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詞這親事被拒,在當天晚上霽月就派人告訴她了。

雖是松了一口氣,心裡也是惱得不行。

哪有姑娘家提親被拒的道理,臉上實在掛不住。

這天,因為中秋到,府裡的嫡公子嫡小姐在早上的時候都歡歡喜喜的過來給祖母請安。

請過安,大家兩兩坐一席,不走了,陪著祖母說了一會話。

惟霽月獨坐,沒人敢往他旁邊硬坐。

為了避嫌,朝歌也不坐。

各人你一言,我一語,也哄得老太太開心。

開心過後,想到花頌這會還被她禁足在府上,心裡又傷感。

她本該也和姑娘們一塊前來請安。

等大一些,為她尋一門合適的親事,風風光光的出嫁。

五姑娘這時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朱公子拒絕了三姐姐的婚事,她還是挺不平的。

太不給沈府面子子,虧他還是她爹的朋友。

又見暮詞悶悶不樂,旁人都在說笑,只有她一個人坐著一句話不說,怪可憐的,五姑娘剛好與她兩兩一桌,便要和她說話:“三姐姐你別不高興了,朱公子其實也沒啥好的,嘴巴又陰損,為人又歹毒,根本就不是個好東西。”

她自認為還是瞭解一些朱公子的。

他會時不時來府上找她爹,看見她的時候會陰損的喚她一聲:小胖子。

小胖墩,小胖妞,胖五。

給她起了無數個外號。

他叫得隨心所欲,她氣得咬牙切齒,又沒有辦法。

現在她好不容易瘦下來了,再見她的時候也不誇她一句,雖然不叫她小胖子了,可也沒好話。

他一開始以為她生病了,後來知道是刻意針灸療法,減肥所致,便嘲笑她道:“天天不吃飯,不餓嗎?”

“你是把胭脂水粉全都倒臉上的嗎?粉都要掉了。”

“今個打扮得這般花枝招展,這是想去哪招蜂引蝶呀?”

她氣得捶胸跺腳,想踢死他。

她當然是不敢的,一來人家是縣令之子,二來她也打不過人家。

她知道祖母那天要給暮詞提親,萬沒想到提的人是他。

幸好不是他,若真搞成一家人,就暮詞這性子,還指不定要被他怎麼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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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好心關心一下暮詞,暮詞卻覺得她是故意揭自己傷疤,讓自己難堪,便橫了她一眼,道:“朱公子是誰?你和我說這些個作甚麼?”

“自作聰明。”暮詞心裡氣得不輕。

本來都過去的事情了,她非要說出來,這不是存心讓她難堪嗎?

五姑娘一愣,委屈。

人家好心好意和她說話,她卻兇巴巴。

哼,她也不要再理三姐姐了。

五姑娘扭臉,小臉一皺。

本想坐朝歌旁邊和她說說話,她旁邊坐的是晚歌,真是沒有辦法。

午膳,一家人是一塊吃飯的。

由於是中秋,桌上擺了些月餅,大紅的螃蟹。

往年到了這個時候小一些的孩兒會玩燈,到了今年,最小的姑娘朝歌都快13歲了,燈便不玩了,大家又玩起了投壺的遊戲。

以示公平,拈鬮組隊,沈老夫人和陳溪以及沈為臣也樂呵著參與進去。

抓鬮的結果是朝歌、晚歌、沈老夫人、陳溪、沈為臣組成了一隊。

五姑娘鳳吟、三姑娘暮詞、四公子添香、二公子扶辰和霽月組成了一隊。

往年這樣的活動霽月是不參與的,今年就跟著參與了,只是沒想到這抓了半天鬮,竟沒和朝歌組成一隊,有點遺憾。

五姑娘鳳吟興奮,得意,宣戰,道:“有大哥和我們在一個組,你們必輸無疑。”

朝歌那邊三個長輩,人家才不在乎輸贏,就是跟孩子們一塊玩玩,圖個高興。

晚歌朝歌也不說什麼。

先由霽月他們這一隊開始投壺,規則是雙方各有八支箭進行投壺,直到把自己手裡的八支箭全部投完,最後再看誰投進去的箭比較多,多者勝。

難度不算大,只有一個壺口,就是壺口比較小,沒有練習過的人,想投進去也不容易。

二公子扶辰和四公子添香上去就敗下陣了,直接投地上了。

五姑娘鳳吟分外嫌棄的翻白眼,兩個公子,竟如此的笨。

她挽了袖子躍躍欲試,結果也自然是沒投進去。

三姑娘暮詞,毫無懸念的,也是投不進的。

其實他們的希望全押在霽月的身上。

五姑娘鳳吟說:“大哥,我們就靠你了。”

霽月說:“為示公平,我左手投壺吧。”

然後,然後他一個也沒有投進去。

輪到朝歌這一組上場了,朝歌說:“長幼有序,就請奶奶先開始。”

一句話便已看出她與旁的公子和姑娘的區別。

看看對方那邊投過的情況,兩位公子先開始的,之後是兩位姑娘,最後才輪到他們大哥,也是二品的上將軍。

朝歌這一隊的情況就好多了,正因為人家年紀大,都是老手了,多少還是能投進去一個的,等輪到朝歌時,裡面已投進四支箭了,到了朝歌這,她有壓力了。

人家全都投進了,她若投不進,會不會丟臉。

往年投壺也是有進有落的。

她下意識的看向霽月。

她可以丟臉,她不想在霽月面前丟臉。

霽月也正看她,她捏箭的手就有些緊張。

四公子添香說:“我賭她一準進不了,二哥你賭什麼?”

二公子扶辰說:“我也賭她進不了。”

朝歌被氣笑了。

沈老夫人笑說:“輸贏不重要,朝歌你隨便投。”

早知道小姑娘這麼有壓力,剛才她老太婆就不投中了。

“你還投不投了?”四公子添香一臉的幸災樂禍。

投,然後……

啪的落地上了。

“噗……”四公子和二公子毫不給面子的笑出來。

朝歌便瞪了這兩人一眼,就聽霽月說:“我都沒投進去,不丟人。”

“……”你二品上將軍要這麼說,旁人還怎麼說話?還怎麼笑話朝歌?

二公子和四公子還沒盡興,畢竟沒投中,這一組接著投,結果就是投不中。

沈為臣暗暗搖頭,本該承恩家族重任的兩位公子,還跟個孩子一樣幼稚。

咋辦。

霽月依舊左右投,不中。

扶辰不由說:“你可是堂堂二品上將軍,這都投不中,你這將軍是怎麼當上去的?”

霽月便冷冷的掃他一眼,扶辰猛然覺得腹背發涼,不說了。

今天運氣不好,朝歌從頭到尾沒投中,好在這一輪有晚歌故意陪她一塊不中,不算丟臉。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老年戰隊勝,八支箭全投中,以8比0的姿態結束投壺。

等吃過飯,朝歌就回去練投壺了。

雖然這一次她沒投中一回,她想晚上帶霽月出去玩的時候扳回一局。

她讓奴婢陪她一塊練習,一年一次的中秋,大家玩得盡興,就是投壺這塊,不中。

紅果一旁看著忍不住搖頭,真心替她們著急。

本想上前去教她們如何個投法,就見霽月過來了。

“大哥。”

朝歌已迎著他去了。

抓了他的衣袖說:“我還是投不中,你教教我吧。”

姑娘嬌軟,委屈。

他說:“好。”

他拿了箭,讓她看著點,注意投壺的弧度,這是關鍵,不能有偏差。

其實投壺的準確率真的需要技術,想要投準,就要日積月累的練習。

靠運氣,很難。

八支箭,被他逐個投了進去,一支不落。

在他的指導下,朝歌又試了幾回,還是沒中。

默默嘆氣,這玩意今天和她過不去了,一點不給面子。

好在有奴婢陪著練習,一樣投不中,她面子上不會太難看。

霽月見她小臉漸漸不太好看,知道小姑娘定然是洩了氣,便走過來,從背後拿了她的手,分明是整個人擁抱了她一般。

“……”這麼多人看著呢,他想幹嘛?

她全身緊張。

事實上,旁的奴婢一點想法沒有。

上將軍就是待她們家小姐好,還要親自教小姐投壺。

“注意力要集中,不要走神。”他輕聲說。

她勉強拉回自己的意識,把注意力集中在投壺這件事情上。

啪……

中了。

“我中了?”她詫異,驚喜。

“嗯,中了。”

他又拿了箭放在她手裡,握著她的手。

手把手的教她投壺,再不中,可還行……

朝歌很快又意識到這是霽月幫投的,又不是她的功勞。

眾目睽睽,他藉著兄妹的名譽,無所顧及的將隱晦的愛意演繹到盡興。

擁抱著她,手把手的教她投壺。

當旁人習慣了這一切,便不會覺得有任何不妥。

她卻漸漸小臉通紅。

藉著兄妹的名譽,人前這般親暱,他無顧及,她卻不好意思了。

好在她的奴婢紅菱體貼,見她臉都紅了,以為她累了,忙遞了茶過來,一人一杯。

兩人也就放了箭,喝了茶。

朝歌喝過茶後說:“先不玩了,歇息一會吧。”

她轉身進屋了,霽月也就跟著她一塊進來了。

主子們坐下要說話,奴婢把水果端過來,也就退下了。

待人都退下,朝歌這才輕聲說:“外面那麼多人看著呢,你休要打著兄妹的名譽來碰我。”

他似怔了一下,隨之笑,問:“我碰你啥了?”

還不承認了了。

無賴。

小姑娘解釋:“……會讓人多想的。”

“想啥?”

得,裝傻充愣來了。

他挪了一下位置,挪到她身邊來了,雙臂一下子抱住她圈在了懷裡,似要使勁把她揉碎在懷中,她一嚇,他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聽他輕聲說:“傻瓜,這才是碰。”

可與真碰還差遠了。

揉碎在自己懷裡。

毫無距離。

毫無縫隙。

“你捏疼我了。”她難堪得全身汗毛要炸起來,這種感覺她太熟悉了。

擱在前一世,她本來也不太明白那是什麼。

現在就什麼都明白了。

那是屬於一個男人的愛和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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