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點點,微涼。  一段時間沒回來,沈為民院裡連個伺候的奴才都沒了。  坐在冷清的廳堂,他心裡那個咬牙切齒。  花頌這時走了進來,行了一禮,喚了一聲:三舅舅。  沈為民沉著臉嗯了聲。  花頌來到他面前跪坐下來,說:“三舅舅可是在為那妖孽的事情愁煩?”  沈為民頷首,道:“你外祖母老糊塗了。”完全不聽他的勸,放任一個妖孽住在府上,嚇人不,氣人不。  花頌柔聲細語道:“三舅舅請個得道的法師,只要能把那妖孽收了,逼得她現了原形,祖母清醒過來,也就不會再繼續包庇她了。”  沈為民點頭,他心裡就想這麼做的,就是老夫人太兇了,現在被花頌一鼓勵,鬥志又來了。  決不能任由那妖孽住在他住上繼續禍害。  此時,那妖孽已枕著霽月的胳膊靜靜的睡著了。  因為心裡裝的事多,本是沒有睡意的,霽月倚在她旁邊摟著她,哄她睡覺,她還真就睡著了。  待她入眠,霽月也就輕輕抽了自己的胳膊,把裯被給她蓋好後,走了。  回到自己的院中,霽月把錦語喚了來,吩咐他派人輪流去朝歌的院宇看守。  那個所謂的花仙阿槿,他想這人勢必是會再出現來找朝歌的,他要會一會這個人。  當天剛露出魚肚白,朝歌在榻上翻了個身時,隱隱覺得自己抱了個好像人的東西。  迷迷糊糊睜眼間,就見花仙的模樣浮現在眼前。  嚇她一跳。  “阿槿?”她有幾分的詫異。  他今個穿的是一身的白紗袍,那袍和他的墨髮一般,鋪滿榻。  “小丫頭,你睡醒了。”阿槿側臥在她的旁邊,慵懶又邪魅。  朝歌徹底醒了過來,猛然坐起,剛想問阿槿怎麼會在這兒,嘴上已被這人食指輕輕摁住。  阿槿說:“小聲點。”  “你院子裡一直有人看守著,要是讓他們知道我這個花妖藏在你這兒,恐怕會連累你的,更坐實了你妖孽的身份。”  朝歌輕輕頷首。  阿槿所言極是。  現在不是阿槿現身的時候。  她小聲問:“你昨天去哪了?”  “流浪去了。”  “那你不要去流浪,以後就藏在我這兒吧。”  “我聽你的。”  兩人說了一會話,阿槿詢問她府裡的情況,回來後有沒有被為難,朝歌也便和這人說了一下。  天色漸漸大亮,朝歌說:“一會奴婢要是進來,你就變作一朵木槿花,就沒有人發現你了,等我打發她們走了,你再變回人形。”  “……我變不回去了。”  “為什麼?”  阿槿一臉為難:“讓人下了咒,法力失靈了。”  朝歌撓了一下腦袋說:“如果阿槿變不回去,一個大活人在這兒,勢必會被發現的,到時候人家會把把你當妖孽抓起來的,你法力又失靈了,恐怕你打不過人家。”  阿槿依舊一臉為難,問:“那怎麼辦?”  她腦子轉動著,說:“昨日見過阿槿模樣的並無幾人,我院中的奴婢只有紅菱見過你,如果給阿槿稍加打扮一下,沒準連紅菱都認不出阿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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