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飛濺,下一刻,楚醉手中利劍便又劃傷了兩個人的喉嚨。

眼看略過了一眾人就要衝出門口,又被更多的護衛圍起來,楚醉再次拼殺,身體的劇痛導致視線越來越模糊,血腥氣撲鼻而來,她再也分辨不清方向。

難道,今日真要被這傢伙......

不,哪怕拼個散魂再找一個人上身,也決不能如此。

她想要凝結鬼氣掙扎出這具身體,不想著身體早已承受不住,怦然倒地,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可惡!此女越獄且公然行刺本宮,給我亂刀砍死!”太子氣急敗壞,盯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少女。

護衛們刀鋒紛紛舉起,直接對準了地上的女子齊齊砍下去。

下一刻,血花飛濺,一瞬間的乍亮晃了太子的眼,他被迫閉目,再次試探著將眼睛睜開一條縫之時,竟看見了院中護衛盡數流血倒地。

而那唯一站著的,竟然是——隨遇!

隨遇低頭心疼的抱著清瘦的女子,看著她幾乎拼的鬼氣盡散,最終竟還是來晚了一步嗎?

“醉兒......”他微微啟唇,肝腸寸斷的叫了一聲,希望懷裡的人能夠聽得見。

懷中女子唇角微動,“你怎麼......才來......”

這有氣無力的一句話,聽起來竟像是斥責,是他疏忽,只想護著她一步步完成她的復仇,卻疏忽了皇宮的權鬥。

“隨遇,他行刺我,你不能帶走她——”太子見隨遇要走奮力嘶吼:“我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我是太子——”

隨遇眉頭緊皺,並不想與他多言,只回頭看了他一眼,眸中溫皇色的光亮大震,一瞬間射出兩道光直接刺向了太子雙腿之間。

血花炸裂,太子大吼一聲攤到在地,不停掙扎。

“隨遇——我要你的命——”

隨遇轉身離開,身體驟然化作萬點星光,一瞬間消失在太子東宮,回到了攝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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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昭陽殿,皇帝正為批閱奏摺很是頭疼,不曾想竟忽然傳入耳朵一聲殺豬般的叫喊:“父皇,請您處置隨遇——”

皇帝抬頭,看了看滿身是血被抬進來的太子,眸色忽然沉下來。

太子掩面哭泣:“父皇,隨遇夥同楚醉那個賤人,他......他......”

言到此處,太子更加心痛,簡直是欲哭無淚。

皇帝揉了揉突突亂跳的眉心,他記得,多年前隨遇也同那鬼祭司有關係,莫非那楚醉真是鬼祭司?

不可能,他覺得也只是重名而已,畢竟當年鬼祭司的死,他也脫不了干係,若楚醉真是鬼祭司,和隨遇聯合起來,整個大越王朝或將在頃刻間毀於一旦。

“若真是她二人出手,你怕是臉命都沒了!”皇帝思考過後,簡單開口。

“不是啊——父皇,真是他二人......”

“是嗎?那你告訴朕,楚醉明明被朕關進了牢裡,為何會出現在你的東宮?!”皇帝此話聲音不大,天子的威嚴卻讓太子瞬間啞口無言。

皇帝看看這唯一的嫡出之子,眉間漸漸升起些煩躁之色,隨後擺擺手道:

“罷了!楚醉是不是鬼這件案子交給你審理,這也算彌補你了,快去治傷吧!”

太子幾乎熱淚盈眶道:“是!多謝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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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府,隨遇將懷中的女子放下,開始輕輕給她療傷,漸漸抽取了她體內的軟骨散,再輕輕將她放好。

唇色蒼白守在床邊,彷彿這一切都是他的過錯。

與此同時,天牢裡發現她不見了的燕傾城也焦急的等著。

他想保護她,可是她讓他留在這裡。

月明星稀,有月色透過百葉窗打到楚醉的眼睛上,她才悠悠轉醒,看著身旁面色蒼白的隨遇。

一見她醒來,隨遇眸子忽然亮了亮,唇角滿是欣喜,“醉兒,你醒了!”

“隨遇......”楚醉緩緩開口,嗓音乾澀,一時間勾疼了隨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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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你去找法力吧,別透過父皇了!”隨遇緩緩張口,心中疼痛難忍,若是可以,他寧願用自己的性命換楚醉的性命,他放在心尖上護了十幾年的人,被太子這樣迫害。

看來,這儲君之位,怕是要易主了。

“隨遇?”楚醉忽然抬頭望他,目光真誠,“你真的愛我嗎?”

隨遇被這樣的眸子盯得微微一愣,所有的堅硬外殼似乎都會被這樣的眸光擊潰,一瞬間讓人淪陷。

“我愛你。”他張口,終於說出了這十幾年他一直不敢說出口的話,“我想守著你,想讓你遨遊在這天地之間,讓你做最好的自己!”

仔細想想,的確是這樣,自重生以來,隨遇對她一向都是千好萬好,雖方式有所不同,但總是在幫她。

“為什麼?”

可每次問道為什麼,隨遇又總是一笑置之,她相信隨遇眼眸裡的深情做不了假,可是......

究竟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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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太子以楚醉是鬼的罪名親自開堂審理,坐在大理寺的主位上,依然是無上威嚴,讓人不敢褻瀆。

“帶犯人!”

隨著一聲乾脆利落的帶犯人,楚醉被林境拉著帶到堂上。

林境手中又換了一條新的皮鞭,惡狠狠的將楚醉往前一推,厲聲道:“跪下!”

“撲通——”

楚醉乖乖跪倒在地,這讓林境始料不及,本來還以為她會反抗一下,再名正言順的打她兩鞭子出出氣,可是人家就這樣好好地跪下了?

她不是罪狂妄的嗎?她不是太學學究嗎?

她的傲氣呢?她的風骨呢?

見林境遲遲不離開,楚醉回頭看他一眼笑笑道:“林牢頭還不走?”

林境手中鞭子落空,罵了一句“孬種”悻悻離開。

楚醉笑的溫和,她是有點傲氣,但她又不是傻子,明擺著就算受點苦也要跪下,那還不如選擇不受苦的方式呢,跪一跪,又不會少層皮。

“學究?”

楚醉聞聲回頭,看見司逸辰正跟她打招呼,她微笑回禮,這一場審理正是太學假期期間,引了太學裡所有的學生殿外觀看。

見楚醉如此不嚴肅,太子額頭瞬間青筋暴起。

“啪”的一聲,驚堂木落桌,四周寂靜,鴉雀無聲。

“堂下何人?”

楚醉忽然被他這一句話逗笑了,這基本上是每一位審案的官員專屬的開場白,可是如今太子對她說,未免有些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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