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睿上岸後,只見耶律奇滿臉笑容帶著耶律真和耶律可迎了過來,丁睿忙叉手行禮:“耶律官人、大衙內好,半年不見了,耶律小娘子也來了。”

耶律可看到丁睿,心裡極是歡喜,小鼻子卻“哼”了一聲,說道:“我來瞧瞧你會不會把牛皮吹破。”

耶律奇知道她又在耍小性子,便也不管他,對丁睿說道:“丁小哥風采猶勝年初啊,一路辛苦,先到帳篷歇息,此處苦寒,可無甚館驛客棧。”

丁睿笑道:“官人客氣了,只要生意順利那便萬事大吉。”

耶律奇到:“有蕭大王關照,哪會不順利,牛、馬都準備妥當,交割後裝船便是。”

丁睿吩咐隨從拖過來幾輛彈簧鋼板減震馬車,對耶律奇說道:“耶律官人,你且套上馬,坐上去瞧瞧跟年初的車又有何不同。”

耶律奇道:“難道更快不成。”

“官人坐上便知。”丁睿一臉憨笑。

耶律真拉過一匹馱馬,套在車上,四人上了馬車,耶律真駕著車便在海岸邊那坑坑窪窪的鹽鹼地上走動起來。

耶律奇發覺馬車比平常穩當不少,忙問道:“丁小哥,這馬車如此穩當,不知有何說法。”

“耶律官人請下車一觀,四人跳下車來,丁睿蹲下身去,指著車軸上的彈簧道:”便是此物起的作用,此物名為彈簧,乃是我臺灣百鍊精鋼打造而成,絕非普通鋼鐵能做。”

耶律奇三人看著彈簧嘖嘖稱奇,稍懂鍊鋼的耶律真知道這螺旋形的彈簧他們契丹決計做不出來,望著十三歲的少年郎,不緊臉現敬佩之色,只有耶律真還故意裝作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四人坐上馬車來到臨時搭建的營地,丁睿看見營地裡牛馬成群,知道契丹方面果真遵守信譽準備好了牛馬。

丁睿進賬後坐定,馬良駒拿著五個木盒子進來,叉手道:“三郎君,東西拿過來了。”

“謝過老馬,你這便歇息去吧。”丁睿道。

丁睿開啟木盒,拿出絲綢包裹的玻璃杯遞給耶律奇看,三人眼睛一下都變直了,耶律真驚訝道:”真是無色透明的水晶玻璃杯,這做工比我大遼皇宮裡的還要標緻!“

耶律奇左看右看,他本不是奢侈愛好之輩,看著也愛不釋手,便道:“丁小哥,這等寶物,賣價幾何。”

丁睿吹噓道:“此等寶物,我臺灣僅有十幾套,一套準備進獻我大宋官家,一套進獻太上皇,這十套便拿來契丹,稀世奇珍,價格當然不菲,至少兩千貫足錢一套。”

耶律奇和耶律真四隻眼睛緊盯丁睿,眼珠子都不動了,“丁小哥,你再說說,到底一套幾錢?”

丁睿以為說貴了,惴惴不安的道:“兩...兩千貫一套,耶律官人嫌貴麼。”

耶律奇怪怪的問道:“當真一套才兩千貫?”

丁睿大悔,知道開價開低了,看來這契丹老百姓雖然窮,契丹貴族卻富裕的很,可話已經說出口便不能反悔了,當下重重的點了點頭。

耶律真大喜道:“如此,便全賣於某家好了。”他尋思著可以賺上一大筆。

耶律奇卻是個謙謙君子,他不好意思說道:“丁小哥有所不知,這水晶杯我契丹皇親國戚尤其喜愛,大食西來之貨要價幾千貫,成色及不上你帶來的十之三四,要是如真兒所言,兩千貫賣與某家,實在太佔小哥便宜,實在愧不敢當。”

丁睿暗笑,這有何珍貴,基隆山上的石英砂多的是,燒製起來要多少有多少,同時也佩服耶律奇真是個實誠之人。

當下便回道:“就是這般實價,官人賣與水,賣多少便與小子無關。”

耶律奇道:“如此我便買下十四套,剩下一套送與新任南京留守蕭孝穆蕭大王。”

耶律奇這是暗示丁睿應該讓給蕭孝穆些好處,丁睿歪著腦袋想了一陣,不如乾脆下個大本,讓蕭孝穆看到自己的誠意,便道:“大官人,你全部拿下好了,蕭大王那處我便送他一套,這錢就不收了。”

耶律奇見丁睿如此大方,心中欣喜,這以後的生意可以做得更長久。

丁睿瞥見嘟著嘴的耶律可,想著這小娘子老是跟自己鬥氣,不如送她個杯子哄哄她,便走出帳篷外吩咐馬良駒去船上去拿杯子。

等馬良駒回來後,便把那一套遞給耶律奇:“大官人,請待我呈給蕭大王,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耶律奇笑眯眯的接了過去,心道真是孺子可教。

丁睿又掏出個杯子,走到耶律可面前,遞給她:”耶律小娘子,承蒙你多多關照,送你個小禮物。“

耶律可知道這東西奇貴,扭捏著不好意思接過,耶律奇忙道:“小哥,萬萬不可,某家已得利不少,這等貴重禮物豈可再收。”

丁睿笑道:“禮輕情意重。”便把杯子塞到耶律可手裡。耶律奇只得作罷。

晚間幾人就著耶律奇帶來的煤球爐和牛羊肉大吃了一頓火鍋。

翌日馬良駒和耶律真負責交割,耶律奇真是個信人,擔心丁睿貨物太多,帶了許多銅錢和金銀。

算完賬耶律奇還差臺灣五千多貫,他頗不好意思,丁睿卻是已經超出自己的計算很多了,便道:“官人不必心憂,這些銀錢便換牛換羊下次交易再給就是,寶物稀少,大車和酒水應有盡有,臺灣和契丹的生意長長久久。”

耶律奇哈哈一笑:“那便如此,明歲還是在此時,你看如何?”

隨之吩咐耶律真寫了張欠條給馬良駒。

丁睿學著古人的模樣跟耶律奇擊掌為誓,約定明年再來交易。五艘貨船輪流靠岸上牛上馬。

丁睿和耶律奇一家人依依惜別,耶律可這次再沒耍小性子,互道明年再見,走的時候耶律可突然喊道:“睿哥哥,我相信你沒吹牛了。”

丁睿扭頭向著她一臉燦爛的笑容,揮了揮手,耶律奇不好意思轉頭跑開,眾人便上船連夜起航,向著南方而去。

耶律奇和耶律真站在海邊,看著南下的船隊嘆道:“這小哥兒可不簡單啊,十三四歲,雖然人情世故尚嫌不足,但聰慧異常,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耶律真呵呵一笑,撓撓頭神秘的說道:“爹爹如此看好與他,不如,不如......”

“吞吞吐吐作甚,有話說來。”

耶律真不好意思的笑道:“某看小妹與他不錯,不如......”

耶律奇呵呵笑道:“那得看可兒有沒有這個福分了。”

耶律真不服氣道:“我等可是契丹皇族,這丁睿不過是個羈縻之州土司的外甥,他若能得到可兒的垂青才是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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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奇一掌拍到他的頭上,斥道:“北上南下必定經過登州海道,那處有大宋登州平海軍,可不是普通的軍隊,他們來去自如,一般人如何能做到,真兒,你也二十好幾了,機靈些。”

耶律真大悟,連連點頭。

自此,大宋和大遼的海邊榷場進行完了第一場貿易,讓雙方沒有預料到的是,不久後這個海邊的臨時榷場成為了宋遼的第六個榷場,吸引了包括日本、高麗兩國共同參與的國際性榷場。

滿載而歸的丁睿滿心歡喜,平時不沾酒的他也喝了幾杯酒,喝的滿臉通紅,最後是典型的牆走我不走,被馬良駒帶回了船艙。

順風船的速度就是快,在西北風的吹拂下船帆長的滿滿的,船頭劈開海浪疾駛,經過登州的時候又碰上了那位都虞侯,他遠遠看著船隊便划著海鶻船並肩而行向丁睿打招呼,丁睿一時高興拿出一塊銀兩便扔給了他。

乾興元年十月二十五日,丁睿帶著三艘船回到了基隆港,另外五艘便駛向淡水,船上的牛馬將歸河口使用。

丁睿的船上都是金銀財寶、銅錢以及部分牛馬,一到港口,他便讓馬良駒回去安排大車和人手,把這些牛啊馬的趕回去好生餵養,又讓營田司的人過來把錢財入庫。

營田司的衙門的官吏、衙役已經一月未發俸祿,一看到來了一船的錢財,頓時大喜,這下俸祿快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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