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兩個影子拉的斜長,交疊在一起,影影綽綽。

等走的夠遠了,修長孤傲的少年揹著身上醉了酒的女孩子,走上一段陡峭由很多窄小的階梯組成的的臺階。

在那一條長到一眼看不到盡頭,似乎沒有終點的走廊上,女孩帶著幾分孩子氣,惡作劇似的輕輕在少年耳邊吹了一口氣,攜著幾分微醺的酒意藉著那絲絲冷氣縈繞在少年身邊,醉人而不自知。

少年的步伐忽然之間停了下來,然後飛快的放下身上的女孩。“你醒了。”

“你不也醒了嗎?”影夢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身影有些搖晃,方法還有些許醉意,可吐字卻清晰的不可思議。

“這麼快清醒,真讓人懷疑你到底有沒有醉。”弦青低著頭,深深地望著影夢深沉瀲灩的眸光。

“同樣的話還給你。”影夢眉梢微挑,醉意微醺,笑起來多了一分風情。

“我醉了。”弦青微垂著眸,餘光透著絲絲隱忍的寒涼。

“那我也醉了。”影夢白皙手指支著漂亮額角,逆著光,慵懶中多了幾分清透。

“那舞不像是醉了的人可以跳得出來的。”弦青一把攥住影夢的手腕,用力往前一拉。

被制住的影夢眼底閃過幾絲微光,那舞到底有什麼問題,能讓他們一個兩個這麼激動,未來那個人天天跳也沒見出什麼問題,莫非……

等等,那個人是誰?好像姓香。

影夢心中心思百轉千回,面上平平淡淡,整個放鬆,沒有絲毫掙扎。“都說是醒了。”

“你什麼時候清醒的?”弦青松開了鉗制住影夢的手,將影夢抵在牆壁邊,目光晦暗難明。

“在站上去的那一刻,在開始跳舞的那一刻,想起了一個人。”影夢眉心微跳,注意到弦青眼中的冷光,感覺到空氣中的波動,意識到什麼,乾脆利落的放開腦域。她說過絕不會對他撒謊。“她說舞是神聖的。要麼不跳,如果要跳,那便要認真。於是醒了。”

“很重要的人嗎?”弦青長指緩緩,落在她心口位子,眸光晦深。

“不算。”影夢停頓一下,略微這麼一想,又接到。“是很重要的那個人的女人。”

說到這裡,影夢微微勾著纖薄漂亮的唇瓣,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來。

沒錯。她想起了。她記得她眉間

的一顆硃砂痣,手上的蘭花指,一雙眼流轉著驚心動魄的蠱惑,一身青衫似竹。她終於記起她的名字了。

那個人,她叫香雪。是的香雪,她想起了。那個人是楊蒼的未婚妻,哦,也可能是前未婚妻。但不管如何香雪永遠是她的嫂子。

真正的傾國美人。哪怕身敗名裂,墮入風塵,依舊一身正氣,是真正的仙。

她最後死在了那漫天大雪之中,那鮮紅的血濺出一朵朵梅,應了她的名字,活得如同這世間那繁華如夢境般又彷徨的雪。

蒼白的天地間,卻容不下這清純美人,像極了這首詞,像極了她的人生。

她在思考 ……躁鬱一下子湧上心頭。弦青驀然之間抬眸,黑眸中泛著無盡的寒意,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無處安置,不斷升騰的暴虐感。“以後這舞不要再跳。”

“為什麼。”影夢腳尖脫離地面,脖子上傳來的力道讓她微微仰頭,她沒有一絲掙扎,每塊肌肉都異常的放鬆,她淡淡的看著弦青。“我要一個為什麼。”

“聽我的。”弦青呆愣了下來,卻又在瞬間收斂,快的連一直盯著他的影夢都沒有捕捉到。

“我需要一個為什麼。”影夢懶懶的開口,語氣冰冷又囂張,帶著隱隱邪氣,有幾分不耐煩。“你還不是仙君大人。能讓我無條件服從的只有仙君大人。”

“因為這是香家只傳嫡系的舞曲。”弦青微微眯著眸子,白皙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敲擊著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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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此嗎?”影夢語氣難辨。

弦青遲鈍了一下,這明顯的遲鈍。很明顯,告訴影夢不止。

兩人相視無言,目光相織。

過了一會,弦青慢條斯理的嘖了一聲。“能學到這舞你也是有本事。”接著他把影夢放了下來,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與生俱來的清冷矜貴。兩人一前一後走向黑暗的通道,一路無言。

“那個人呢?”弦青突然冒出一句。

“誰?”影夢淡淡的反問。

弦青:“對你重要的那人。”

影夢:“你不會和那種小人物有牽扯。”

“看來,未來的我不知道啊。”弦青眼底沁出了許些涼意,深深的望了影夢一眼。“你把他保護的很好。”

“如果保護的好就不會死了。”影夢低嘆一聲,

語氣中帶著自嘲。“從來都是他護我……”

弦青微微垂目遮掩住鳳眼中的陰鬱,薄唇輕抿著。“沒去找過魂魄嗎?”

“聖元動手會留魂魄嗎?”影夢眉宇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眼底閃過兩下紅光。

“聖元動手會讓你知道?”弦青神情顯得幾分意味非明。

“在未來,仙界能調動讓悟道者魂飛魄散,還能匿藏使用者氣息的法器只有兩人。”影夢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微微垂眸遮掩住了那狹長墨色黑眸之中的不平靜。“我看到了南仙界的人……”

“一個個互相有血海深仇,卻只能假裝和平的聊天。”弦青薄唇微勾,低沉的嗓音透著似笑非笑的意味,不知道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在說給影夢聽。“真是幸苦你了。”

南仙界的人……刻意用不留痕跡的法器,又怎麼會選自己人呢?有錢,找個沒關聯的人很難嗎?

她是真不懂,還是不願懂?

可笑,她也是身在深淵中的人,怎麼會忽略身在深淵中的人對光有多麼偏執。

鬼才訓練營:一個人若認知自己擁有一切,便不會有任何拼命的行為。但一個人若認定自己從未擁有過什麼的話,他的感知會扭曲變形知道,為了抓住已有的可以跨過一切原則。

“或許你應該只交有足夠實力的朋友。”弦青微微勾了勾纖薄唇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清淺笑意。

“何必呢?眼下你對我的感覺,不過是匱乏的典故,圖個不痛快罷了。”影夢歪了下頭,答的平平淡淡。“未來的你不會這麼幼稚。”

“哦,拭目以待。”弦青氣質平靜而淡冷,隱沒了眼底的冷戾鋒芒。

“聖元有句話說對了。”影夢眸色微深,長睫下的灰暗眼瞳似是空洞,卻又像是裝滿了什麼。“你經歷過黑暗,見過光。人生圓滿以後,明明有能力的你,卻吝嗇的不願向如同曾經你的人伸出援手,反而希望他人和你一樣沾染黑暗。”

“你希望透過影響我,改變自己的命運嗎?”弦青修長冰涼的手指微微用力,按住影夢背部壓向了自己。

影夢沒有掙扎,被迫前傾,與那清冷淡香撞了個滿懷。

弦青微微眯起狹長的眸,眼瞳似乎靜止了一瞬間。影夢精緻的容顏微微露出一絲純淨乖軟的笑意,她知道弦青讀取了她的腦域,收到了她準備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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