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巍峨的天安殿外,後門有一處暖閣,幾個帶械侍衛守在閣子門口,閣子裡的煤球壁爐燒的正旺,冀國大長公主身著盛裝,端坐於主位,皇城司勾當公事藍繼宗恭恭敬敬的站立在一旁。

長公主睜著兩隻無神的眼睛若有所思,臉上卻有些激動的神色,嘴唇一張一合,不知在唸叨什麼。

李瑞琳在下首相陪,她有些奇怪自己母親的表情,這麼多年來母親一直是心若止水,即便是兩年前六姨媽(申國大長公主)去世時亦無今日之動容。

外間傳來元兒公主嘰嘰喳喳的說話聲,長公主收斂臉上的神色,吩咐李瑞琳將元兒和丁睿迎了進來,藍繼宗不待李瑞琳起身,趕緊出門將二人迎了進來。

丁睿進到閣子裡,長公主耳朵甚靈,微笑說道:“莫不是臺灣府小神童來了?”

丁睿忙躬身行禮道:“參見長公主,長公主過譽了,小子當不得“神童”二字。”

藍繼宗連忙上前向三人見禮,欣慰的瞅了瞅丁睿,當初在陳琳手裡接過任務時,他一開始還有些不以為然,然而丁睿這幾年的表現令他大吃一驚,想不到眼前的少年郎不過十來歲年紀,居然有如此驚天成就,大宋天下當真是後繼有人。

長公主點點頭,吩咐道:“元兒,你與瑞琳且去外間等候,藍都知也請外出稍候。”

藍繼宗躬身道:“是,謹遵長公主之令。”

元兒不解的問道:“姑姑,你才與睿哥哥見過一次,莫非還有甚子秘密不成。”

長公主搖了搖頭,正色道:“調皮精,姑姑有事相詢,你且下去,日後姑姑自然會告訴你。”

見姑姑對自己少有的一本正經,元兒吐了吐舌頭,有些不放心,李瑞琳卻拖著她走了出去。

丁睿心裡有些疑惑,不知長公主有何事要詢問自己,難道是問自己的大師兄之人品麼,不對啊,大師兄的情況元兒公主再清楚不過,何必來問自己?

長公主依然是一臉微笑,慈祥的向丁睿招招手,令丁睿上前。丁睿遲疑的走到長公主跟前,長公主伸出一雙肥厚的手掌,握住了丁睿的雙手。

兩人手掌甫一相握,丁睿感到手心裡傳來一股親人般的溫暖,長公主令他蹲下,抬起雙手,夾住丁睿的雙頰上下不住撫摸。

丁睿不由閉上眼睛,雖然和長公主是第二次見面,卻對長公主撫摸自己的臉龐沒有一絲反感,感覺就像是自己的長輩對自己的愛撫。

長公主閉上無神的眼睛,眼角濡溼,雙手似乎在打量丁睿的額頭、耳朵、鼻子、嘴巴、下頜,邊摸嘴裡邊輕輕唸叨:“真像、真像......”

良久之後長公主輕輕鬆開手掌,雙手有些顫抖,嘴角癟了好幾下,方才開口說道:“孩...好孩子,這十幾年可苦了你了。”

丁睿不解,搖頭說道:“長公主,小子自小有父母疼愛,長大後有師父教導,雖是學業繁多,小子並不以為苦。”

長公主苦笑一聲,心道民間再如何疼愛,怎比得上皇家的錦衣玉食,她說道:“孩子,坐老身一旁,講講你這十幾年的經歷給老身聽聽。”

丁睿依言往長公主身邊一坐,往日與真宗趙恆談笑的感覺彷彿又回到了心頭,他毫無保留的將自己這十幾年的成長歷程一一講述給長公主聽。

長公主邊聽邊頻頻點頭,聽完丁睿的講述,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心道真是天佑我大宋,有如此少年天才的輔佐,趙宋定然能千秋萬載傳承下去。

長公主摸索著端起案几上的茶水遞給丁睿,丁睿連連致謝,長公主慈祥的笑道:“孩子,數年之後自會有人告訴你一件至關重要之事,事關大宋天下安危,萬分重要,但今日你我相見之事連你師父也勿告知。。”

丁睿如墜雲霧之中,長公主又道:“孩子,你記住,在未科舉之前,萬萬不可娶親,也不可定親,即便定親只怕到時亦做不得數,切記切記。”

丁睿被長公主一番話說的雲裡霧裡,長公主似是知道他的心思,解釋道:“睿兒,這世上有些事不可不說,亦不可早說,相信老身,老身絕不會害你。你在京師若是有何解決不了之事,儘管來找老身,老身說句話還是管用的。”

長公主話一說完,丁睿抱拳行禮謝過,依然是一頭霧水,他其實早就隱隱覺得不對,不管是臺灣廂軍還是皇城司諸人,對自己那是分外恭敬客氣,似乎並非是看在師父和舅舅的面子上,如今長公主又如此親切對待自己,這其中必有蹊蹺。

一盞茶後,長公主帶著丁睿步出暖閣,吩咐回天安殿。元兒公主招了招手,笑嘻嘻的令一名小內侍領著丁睿去小花園,將耶律可小姑娘帶回天安殿。

長公主聽到元兒公主取笑丁睿與耶律可的話語,不由微微皺眉,隨即將丁睿招來,低聲說道:“睿哥兒,萬萬記住老身方才說過的話。”

丁睿天賦奇高,自然知曉這是提醒自己不可與耶律可有什麼瓜葛,他其實對男女之事並不甚了解,便點點頭表示遵從。

元兒公主和李瑞琳一左一右扶著長公主往天安殿走去,藍繼宗帶著禁衛隨後而行。丁睿卻是滿肚子的疑問目送長公主一行走遠,擔心耶律可等得不耐煩,便隨著小內侍扭頭走向小花園。

兩人剛走近園子大門,就聽到裡面有打鬥聲和耶律可尖利的呵斥聲,丁睿大急,一把推開前方的小內侍,大踏步跨入園門。

花園裡靠近園門處一片狼藉,積雪被踩的泥水飛濺,樹枝上的積雪飄落大半,耶律可手持一根光禿禿的樹枝與三個宿宮禁衛對峙,其餘的禁衛將她團團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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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頭的禁衛十將手持腰刀對著耶律可喝道:“小娘子,此處乃是大宋皇宮,肆意行兇視同造反,且連累父老家小,還不速速將樹枝放下,隨本將回皇城司受審。”

“呸”的一聲,耶律可狠狠的往地下吐了口唾沫,斥道:“明明是那兩個登徒子意圖非禮,你這軍士問也不問,便拔刀相向,助紂為孽,小女子怎能相信於你。”

“呦呵,小娘子大言不慚,我二人對你禮遇有加,原本想與你詩詞唱和,誰知你竟惡語相向,居然敢在皇宮裡毆打錢相孫子,該當何罪。”劉從德站在外圈趾高氣揚,跳著腳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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