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下想慢一分,她劍上重一分,韓孝郡被迫往外走。  這個賤人,他不該對她心軟的,剛剛回來的時候就應該先綁了她。  他本想著,人已到了他府上了,到處都是他的人,沒他的允許,她連這個房間也走不出去的,哪料,自己竟成能被她挾持。  韓孝郡忍著滿腔的怒意往外走,門口侍立的護衛乍見此狀,立刻圍堵上來。  朝歌說:“不想讓他身上再多一個窟窿的話,就都給我滾遠點。”  護衛慢慢後退,不敢滾遠。  朝歌說:“你們這麼多人跟著我,我可是會害怕的,我一害怕手就會抖,我一抖手就會用力,我一用力他脖子上的傷口就會被加深。”  這般說著,她手上一抖,韓孝郡的頸部又多了一道傷口。  “都滾遠點。”韓孝郡咬牙切齒。  這一刻他毫不懷疑,沈朝歌是會殺了他的。  他一腔的真心,到底是錯付了。  他這般疼她,寵她,她竟不屑一顧,一再傷他。  韓孝郡又氣又恨,被逼著往外走。  身後的護衛便不敢緊跟了。  朝歌催著他:“磨嘰什麼,給我快點走。”  外面的殺聲震天,有人慘叫,她已聽見了。  霽月來救她了,她當然要想辦法走出去去見霽月,免得這些人設下層層陷阱,令霽月進不來。  到底是重活兩世的人,經歷了太多,見過太多,挾持著韓孝郡,她鎮定得很,手一點不抖,劍也握得很穩。  她雖不會武功,但她膽子過人,此時此刻,心裡不怯。  霽月教過她幾個招式,現在卻是真派上用場了。  她現在只想儘快見到霽月。  她帶人過去的時候,那邊箭如雨亂飛。  韓太守站在一處觀望著,微微皺眉。  這小子怎麼如何難纏?  現在的太守府,就跟個修羅場一樣,橫屍遍地。  世子吳子越和蕭歸流已尋了個機會退去,轉身上了屋頂。  這些人埋伏在四周的屋頂上,拿著弓箭朝下面的人一通射,如果不上去把人面的人給宰了,這一仗一時半會便結束不了。  隨著兩人飛身上了屋頂,一路而過,迅速幹掉那些正手持弓箭的人。  只聽一聲慘叫,有人從上面撲倒下來。  片時,屋頂上方一片大亂。  韓太守心裡又急又怒,他調來這麼多的護衛,個個都是精兵,居然都拿不下這些個人嗎?  正在那時,忽就聽有人大喊:“不想韓孝郡死的,就給我住手。”  韓太守回頭一看,就見沈朝歌挾持了他兒子過來了。  韓孝郡臉色慘白。  他本就受了傷,現在被朝歌這般挾持過來,心裡當然不好受。  “朝歌。”手持著劍的霽月一眼看見她,大聲喚了一句,徑直朝她去了。  “霽月。”朝歌手中劍微微一抖。  “站著別動。”霽月說,說話之間,手中的劍已連斬了要迎他而來的護衛。  他又說:“韓太守,你是想我今夜屠你滿門嗎?”  韓太守身形一顫。  屠他滿門。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小子確實做得出來,好像還有這個實力。  “都住手。”韓太守猛然就開了口,沉喝一聲。  瞬間,所有的聲音都停了下來。  他調遣來的護衛本就死傷無數,再打下去,只會死得更多。  最可怕的不是這些人死,而是霽月那一句:你是想我今夜屠你滿門嗎?  這個人,就是地獄的羅剎。  今夜,這裡就是他的修羅場。  韓太守心裡有些發寒。  霽月迅速迎著朝歌走了去,朝歌見人都停下來了,手中的劍一扔,快步跑向了霽月。  韓孝郡狠狠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就見朝歌已到了霽月跟前。  霽月單臂把她給抱了起來。  那麼一個小姑娘,就像個孩子似的,被他單臂抱在了懷中。  她雙腳離地,雙臂本能的就環在了他頸上,被他以這種方式抱起,她勉強壓下心裡的羞臊,就聽霽月問:“他有沒有欺負你?”  朝歌搖頭:“沒有。”  “你沒事吧?”  “沒事。”霽月抱她的手臂緊了一分。  “放我下來吧。”她小聲說,這樣抱著她太不好意思了。  她才三歲嗎?  霽月卻沒放,目光轉身韓太守,聲音冷冽,道:“太守大人,我是來帶我的人回府的,你有意見嗎?”  有意見,有意見現在又能怎麼樣?  他已經精心準備了這一場天羅地網,滿以為可以屠殺了他,結果死傷的都是自己的人。  沈霽月還好好的活著,甚至都沒受傷。  韓太守便走過來裝模作樣說:“原來是沈將軍,天黑看不清人,我只當是什麼小賊進了府,一場誤會,還望沈將軍莫放在心上。”  霽月說:“既然是一場誤會,我自是不會放在心上,只是我要請問一下韓公子,把舍妹又帶到府上來,意欲為何?”  韓孝郡壓下滿腔怒意,道:“知道你們沈家出了事情,我不忍朝歌在牢中受苦,就打通了關係的,把人帶到府上來了。”  霽月問朝歌:“是這樣子嗎朝歌?”  朝歌說:“韓公子本是意圖不軌,但我機智的刺了他一劍,這一次就當是扯平了吧,你大人有大量,饒他一次吧。”  今夜死傷已夠多了,真屠人滿門,總覺得不太合適,她怕這會給霽月帶來麻煩。  霽月也就道:“那就聽朝歌的,饒他一回,韓公子,你與舍妹已退了親,勸你不要再有多過的妄想,對你沒好處。”  言盡,一手抱著朝歌,一手持著還帶著血的劍,走了。  隨著霽月離開,身後的人迅速跟著撤退。  韓孝郡滿眼血色的盯著前面的人,關節握得作響。  猛然,一個巴掌就打在了他臉上。  是韓太守氣沖沖的甩了他一個耳光,怒罵:“為了一個女人,你……”  把這個女人弄到府上也就罷了,關鍵不也沒留住嗎?還讓人一通羞辱。  韓太守忍無可忍,又幹不掉對方,只能氣憤憤的甩了兒子一個耳光。  他堂堂太守府,他調遣了好幾百護衛守候在此,明明可以一舉拿下他的,可這些個人,如同鬼魔,就這般如入無人之境,一通撕殺,一片血光,死傷的都是他的人,對方毫髮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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