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亢、張瓖、胡宿來到淡水正式就任,此處的縣衙還未正式建立,林貴平給他們撥了幾間木屋,三人你望著我我看著你,對著眼前連油漆都沒有刷的木屋一陣發呆。

張亢哭喪著臉,抱拳問道:“提舉,縣衙就是這般模樣麼。”

林貴平心中暗笑,當初剛上島時我等連房子都沒有,如今這般模樣比當初強的太多了,他也懶得理會這幾人,隨意說道:“兩位知縣和張縣丞,你們三位須在此艱苦創業,自己想法子搭建縣衙,醜話說在前頭,要人沒有,要錢沒問題,營田司大把銀錢,只要你們能僱到工匠。”

林貴平一走,張亢三人大眼瞪小眼,又是一陣發呆,三個光桿司令為難死了,一路上他們看到四處皆在大興土木,又哪裡能招到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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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宿嘆道:“算了,我們還是別指望興建縣衙,實在不行就先待在此處,收拾收拾也能住下,兩位父母官大人,你們還得去營田司交接政務。”

三人無奈只得脫下了一聲簇新的官袍,換上工衣,去商鋪裡買了掃帚、水桶、破布,自己動手搞清潔,忙乎了一個下午。

待到日頭落山,張亢一想還沒有睡覺的東西,連忙又跑到市場裡買了被褥,房間太少,三人只能擠在一間臥房裡。

入夜時分,三位縣官去市場裡隨便對付了一頓,回來的路上張亢嘆道:“創業真難啊,想想吳先生和林提舉、大師他們當初上島時一片荒涼,這幾年時日裡硬生生的開啟了局面,基隆縣如今遠遠強過其他州城。”

張瓖垂頭喪氣道:“確實不容易,我等看來也得艱苦許久了。“

胡宿啐道:“你二人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淡水縣最多半年便會大興,某還得去那鳥不拉屎的豐原縣,那才是一片荒涼,到時你二人要多多幫忙。”

翌日一早,三人去營田司交接政務,接收吏員,忙得腳不沾地,淡水縣衙逐步成型。

............

天聖元年秋,貢舉落第、流落在京師煙花巷子的柳七終於不想呆下去了,第四次落第的柳七準備下江南,去那繁華的蘇杭之地填詞為生,從此遠離貢舉,漂泊於江湖之中。

八月中秋後一個悽風冷雨的秋日裡,天空中飄蕩著綿綿細雨,蕭瑟的秋風掃蕩著樹枝上的黃葉,柳七終於要離開京師了,一夜纏綿後,蟲娘依依不捨的把柳七送到了汴河碼頭。

柳七凝望著蟲娘窈窕的身段、白玉般的臉頰,往事一幕幕湧上了心頭。

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在東京城繁華的長街蔡河灣,柳永與時稱“張三影”的安吉州張先相遇,一見如故,相談甚歡,隨後兩人在紫煙閣中詩酬酒和,高談闊論。

酒席上當然免不了歌女和侍兒作陪,紫煙閣的侍兒蟲娘第一次見到了柳七,那時的她還不到十歲。

蟲娘十五歲那年,紫煙閣的老鴇打算讓蟲蟲見客,她還特意請了剛從姑蘇回來的柳七,花重金讓柳七為蟲娘作詞,然後又找人譜了曲。

那是蟲娘第二次見到已經成名的柳七,看到柳七滄桑面容和蓋世的文采風流,成熟男人的魅力深深吸引了這個涉世未深的少女,她徹底傾倒在柳七那韻律文秀的詩詞裡。

蟲娘長大後第一次出臺,她一襲豔麗的紗裙,在紫煙閣舞臺上跳起了柔美的韻舞。

柳七在臺下用脈脈含情的眼神盯著她看,蟲娘又一次淪陷在柳七那幽深的眼神裡。

那晚,她下定了決心要把自己的純潔獻給柳七。有了柳七賦詞助陣,蟲娘當晚在紫煙閣紅透了半邊天,前來觀禮的富豪們紛紛一擲千金,只為當晚與她春宵一度。

蟲娘拒絕了那些土豪富翁,她寧願倒貼給柳七。看到老鴇本來開懷的笑容突然僵在臉上,蟲娘知道她讓老鴇損失了不少銀錢,但是她一口咬定了偏要如此。

蟲娘如願以償的和柳七同塌而眠,一昔纏綿,她喚柳七為七郎,柳七愛稱她蟲蟲,兩人雙宿雙飛,柳七情真意切的發誓要給蟲娘一個幸福的未來,蟲娘心中充滿了美好的期望。

但是柳七卻辜負了她的期望,貢舉名落孫山,柳七無奈惜別蟲娘,之後便流落西北塞外,大江南北。

天聖元年柳七又來京師趕考,與蟲娘再會,兩人一別經年,真是如膠似漆。

誰知柳七又一次落第了,流落京師日久,如今只好再度痛別蟲娘。

此刻兩人在碼頭處執手相看淚眼,船家催促著岸上的柳七道:“客官,若是再不快點,便趕不上去蘇州的蒸汽拖船。”

柳七眼中飽含熱淚,望向同樣淚水盈盈的蟲娘,似有千言萬語,卻是無力開口。

他身無分文,若不是曾公亮、尹洙、胡宿三人赴臺灣前留給了他二十幾貫錢,他連生活都成問題,此次下江南的盤纏也是一幫紅顏知己湊給他的。

想起自己前途縹緲,如何能給蟲娘安逸的生活,更不要說替她贖身。

一個是漂泊四方的落第舉子,一個是青春即將逝去的青樓紅小姐,此刻只恨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蜻蜓點水般的短暫歡愉,換來的卻是終生相思的淚水。

想到此處柳七一狠心,轉身離去,面對滾滾東去的河水,他不禁吟道:“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蟲娘,是七郎負了你,系我一生心,負你千行淚。”

蟲娘頓時淚如泉湧,失聲痛哭。

“好詞,好詞啊,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柳三變。”一句讚歎的聲音從碼頭處傳來。

蟲娘詫異的抬起淚臉看去,卻是個武將,一聲戎裝,英氣勃勃。

柳七抱拳問道:“兄臺過獎了,不知兄臺在何處為將,竟然知道柳某區區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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