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霽月打過招呼後,沈為臣先是詢問了一下朝歌的傷勢。

他昨晚已聽自家姑娘說了,由於時間已晚,便也沒過來探望。

朝歌表示自己傷勢無大礙,請二伯放心。

幾人都坐了下來,沈為臣繼續與她聊天,霽月坐一旁聽著,沒走的意思。

他答應小姑娘今天要在這兒陪她的。

沈為臣又和她談了一下她父親的事情。

沈為民還沒有回府,但由他這個二哥幫襯著,也不會讓他落流街頭。

反正就是在外面吃喝玩樂,和家裡堵著那一口氣。

朝歌心裡是知道父親的情況。

沈為臣又詢問了朝歌要收購秦家商鋪之事,朝歌說已經在辦了。

又說了沈家要開放糧倉賑災的事,該說的事都差不多說完了,沈為臣有幾分欲言又止,霽月終於看出他是有話要和朝歌單獨說了,也就起身告辭了。

霽月一走,只剩下兩個人了,沈為臣這才算得以把話題繞到正題上。

他說:“本想帶你再去玉礦一趟,你現在又受了傷,這事得再緩幾天了,這些天你就好好養著吧,等身體好些,告訴我一聲。”

玉礦之事知曉的幾個人都是他的心腹,再一個便是朝歌了,這等事情他並不樂意讓他絲毫不瞭解的霽月知道。

說到底霽月是沈家的養子,來歷不明,即使現在是二品上將軍,他也是信不過的。

可以說更加的信不過,越有權勢的人,越難以掌握。

朝歌便應了下來。

沈為臣想了想,又交待一聲:“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玉礦之事,即使是你大哥,也不可告訴他,你現在或許不明白,將來你慢慢會明白的,人心險惡。”

他曉得朝歌最近與霽月走得比較親,幾位哥哥中,與他最近。

她笑說:“二伯放心,我又不傻。”

人心險惡。

她可以用惡意去揣猜任何人,唯獨對霽月不會。

說起來,除了貪戀她這身臭皮囊外,他也未曾做過對不住她的事情。

何況,他曾為她退兵,救她回家。

待送走了二伯,五姑娘鳳吟和六姑娘晚歌也都陸續過來看她。

姑娘這一早上就忙著接客了。

彼時,墨蘭幾人也已回去。

徐姑娘由於胳膊上也傷著,也就回屋歇息了。

墨蘭也回了自己屋,處理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傷口。

她並非徐姑娘那等可以握劍的姑娘,之前拿匕首劃破手指時沒有把握好度,面積劃得大一些深一些,這會正疼著,期間為了不讓人注意到,她便一直緊緊捏著傷口,現在回來一看,手上滿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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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兄長趕緊幫她把傷口處理了一下,一邊給她上了止血的藥,一邊戲謔她一句:“你和自己的手有仇嗎?你乍不乾脆把手指剁下一個算了。”

姑娘委屈:“沒良心,我都傷成這般了,你還笑我。”

“自己學醫不精,怪我嘍。”

他們祖上也是有學醫的,她如果肯跟著好好學,也不至於連劃個手指都要把自己弄得大出血了。

“半斤八兩。”兩人鬥起了嘴。

正在那時,她的奴婢快步進來稟報說:蕭神醫來了。

墨蘭微微一怔。

片時,蕭歸流已走了進來。

墨啟生正忙著給墨蘭包紮手指,見他進來了便道:“蕭神醫來得正好,還請蕭神醫來看一看蘭兒這傷,這血怎麼就止不住了。”

他已經把止血的藥塗了上去,一時半會卻無法止住,血一直往外冒。

不怪墨蘭說半斤八兩,實在是學醫不精。

蕭歸流快步走了過來,拿了墨蘭的手來看了一下,道:“傷口有點深,傷著了血管。”

墨蘭神色尷尬,自己把自己傷成這般可好。

蕭歸流又重新給上了藥,用了包紮處理。

畢竟是蕭神醫,手法老練成熟。

待他處理好自己的傷,墨蘭這才道:“多謝蕭神醫。”

蕭歸流詢問:“怎麼傷成這般?”

“不小心被刀劃破的。”

“如何個不小心法?”

“……”他要追問這個,墨蘭就不好回答了,總不能說她們要義結金蘭,殺血誓盟,她用力過度。

丟人。

她正尋思著要如何個解釋法,她哥已擺了手,道:“你們聊。”

她哥一走,就剩兩人,莫名就有幾分的尷尬。

蕭神醫還盯著她,等她回答。

她直接避開了這個難答的話題,問他:“蕭神醫怎麼來了?”

“……哦,來來看看七姑娘的傷可有好些。”

七姑娘的傷有什麼好看的,自有人關心她。

若不好,早派人來喚他過去了。

他自然是來看墨姑娘的,但這話不好說得太直接。

她也不知道墨蘭姑娘待他是幾個意思。

上次從他那匆的離開,走得莫名其妙。

昨個在聚仙齋是有共處一屋,她卻一個眼神也沒給他,好像壓根沒注意到他過來。

“那蕭神醫你快過去吧。”姑娘已站了起來,不失恭敬的請他離開。

“……”蕭歸流看著她,人依舊坐著沒起身。

過了一會,他說:“這次來廣陵,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看一看,走一走?”

墨蘭詫異。

不知他這話是何意。

姑娘便說:“沒有。”

“我倒是知道有幾個有趣的地方。”

“……”

蕭歸流說:“想邀請你去看看。”

墨蘭看著她,一時無話。

蕭歸流臉色微有幾分的不自然,這還是他頭一次想要約一個姑娘,看樣子是被拒絕了。

“你若不願意就算了,當我沒說。”

他想走了,臉上到底是有幾分的掛不住的。

眼見他要走,墨蘭忽然問:“你為什麼要邀請我去?”

“……”

墨蘭說:“若非因為愛慕姑娘,公子家是不會邀請姑娘出遊的。”

蕭神醫非世家公子,沒有這樣那樣的規矩。

看著她心裡歡喜,就想帶她玩。

姑娘忽然說這樣的話,他轉身看她。

墨姑娘的意思無非是在暗示,你是不是也因為愛慕我,所以才邀請我的。

他便說:“如你所想。”

墨蘭微微臉紅,依舊問他:“我想什麼了?”

誓要打破沙鍋問到底,讓他說個明白。

蕭歸流便走向她,低首吻住她的額頭。

“……”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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