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承吉是慶州巡檢,三年前李德明進攻柔遠寨,楊承吉大敗而歸,幸虧朝廷緊急調派曹瑋就任曹瑋為副都總管、環慶秦州緣邊巡檢使,才嚇走了夏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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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是感激曹瑋,於是抱拳問道:“曹帥,需要末將如何配合?”

曹瑋道:“老夫在慶州巡視三日,當前往環洲巡視,兩位對外宣稱這並非大軍,而是送補給到環、慶二州,城內不少党項探子,故大軍也不進城,在城外安營紮寨,以防趙德明知曉。”

楊承吉看了看行進的大軍,這幾千人確實沒有一個身著盔甲的,全是灰色的棉布衣服,後面還跟著大批商賈車隊,車隊上豎著高高扎好的布囊,活像來往西北運送軍糧的大車。

張舜臣點了點頭道:“那曹帥進城否?”

曹瑋笑了笑道:“既然不欲讓党項人知曉,自然不進城,二位也無需過來接風,慶州城內党項耳目眾多,稍候接收完軍糧粉便回城去吧。”

從慶州府城到環州府城的道路是一條長長的峽谷,長約兩百裡,中間有一條河流,叫做馬嶺河(後世稱為環江)。

西北邊陲人煙稀少,樹木砍伐不多,此地有煤,隨便開採又不用錢,加之煤球爐的廣泛傳播,燒煤的百姓逐漸增多,宋代的馬嶺河便不似後世那般一半河水一般泥沙,如今照樣可以行船。

在慶州丟下一些商隊和武備,曹瑋一行沿著河谷北上,過了環慶二州交界處的府城寨,來到了慶州蕃部的馬嶺鎮。

馬嶺鎮往北十餘里有個蕃部,叫做殺牛族,領族帳二千餘戶,雖然內附大宋,卻憑藉險要地形聽調不聽宣,桀驁不馴,蛇鼠兩端,經常與党項李德明那邊互通聲氣,若不是吳夢提及切勿打草驚蛇,此次曹瑋就會帶著投石機將這殺牛族給滅了。

環慶二州像殺牛族這樣首鼠兩端的蕃部不少,如野雞族、布雅族、牛羊蘇家族等等,他們受過李繼遷的欺辱,也受過漢人的壓榨,便在兩國之間跳來跳去,誰給好處就聽誰的,時叛時降反覆無常。

而殺牛族佔據的地形太重要了,一旦反叛,出兵切斷馬嶺河的河谷,環慶兩州的軍隊便首尾不能相接,無法互相支援。故吳夢在條陳寫的很明白,擊敗李德明後,定要將這殺牛族的領地攻下,用以震懾兩州的蕃部。

隊伍行進三天,沿著河谷經方渠、木波鎮到了通遠縣城,亦是環州的府治。

環洲轄區只有一個縣--通遼縣,地域狹小,百姓甚少,縣內人口不到一萬,土地貧瘠,能夠播種的只有馬嶺河沿線峽谷之地。

如果不是為了防備党項、契丹、回鶻,此處沒有絲毫價值,反倒每年倒貼不少錢糧。如今隨著貿易的興起,倒是有了商隊來此,環洲的蕃部眾人下山來交易也越發密集,府城裡熱鬧了不少。

曹瑋同樣沒有進城,而是在環洲知州翟繼恩的陪同下,到洪德寨、烏倫寨、肅遠寨、四處巡視佈防,每個寨堡留下二十臺彈簧絞盤投石機和一百枚霹靂球,並告之後續會有補充,打完這一仗後遇有党項和蕃部擾邊,立即投擲霹靂球殺之,絕不手軟。

二月中,吳夢推薦的種世衡、趙禎身邊的供奉官安俊來到了渭州,進駐華崇縣,種世衡擔任華崇縣知縣,安俊任華崇縣駐泊禁軍指揮使,這完全是破格使用。

安俊從未打過仗,種世衡還是個普通書生,兩人接到了天上掉下來的巨大餡餅,迷迷糊糊的來到西北。

與兩人同時來到西北的還有林貴平帶領的臺灣廂軍,他們的主要任務是訓練西北禁軍弓弩兵和投石機軍士,此後每日西北邊境的十幾個軍營裡就會響起鬼哭狼嚎般的嗩吶聲。

住在一旁的百姓們以為宋軍在飲酒作樂,紛紛搖頭,心道要是夏州党項人入寇,這幫老爺兵如何能抵擋。

在環洲巡視到四月底,曹瑋再度啟程前往鎮戎軍佈防,按照年初擬定的計劃,七月入寇的党項騎兵會在此沿著烏侖河東竄,然後從環州北上迴歸党項,曹瑋在此處佈防三千精兵,全部是強弓硬弩、盔甲齊全,做好七月份對党項入寇的關門打狗。

佈防完成後曹瑋帶著剩餘的兩千士兵到達此次巡視的最後一站--渭州平涼城。

平涼是座古城,自夏商始便有百姓聚居於此,到了本朝,平涼共有人口兩萬餘人。

雖然史書記載語焉不詳,只言七月李德明入寇平涼、方渠,吳夢仔細看過地圖後,認為是党項是分成北、西兩路入寇。他推測西路的党項軍騎兵應該是從西邊隴山入寇,沿著汭河與白巖河的谷地東侵平涼城。

吳夢雖然不懂軍事,可地圖上標註的甚為詳細,平涼城此處,汭河和白巖河交匯於涇州,形成了狹長的三角形,這是一處死衚衕。

因此他策劃的方略中便是當西路的党項騎兵越過渭州的隴山開始,華亭出動大軍封閉汭河和白巖河的谷地,堵死他們西撤的道路,華亭、崇信、平涼和諸堡寨之禁軍聚殲党項騎兵。

史書記載北路党項軍是從自慶州北部的白馬川或者歸德川河谷入寇,那些首鼠兩端的蕃部睜只眼閉只眼放党項軍入寇,於是党項騎兵一直殺到了方渠以南,這裡是殺牛族的地盤,若說此事與殺牛族無關打死吳夢都不信。

他給出的方案是先全部放進來,待党項軍與殺牛族接上頭,幾路大軍圍攻,將党項軍與殺牛族聚殲於此,證據確鑿不容抵賴,也不至於引起環慶兩州的蕃部反感。

朝廷為了不打草驚蛇,這次連曹瑋也是秘密商人,只有各知州、巡檢和統兵的禁軍指揮使知曉,曹瑋到達平涼城後閉門不出,每日只接收軍報和給養。

三司出動廂軍和民夫大規模人力運送給養,咬著牙將一車車的兵器運到了西北邊境的各個州城堡寨,有些無法通行大車的地方,硬是用騾馬、驢子甚至是肩扛手提送到了指定的各個堡寨。

五月底,陝西路經略安撫使曹瑋秘密召開軍事會議,環洲、慶州、鎮戎軍、渭州各地知州和禁軍眾將齊聚平涼城外一個寨堡內。

曹瑋宣讀朝廷的密詔,告知文武官員,朝廷此次興師動眾的真正原因就是夏州將於七月中左右入寇平涼城和環州城。堂下眾人聽完朝廷的密詔後一片譁然。

環洲知州翟繼恩卻是有些不信,自從與夏州的李德明修好以後,夏州軍僅僅在天禧三年(1019年)入寇一次,侵犯柔遠寨,再無其他劣跡,當下問道:“撫帥,此事可是當真,這李德明素來恭順,豈會無緣無故冒犯大宋天威。”

曹瑋冷笑道:“翟知州以為那李德明是吃素的和尚不成,此事斷然可信,朝廷裡有高人將此次入寇的騎兵數量、入寇時日都講的詳詳細細,皇城司潛入興州的外事探子已傳回密報,夏州正在釋出徵召令,故意說是攻擊回鶻,實際定是入寇大宋。”

軍侯周美拱手問道:“撫帥,此次夏州軍從何處入寇。”

曹瑋吆喝一聲,眾人齊齊圍在了沙盤四周,曹瑋用短棍指著沙盤一一面授機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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