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一直覺得,憑良心來說,這怡紅院的姑娘,也沒有過分的美麗。

姑娘們不過是口脂塗得紅一些,臉上的胭脂水粉擦得厚一些,聲音聽起來嬌一些,瞧起來風情萬種些,男人的品味還真是讓人一言難盡。

就是這般,很多的野男人就是放著家裡的嬌妻不愛,喜歡來找她們尋樂子,有些昏了頭的,甚至還不惜下血本,把人贖回去,比如她那個便宜爹。

“哎喲,兩位小公子裡面請。”

雖然瞧起來年紀小了些,怡紅院這等地方管不了那麼多了,誰有銀子誰是爺。

載歌載舞,男來女往,你摟我抱,卿卿我我,在這種地方都是非常尋常,各人見慣不怪,倒是讓晚歌一下子就紅了臉。

再看朝歌,她可大方得很哩,沒有絲毫的彆扭,一臉的淡定,沉穩,明顯的,她這種地方來很多回了,所以才會見慣不怪了。

為了襯托一下她的瀟灑風流,她手裡還特意持了一把玉扇子。

“呀,七公子來了呀。”有位塗著烈豔紅唇的姑娘笑著迎了出來,聲音嬌軟,勾魂。

“香香美人今個不用招呼我,我帶我朋友來見識見識。”

“好好,七公子隨便看,有什麼需要的記得招呼我喲。”

“一定一定。”

客套話她是張口就來。

其實,怡紅院她真不常來,初進這裡也就是因為好奇,想看一看。

可能是她長得年幼,比較有特色,也許是這些人記性太好,來過一次後旁人基本上都記住她了。

晚歌目光複雜的看她一眼,等回去後非得好好教育她。

朝歌攤攤手,她昨晚已經特別和她解釋過了,她不常來的。

她才12歲,又是姑娘家,即使常來,她能幹什麼呀。

兩位小公子大搖大擺的上了樓,朝歌一間間的挨個去找,悄悄推開客人的門朝裡瞅一眼,或者把紙糊的窗拿手指捅破瞧一瞧,連著看了好幾間,也沒瞧見秦公子在哪個房間。

晚歌也學她的樣子悄悄推門朝裡瞧一瞧,結果就看見了一些髒眼的畫面,嚇得她趕緊退了出來,再看朝歌,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又關了一間門,明明在門口都能聽見裡面傳來的的浪聲,她卻好像什麼也沒看見一樣。

“……”

這樣一間間的找也不是辦法呀。

朝歌在樓欄處站了下來,忽然攔了一位姑娘問:“秦府的秦煜公子今日在哪個房間。”

“不知道。”怡紅院也是有自己的規矩的,怎麼能隨便透露客人的房間。

朝歌還想再問,晚歌已把她拽了回來。

“我們還是回去吧。”她已經不想找了。

即使找到了,證實了他在此又如何?

就因為秦公子在外面花天酒地她便鬧著要退婚?這個理由退婚,恐怕說不過去。

“別,他來了,你看。”朝歌手朝樓下指。

她就說吧,這秦公子是怡紅院的常客。

秦家有的是銀子,這秦公子也是被嬌慣壞了,該做生意的時間不肯跟著他爹好好做生意,整日裡拿著家裡的銀子在外鬼混。

雖然她們沈家的人也一樣,但這一世,她不是想扭轉這個局面嗎。

那位平日裡看起來溫爾儒雅的秦公子,隨著他走進這個樓裡來,便有姑娘迎了過來,帶他上樓了。

“走,我們過去看看。”朝歌撥腿就往那邊去了。

晚歌也就跟了過去。

秦公子來到這種地方,自然是要點這裡有名的姑娘伺候的。

朝歌見門關上後便悄悄潛了過去,把門悄悄開啟一條縫,就聽已有嬌滴滴的聲音傳了過來。

“秦公子,你可是來了,奴家想死你了。”

晚歌站在門口沒往裡走,朝歌便又悄悄來到她旁邊問:“要不要看看?”

“不看了,髒眼。”她轉身走了。

朝歌快步跟了過去,伸手拽她一下:“你別生氣呀,不都說了嗎,為這種人生氣不值當的。”

“我沒生氣。”

“沒生氣走這麼快?”

“這種地方你以後也不許再來。”

“……哦。”

朝歌快步跟上她的腳步,兩個人幾乎是一塊跑了出去,她還要朝迎著她招呼的姑娘解釋:“我朋友有事,先走一步。”

等到兩個人從裡面跑出來,紅菱詫異,遠遠的看見她們出來,趕緊把馬車駕了過來喊:“公子,今個怎麼這般快?”

朝歌趕緊給使了個眼色,作了個封口的手勢,晚歌上了馬車,臉色並不好看。

朝歌默默跟著她一塊坐著,想她心情定然不好受,但又覺得晚歌也不至於對那秦公子有什麼感情,現在的晚歌才13歲,與那秦公子也沒見過幾面,深感情是不會有的,最多是面子上過不去。

晚歌是個老實本分的姑娘,本以為這輩子會嫁給秦公子的,卻沒想到這人終非良人。

朝歌默了一會後,又悄悄的拽了一下她的衣袖說:“這婚咱不單要退,還要退得漂漂亮亮,不能讓六姐姐受半點委屈,你說呢。”

“那是自然。”她微微挺了腰桿,這等男子,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嫁過去。

朝歌點頭,她能有此決心,她就放心了。

等回去後和晚歌好好商量一下計策,怎麼樣令沈家體面的把這婚給退了。

不過,在回府之前,她還想先買點東西。

叫賣糧葫蘆的聲音已傳了過來,朝歌喚:“停一下。”

掀開布簾,她喊:“糖葫蘆,來十竄。”

晚歌心情正不好,也給朝歌來一竄。

回去後再給院裡的奴婢分一些,還有霽月。

心裡的想法才剛閃過,就瞧見了那位世子爺,正往回春堂邁了去。

“紅菱你把糖葫蘆收好。”

“六姐姐,你稍等我一下。”她人已撥腿往外走,跳下了馬車。

“……”她這又是要幹嘛?

晚歌見她一陣風似的跑了,立刻掀了布簾跟著往外走,想看看她幹嘛。

朝歌直奔對面的回春堂了。

世子爺來回春堂,大概是看病的。

可她又莫名的覺得,這世子爺長是玉樹臨風的,真不像有那病的人哩,真的可能另有霽月都不知道的隱情。

打探誰,不如打探給他看病的人來得真實。

“今天的號已排滿了,明天再來吧。”

隨著朝歌進了回春堂,店裡的藥童已朝她開了口。

朝歌四下一望,沒看見那吳世子,恐怕是進去醫治了,她便悄聲說:“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來問你一件事的。”

既然要打聽事,銀子是必不可少的,她立刻把自己一錠白花花的銀子放下來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

“吳世子的事,你給我說一句實話,他那病還有救嗎?”

“……什麼病?”

“不舉呀。”

“……”藥童噎了一下。

不舉,他想起來了。

外面是有吳世子這方面的流言,也不知道哪個該死的,竟然如此敗壞吳世子的名聲。

為了吳世子的名聲著想,夥計不由得瞪了朝歌一眼,理直氣壯:“你才不舉,就是全天下人都不舉,吳世子都不能不舉。”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