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斜陽,一邊滑落,一邊散發著耀眼的紅光。

光芒萬丈,如少年之霽月。

從沈老夫人那邊離開後,他便來找朝歌了。

姑娘正倚在門口看風景,實則是等人。

總想他從奶奶那邊回來後,也許會來過來找她也不一定。

果然讓她等到了。

公子頎長的身影一出現,她遠遠的便看見了。

公子天人之姿,誰看了不怦然心動,本想迎過去,偏又矜持了一番,扭身又跑屋裡去了。

案几上準備了各樣的美味,點心,水果,只為等他過來一起品嚐。

片刻,霽月便挑了珠簾自個進來了。

見她坐在矮案前一會託了腮,一會雙手又放了下來,直到霽月進來,迎上他看來的目光,她忙站了起來,規矩的行了個萬福。

她規矩起來,他卻不規矩的調笑著問道:“剛剛為何看見哥哥便兔子一樣便跑了?”

被看見,還被揭穿,她窘,訕訕。

這次一別,如今再見霽月,再看霽月的臉,都覺得他的臉會發光,那光照得她雙頰被映紅。

不好否認,索性打了個啞謎:“你自己猜。”

小姑娘目光如水,盯在人身上,一樣撩人心懷。

猜就猜,他揶揄她道:“莫不是看見哥哥便害羞了?”

“你胡說。”

她有什麼好害羞的,扭身背了過去。

可分明,就是羞澀的。

臉微微燙了起來。

他雙臂一伸,毫無預兆的把她給圈在懷裡了,圈得她心臟驟然一停。

聽他聲音在耳邊說:“祖母說,韓家來人給我提親了,你為我拒絕了。”

來不及有過多的害臊,她理直氣壯回道:“那是當然要拒絕的,你答應過我不會有別的姑娘的。”

在佛光寺答應過她,與她定了情的。

“嗯,拒絕得好,哥哥有你一個姑娘就夠了。”

這話她聽了心裡歡喜。

他又出其不意的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她哪裡招架得住他這般的撩法,拿胳膊肘輕輕推了他道:“還沒喝酒呢,你莫不是又醉了。”

“你若這麼說,當初在佛光寺,你一口咬在我嘴上,都咬破了皮,那你豈不是醉得更厲害?莫不是酒醒了,便忘記了?”

這事已過了那麼久了,他依舊記憶猶新。

常常回憶,那一咬。

朝歌倒是沒料到他會提及這事。

那日,還不是因為他要與她結髮。

她一時意亂情迷,被撩得著了魔,才會想著留一個記號,便在他嘴上咬了一下。

都過去這麼久的事情了,他記著也就算了,還要說出來。

都不知道害臊。

“真忘記了?”他執著的詢問。

好像她若說不記得了,他就會立刻再親她一口似的。

她在他臂彎裡微微挺了一下腰板,前一世都沒有怕過霽月,即使他是太尉大人的時候,心裡也不是真的怕他,怎麼這麼一世反被他弄得不知所措。

她轉過身來,從他臂彎裡離開一些,他便沒有攔著了,就見她昂首挺胸,道:“當然沒有忘記,我只是想在你身上打個我的記號。”

明明是一句霸氣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卻充滿了盅惑,勾得人心都要化了。

在他身上打個她的記號,這話倒是提醒了她,給他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

霽月便拉著她一塊坐下來說話。

“那個記號已經不見了,你重新再咬一個記號,咬得清楚一點,咬在胳膊上,或者咬在哥哥肩膀上?回頭喚蕭大夫刺上去,你的記號便永遠在哥哥身上了。”

他伸了自己的手臂,把袖子擼了起來,想了想又把肩膀上的衣裳拉下一些,隨便她選擇一個地方咬。

衣裳都拉開了,朝歌沒眼看。

“……你現在可是二品的上將軍,怎好在身上隨便就讓人咬一口。”

想要推辭的藉口總是有的。

“沒關係,讓你咬。”

他這般一本正經的讓她咬,她反而越不敢了。

前一世雖然也咬在他肩膀上過,那都是因為他非要親她,她被逼急了才咬過去。

還有一次咬在他手上,那是她額上被刺梅花的時候,疼得她報復性的才咬了。

“我不敢。”她認慫。

還是如實相告吧。

“你若不咬,哥哥可要咬你了。”

“……”倒是沒想到他還要反咬一口。

咬哪兒好呢,他盯著她看了看。

如果可以,甚想咬在她腿上。

肩膀上也不行,不能讓旁人看見小姑娘白玉一樣的肩膀。

那只能手臂上了,這個地方稍微好一點。

朝歌正苦著臉看他,手臂卻被他拿了起來,袖上被他擼了上去。

她驚,掙扎,但掙不掉。

明明霽月也是飽讀聖賢書的人,一點讀書人的樣子都沒有,偏又連罵他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她左手臂上的守宮砂妖豔無比。

他看了一眼,把她袖子放下來了,朝歌立刻把自己的另一個手臂藏身後了,問他:“你該不是真想咬我一口吧。”

好像不是鬧著玩的誒。

他說:“哥哥也要打上記號。”

她滿臉拒絕:“會很疼的。”

到時候再被蕭大夫拿針刺,還不用麻沸散,她還要不要活了。

前世的時候,她經歷過這個,雖然那個感覺好像也不太記得了,她還是不想被蕭大夫刺。

確實是會有點疼,但這個主意是她提出來的,他又覺得非常好,便拿話哄她了。

“不疼的,一下子就過去了,哥哥做事會很幹淨利落。”

“不要。”她搖頭,手放在身後不肯拿出來。

“要不你先咬我?”

“一定要這樣子嗎?”她懊惱,沒事提什麼記號。

他頷首,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那,那還是我先咬你吧。”

沒準咬上霽月一口,他覺得痛了,就會心疼她,不咬她了。

他同意。

朝歌看了看他,目光落在他肩膀上。

還是咬肩膀上了,她對這個地方莫名的情有獨鍾。

她移了過去,稍微起了身,霽月說:“看好位置,一次咬成,要用力。”

她自然是知道要咬哪個位置。

前一世,她咬過那裡。

這一世,那裡完好無損。

她小心趴在他的肩頭,霽月便環抱住她的腰身。

這般的擁抱讓她微微一抖。

霽月的懷抱溫暖得很。

她牙齒輕輕印上,兩人頓時如同身在冰火兩重天。

她沒有立刻咬,虔誠的在上面親了一下。

霽月抱她的雙臂緊了緊。

讓她咬一口,沒讓她親。

她這樣會讓他失控的,會讓他忍不住想對她一頓親。

朝歌暗暗閉了一下眼,既然一定要咬,躲不過,她索性一狠心,一口咬上去。

為了一次成功,自然是要一氣呵成了。

霽月還是被咬得悶哼一聲,抱她的手臂又微微收緊了一些。

小丫頭騙子,咬這麼重幹啥。

朝歌鬆口,就見上面有一排整齊的牙印,帶著血跡。

她牙齒還是非常整齊的,她很滿意自己的牙齒,說:“咬好了,你看看。”

霽月便看了一眼,也很滿意。

小姑娘牙齒漂亮,咬出來的也漂亮。

朝歌本想關心他幾句,問他疼不疼之關的,霽月一邊攏上衣裳,一邊對她說:“去把錦語喚過來。”

朝歌知道他的意思,便忙去喚人。

錦語人正在外面,聽到傳他,快步進來了。

霽月吩咐他去把蕭歸流請過來,囑咐了一番。

待吩咐完這事,朝歌來到他面前,想到自己那一口,不無擔憂,問:“是不是很疼啊?”

“一點不疼。”自然是騙她的。

“那你也咬我吧。”她是拿出必死的決心了。

不過是咬一口,再被蕭大夫刺一會。

霽月都這般了,她疼就疼吧!

他好笑的看她,問:“想好了?”

這不是沒得選擇嗎?想好想不好,得都咬。

“想好了,但一會要讓蕭大夫給我用麻沸散。”

上一世蕭大夫就沒給用,說是用了會恢復得比較慢,現在是在手臂上,她倒覺得稍微恢復得慢點也沒有關係,反正也沒有人看見。

霽月便拿了帕子,讓她咬住。

朝歌想了想,還是咬住了帕子,她怕自己會疼得叫出來。

霽月便把她的右手臂拿了起來,袖子給她擼了上去,露出粉嫩的手臂,他道:“我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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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一臉視死如歸。

小姑娘細皮嫩肉,真的很好咬。

可小姑娘怕疼,他又有一絲的猶豫。

他低首,並沒有立刻咬上去,同樣很虔誠的在她手臂上親了一下,親得她渾身火花帶閃電,整個人都要化了,他卻忽然說:“哥哥捨不得咬你了。”

“……沒關係你咬吧。”她都下了疼死就疼死的決心了。

“便在這裡畫個吧。”

“畫什麼?”她詫異。

“畫個月吧。”

畫在她身上也是一樣的,便讓朝歌去取了筆,然後在她胳膊上畫出了一個月牙,和她說:“一會就照著這個刺上去。”這般也就免了她第二疼痛了。

又好看,又能代表他。

若是這般,先前也應該在霽月身上畫個符就好了,便免了她的咬。

她不由道:“可是你都疼過了。”

現在不咬她了,豈不是便宜她了。

他說:“你來抱抱哥哥,我就不疼了。”

明知道都是騙人的,朝歌還是安撫性的去抱了他一下,他也心滿意足的把人抱住,下額蹭在她的肩膀上。

抱了一會,朝歌微微起些身,又輕輕扒開他肩膀上的衣裳,看了一眼被咬過的地方,懊惱。

看樣子是咬重了,旁邊都青紫了,牙印的地方都是血跡。

當時只想著一口咬成的,便下了重口。

她一會喜歡,一會憂愁。

和他說了一次:“一會一定要讓蕭大夫給我用麻沸散,就算恢復得慢一點也沒有關係的。”

總好過疼上小半個時辰的吧?

霽月便說好。

輕輕捏了一下她粉嫩的臉,忍下想在她臉蛋上咬一口的衝動。

他說:“打上哥哥的記號,以後都是哥哥的人了。”

她傲然:“上將軍也一樣。”

他笑問:“一樣什麼?”

她不說,微微紅了臉,他知道的。

以後無論他到哪,也都是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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