭神醫面上微微一慌,來不及多作它想,手上酒盞飛出,與飛向墨蘭的梅花針相撞。 酒盞碎落,其中兩支梅花針擊落在地,有指頭那般粗大,細長。 但另外三支梅花針毫不留情的打入了墨蘭的身體裡。 她身上各處一疼,忍不住慘叫一聲,腳下一晃,身體也跟著晃,仆倒在地。 朝歌顧不得腳上的疼,奔了過去,一把抱住她叫:“蘭姐姐。” 墨蘭臉色慘白,全身抽痛。 元氏瑟瑟發抖,奔過來,想要叫她,卻一句話說不出。 朝歌也受了驚嚇,墨蘭素白的衣裳插入三根梅花針。 那針可不細。 墨蘭疼得幾乎要死過去。 玉瑤欲起身,被自己的母親李氏一把拽住胳膊。 墨家已被皇上嫌棄,玉瑤這個時候豈可再去與墨蘭親近。 玉瑤眼睛一紅。 她與墨蘭從小相識,見她落得如此悽慘,豈能無動於衷。 墨公子人也已急步過來,心裡又氣又急。 為了一個蕭神醫,她怎麼會如此糊塗? 蕭歸流已站了起來,行了一禮,說:“蘭姑娘年幼無知,才會做出荒唐事,還望皇上開恩。” 墨蘭怔怔的望著那個方向。 蕭郎沒被處死? 她被騙了。 不過,看他還好好的,一如從前,風度翩翩,她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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