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五日,一支延綿一兩裡的車隊在京兆府通往西京洛陽的官道上緩緩而行,一輛大車上,羅泥和臺灣廂軍都頭佔林、車隊的掌櫃正就著臺灣的花生、蠶豆飲酒敘話。這幾日羅泥知道佔林是駐紮在臺灣的廂軍副都頭,並曲意逢合,意圖將臺灣的狀況再核實一遍。

佔林咕嚕一聲喝乾了碗中的水酒,說道:“陳掌櫃,你就沒有蘇州老窖或是臺灣的烈酒,這等酒水實在沒勁。”

陳掌櫃苦笑道:“兄臺,這蘇州老窖和臺灣烈酒那是運進來多少都會哄搶一空,哪裡還能剩下。”

羅泥笑著問道:“佔都頭,聽聞大宋朝廷的禁軍不準飲酒,你是廂軍,想必軍紀要松些。”

佔林眼睛一鼓,說道:“羅首領,某家以前可是堂堂的上四軍禁軍。”

羅泥知道禁軍的待遇最好,戰力最強,不由笑道:“那都頭何以去了臺灣做廂軍。”

佔林一愕,知道羅泥根本不清楚臺灣的底細,不由哈哈大笑道:“大宋天下所有的禁軍,恨不得降職都想去臺灣當廂軍,某可是歷經數次比試、考核才能去的,幸虧當初父親逼著某家讀了兩年書,否則哪有某家的份?”

陳掌櫃笑道:“羅首領,這可是你不清楚囉,也不知道你這部族前世積了什麼德,能夠去臺灣。聽聞臺灣自從去歲將泰州三千多灶戶移民到了臺灣後,宣佈不再接受移民,想去的先要經過臺灣的考試,才能舉家搬遷。“

羅泥喝了口酒,捏開一粒花生邊嚼邊說道:“莫非臺灣真是那人間仙境。”

佔林搖頭道:“仙境倒是談不上,第一批上島的人可是吃足了苦,可如今的臺灣,百姓豐衣足食,吏治清明,可夜不閉戶。人人都要學習識字,孩童上學不要錢,你說是不是好地方。”

從佔林口中羅泥證實了自己那位好友說的不假,又問道:“聽聞臺灣有無數天授神技,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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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林傲然道:“那是自然,此次大敗夏軍,靠的就是某等臺灣的神兵利器,圍攻殺牛寨,禁軍無一死傷,斃敵八千多,豈是虛言。”

羅泥點頭讚許道:“卻是如此,此次禁軍讓我等刮目相看。”

佔林笑道:“臺灣廂軍可是比大宋禁軍厲害的多,你到了一看便知。”

羅泥掐媚的笑道:“佔都頭不妨說說,在下可是好奇的很。”

佔林正色道:“吳先生有言,大宋軍隊的宗旨便是保護大宋百姓,維護大宋朝廷和陛下,因此臺灣廂軍軍紀森嚴,羅首領提及這飲酒之事,臺灣廂軍規定,不可著戎裝飲酒、不可在軍營裡飲酒、當值時整日不得飲酒。還有更加嚴苛的軍紀,如不得拿老百姓一針一線,不得欺辱百姓,不準強買強賣,這一下兩下說不清楚。還有訓練時那簡直是把人往死裡練,練得不好,被罵的比狗還不如。但是吃食那的確是槓槓的,一日三餐的主食都是白米飯和白麵包子,餐餐有葷食,不是魚就是肉,且全是上好的油炒菜,軍餉也比禁軍稍稍高些。”

羅泥羨慕的看著佔林問道:“不知這從軍有何要求,某家那大郎年已十八,不知可否從軍。”

佔林道:“臺灣廂軍招募相當嚴苛,且廂軍不在臉上刺字,我等臉上的字都洗淨了。招募時每次都是提舉老爺親自過來挑選,祖宗十八代都要查對,不允許父輩有投靠過敵國的劣跡、不允許有吃官司的經歷等等。像爾等這般投誠的蕃人反倒查的頗松,去歲就有十個蕃人子弟進了廂軍,還受到了先生的親自接見,好好勉勵了一番。“

羅泥追問道:“那臺灣的吳先生真是學究天人?”

提及吳夢,佔林立刻露出崇敬的神色道:“沒有先生,也就沒有臺灣,也沒有此刻蒸蒸日上的大宋,更沒有此次的大勝,他可是臺灣的保護神,雖然雙腿殘疾,可路上碰見的人無論年紀大小,都躬身稱呼‘先生’。某來西北時,臺灣無帆無漿的自行蒸汽車船正在試航,想必此次回臺灣,我等就會坐上這等神船,這都是先生帶著弟子們搞出來的。”

陳掌櫃道:“某家盼那蒸汽車船真是望眼欲穿,天天坐在這大車上,實在不耐煩,若是有了蒸汽車船,沿著黃河直上,我等運輸軍糧可是容易許多。”

羅泥大駭,這船都可以自行了,這臺灣是個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經過西京洛陽,羅泥終於看到了傳說中富庶的中原大地,繁華的街道,玲琅滿目的商鋪,爭奇鬥豔的酒樓,讓佔林的族人們目不暇接,紛紛嘆息道能看到如此富庶的大宋城市,真是不虛此生了。

九月十五日,他們到了東京城,那巍峨高大,人流如織的京師,已經把這幫黃土高坡上山溝裡的土包子們完全驚呆了,一個個為還在山溝裡吃沙子的羌族人嘆息,何必在那裡好勇鬥狠,為了一丁點貧瘠的土地鬥的死去活來,來中原看看,瞧瞧人家過得是什麼生活。

禮賓司將他們一行人六百多人安排在城外的軍營暫住,羅泥身份特殊,和自己的渾家孩子們住進了迎賓館,只是皇帝已經病倒了,只怕頃刻間便會駕崩,恐怕是無法召見他們了。

佔林聞訊急忙找了皇城司的人打聽緣由,原來就在西北大戰爆發之際,朝廷裡發生了大事。大戰爆發前十日,丁謂倒臺了,終於倒在了一個美貌道姑劉德妙的手裡,丁謂最喜媚事鬼神,聞得有女道士劉德妙,專會裝神扮鬼,便請入家中,占卜休咎,因此這道姑時常出入丁謂私第。劉德妙頗有姿色,久而久之與丁謂第三子丁玘通勾搭成奸。

卻說如今的丁謂志得意滿,對劉娥也有些不恭敬起來,隨著趙恆病情時輕時重,他也時常對劉娥陽奉陰違,自然引起了劉娥的不滿,兩人兩年的聯盟已在破裂的邊緣。劉娥豈是那般容易放棄權利的人,也暗自思量如何對付丁謂。

丁謂卻想讓這道姑去迷惑皇后劉娥,於是向她說道:“你如此裝神弄鬼,能尋幾個錢呢?何不假託老附體,說是能知人生過去未來,豈不動聽麼?”劉德妙自然十分願意。當下丁謂就在花園裡面,打掃了三間房屋,作為劉德妙焚修之所,掛起許多神像。

這劉德妙又招好些徒弟,請了幾個客師,都是年輕女子,每日裡誦經拜懺,鐘鼓喧天,鐃鈸震地,走進去宛然是個廟宇,鬨動了汴京城裡的男男女女,都來燒香許願。劉娥身邊的內侍雷允恭便是內中的大施主,沒有一天不到的。又知道拜神求佛這些事情,是貴婦最相信的,便把劉德妙帶進宮去參見皇后劉娥。

此事被陳琳獲悉,他一直想為周懷政報仇,卻未尋到機會,如今知曉這個女道士後,立即命潛伏的囉卒查探,結果查來查去發現這個女道士卻是個摩尼教道士,這下就被陳琳抓住了一個大把柄,他老謀深算,也不吭聲,靜待丁謂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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