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是誰打了我的小弟啊？”
遠處，一個語氣輕佻的聲音傳來。眾人尋聲望去，發現一個乾瘦青年領著剛剛那幾個逃跑的小混混朝眾人走來。
到了近前，乾瘦青年掃視了一圈，最後把目光停留在了方秦身上，嗤笑一聲，道：“我還以為是誰這麼大膽子呢？原來是幾位士兵大人啊，這幾個小兔崽子還真是不長眼啊！嘖嘖。”
“怎麼？你還想來挑事嗎？”耶爾卡斯向前跨了一大步，目光灼灼地盯著乾瘦青年，就是這個傢伙盯上了自己的妹妹嗎？耶爾卡斯現在非常想揍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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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點，耶爾卡斯。”方秦伸手摁住了耶爾卡斯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衝動。
這時，老二走到了方秦附近，低聲道：“這個人是這條街區新的頭目，這裡的人都叫他瘋子。”
瘋子？方秦開始打量起眼前這個名叫瘋子的乾瘦青年，一個幹練的寸頭，長相清秀，皮膚略顯蒼白但看起來還算健康，唯一有點特色的是他的眼睛，深邃而沉靜，即使言行舉止極為輕佻，但是他的眼神卻猶如一灘死水，古井無波。
“你的手下是我打的，你有什麼事情嗎？”方秦能感覺到這個名叫瘋子的人來意不善，也從他的話語間感覺到了濃濃的火藥味。不過，他有點想不通，這個小混混莫非敢對士兵出手嗎？雖然方秦並未把這些人放在眼裡，但他很好奇，在遺民區裡，真的有敢對士兵出手的人嗎？
“有事？不敢不敢！我哪裡敢找士兵大人的麻煩？”瘋子趕忙揮了揮手，頓了頓，又轉口道：“不過我這做大哥的，小弟被人打了，我總不能沒表示是不，不然我也混不下去了。”
“行，你劃道吧。”方秦倒是不在意這個瘋子，但是耶爾卡斯的妹妹還生活在這裡，他並不想把這些無賴得罪的太死，免得他們在暗地耍小動作。
“好說好說。”瘋子裝模作樣地對方秦抱了下拳頭，接著道：“既然士兵大人讓我劃道，那我就直說了。你，跪下來給我這幾個小弟道個歉，磕三個響頭，這事就算了了，你看行嗎？士兵大人。”瘋子說著，嘴角彎起了一個詭異地弧度。
“你說什麼？混蛋你有種再說一次！”方秦還未說話，旁邊的耶爾卡斯和魏小胖就忍不住了，連聲呵斥道。
“別生氣，我就這麼一說。想來這位士兵大人也不會向我們這些低賤的遺民低頭道歉吧。”瘋子絲毫不把兩人的呵斥放在眼裡，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接著道：“其實也沒什麼關係，你們是士兵，我一個賤民奈你們不何。但你們還是要記住哦，你們身後的那個小丫頭還在遺民區呢，而且很不幸的是，她還在我的勢力範圍內呢！”
瘋子說著，陰險地笑了笑，接著手一擺，喝道：“咱們走！以後，還來日方長呢！”
“等等！”方秦抬手叫住了欲要離開的瘋子，他笑眯眯地看著瘋子，眼中有精光閃爍，“你是在威脅我嗎？”
這個瘋子是真的瘋了嗎？公然威脅一個士兵，他是真的不怕死嗎？
“哪敢！哪敢！”瘋子面帶驚訝地連連擺手，“我只是在給士兵大人一個忠告罷了，不然免得下次士兵大人再來這裡的時候，會受不了我給士兵大人準備的驚喜哦。或許這個小丫頭會少一條胳膊，或者少一條腿，又或者被我給賣出去供那些喜歡淫樂的傢伙玩耍去了呢？也不一定嘛。”
瘋子並不是在虛張聲勢，在遺民區裡，他確實能做到這樣的事情。在這個三不管的地帶，只要不直接鬧出人命，基本不會有什麼大事，況且耶爾卡斯的妹妹還居住在這條街上。
“隊長，你別聽他的。我可以讓老耶的妹妹去我們那條街，在那裡二哥會罩住她的。”魏小胖走上前，對著方秦說道。
方秦聞言轉頭看向老二，可老二還未表態，瘋子就又接著道：“說得好！小胖子，看來你又換了個主子拍馬屁了，不錯！”
瘋子笑了笑，接著道：“雖然你們的想法不錯，不過我很想問你們一件事，你把這個小丫頭給弄過去之後，她每個月的口糧由誰負責呢？她今年的口糧還是在我的手下，你們街區準備把誰的口糧讓給她一份啊？還是說，你們就準備讓她不吃不喝一直到下次統計去？哦，順帶提醒一下，距離下一次統計還有六個月。”
的確，瘋子說的這個問題很現實。所有人的口糧都是固定的，芙麗雅雖然過去了，但她今年的口糧依舊還在瘋子的名下，這個瘋子總不見得會好到把口糧給她送過去吧？
就在這時，方秦身旁的耶爾卡斯默默地抽出了自己的刃劍，雙眼通紅大步地朝瘋子走了過去。
“耶爾卡斯（老耶），回來（你幹什麼）！”方秦和魏小胖趕忙上前摁住了耶爾卡斯，把他壓倒在了地上。
“領隊，你讓我殺了他，你讓我殺了他。”耶爾卡斯拼命地在地上掙扎著，嘴裡發出了野獸般的低吼。
方秦還未來得及答話，一旁的瘋子又道：“好啊！來殺我啊！我保證不還手！老子賤命一條，你們可金貴著呢，值得！另外提醒你一句，要殺就要把我們都殺光，不然只殺了我，我的這些小弟依然會好好“照顧”那個小丫頭的哦。”後面那幾個小混混還非常配合地露出了淫笑。
耶爾卡斯聞言又拼命地掙扎了起來，方秦使勁地按住了他，喝了一句：“冷靜點，一切我來處理！”說著，方秦緩步走上前，一直走到了瘋子的面前才停下，兩人的距離貼的很近，彼此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你叫瘋子，對吧。”
“沒錯！給面子就叫聲瘋子哥，不然說什麼都是屁話。”瘋子語氣輕佻，十分張揚跋扈。
“你還不配。”方秦搖搖頭，凝視著瘋子，道：“你就這麼想讓我殺了你嗎？”
“可不是嘛，你們可金貴著呢，怎麼算都是我賺，這生意不虧！”瘋子笑了笑，絲毫不在意方秦那沒有重量的威脅。
“你認為我殺了你，還需要給你陪葬？”方秦好笑似的看了瘋子一眼，接著語氣一變，凝聲道：“你終究只是一個遺民，儘管還算有點頭腦，但眼界還是太窄了。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可以殺了你們全部，而且你們還只能枉死，知道嗎？”
方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身上已經散發出實質性的殺氣了，他是真的暴怒了，這個叫瘋子的人一而再的威脅他，並且還拿耶爾卡斯的妹妹作為籌碼，實在是觸犯了他的底線。他不介意在這裡充當一次劊子手，殺光這條街屬於瘋子的勢力，雖然這會消耗掉他的二等軍功，但此時他根本不想再去計較這些東西了。
方秦此時的氣勢很嚇人，在場的人基本都感覺到了方秦滔天的怒火，不由得心裡一顫。然而，對面那個瘋子卻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笑得更深了。
這傢伙，並不是故意挑釁，他是真的不怕死。方秦看著此時瘋子的態度，他確信了這一點。
這是一個從某種層面來講很了不起的人，不要命，不怕死，而且還特別能忍。遇事沉著冷靜，絲毫不見其慌亂，這個人若不是生在遺民區，或許能成為一個人物。
也正是瘋子此時的態度，讓方秦收斂了自己的殺氣，他不想做無意義的事情，而且就在剛才，他忽然萌生出了另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