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 ?陰風越來越大,怨氣越來越重,伴隨著尖叫聲和怨魂發出的恐怖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影夢被怨魂掐著脖子從地上拎了起來,可惜怨魂沒有在少女臉上找得到半分恐懼和怨恨。除了溫婉的微笑什麼也沒有。

“你不害怕嗎?”還沒有等到影夢的回答,怨魂就已經自顧自的否定了,言語之間有些激動:“不!你一定是在強裝鎮定。”她的神情看起來有些魔怔了,眼底流露的恨意是那麼的刻骨。“你是魔,最擅長騙人。你露出這樣勝券在握的微笑,不過是想讓我害怕吧。你毫無反抗之力。你有什麼資格呀!”

影夢知道怨魂是在玩心理戰,為了慢慢折磨她。沒有輕易下手是為了報復的爽感。

如果放在之前,他不介意受點傷。安撫一下自己內心深處的愧疚。但現在,對方提及了不該提及的人。他有什麼資格提及那個人!

影夢脖子被掐著,被迫仰著頭,但她姿容依舊從容,嫣紅的唇角帶著柔柔的笑意。“你知道嗎?你有罪呀。如果當初你們有一個人停下,有一個人去阻止旁邊的人,有一個人願意告訴我沒事,別怕。我都不會變成今天這樣。可惜,沒有。

你們都認為自己是正義的使者,或者被恐懼矇蔽了雙眼。只想讓我死,讓我滾,讓我徹底消失在這世間,你告訴我。如果你被這樣對待,你會瘋嗎?”

怨魂看著不為所動的身影,咬了咬牙,眼神瘋狂而扭曲,直接往影夢的心臟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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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髮之刻,他的手被影夢扣住了。這怎麼可能,她怎麼還有力氣。

“我給過你機會了。”影夢嘆了口氣,輕笑出聲。“反派死於話多。”

怨魂臉上閃過一絲恐慌。“你幹了什麼!”

只見無數的黑氣從怨魂手心鑽進影夢的體內,漸漸與影夢融合。

影夢的氣息逐漸變得混實而強大,身上的傷勢也在恢復。而怨魂瞳孔微微一縮,本來透明的身子居然開始消散。身體虛虛實實,最後“砰”的一下,像玻璃被砸碎了一般,分裂成無數個碎片,被影夢盡數吸收。

影夢在空中盤膝,閉目養神,緩緩落於地上。

不好意思,掐別人的脖子是要付出代價的,尤其是掐比自己強的人。

看來當初他自己的死並沒有給他一個教訓。不要隨便欺辱強者,哪怕他

們暫時不會反抗。

影夢嘲諷的笑了笑。如果別人在那個狀態,可能就真的毫無還手之力了吧。可惜對於她來說,就是想睡覺了,剛好有枕頭。

她本來重傷了,正愁沒法補充能量。

她全身上下都被陰氣侵蝕過,對於她來說怨氣便是大補。怨氣那麼強的靈體,對於別人來說是致命的威脅,對於她來說便是十全大補湯。

既然對方千方百計的過來給她送能量,而且她給了那人跑的機會,那人還硬把能量往她身上塞,她怎麼能不接受呢?

這個陣法主要靠怨氣調動,而陣眼便是召喚出來的怨恨。也不知道是怎麼做的,居然可以出現一個隨機且靈活的陣眼。

怨魂被吸收以後,陣眼自然損壞,幻境也消失了。

這裡是一個封閉的房間,因為霧氣看起來距離很遠,但當霧氣散去這裡大概也只有三平方米左右。

在影夢閉眼調息之時,遠處的弦青,皺了皺眉,手指微微顫動,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淡淡的視線掃了掃四周。想要做起來,卻感覺周身傳來一陣刺痛,默默的用神識掃了一遍身體,發現身上骨頭斷了幾根,尾巴粉碎性骨折。

他沒說什麼,但是從周身散發著冷冽的寒冷和骨子裡透著薄涼和疏離,可以看出他不是很開心。弦青隨手拿出幾顆靈丹服下,調息片刻便恢復過來。

弦青看到在石板上盤膝而坐的少女,乾淨精緻的眉宇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影夢身上散發著一種讓他很不舒服的氣息。他說不出來是什麼,但是就是覺得怪怪的。

影夢似乎察覺到了他打量的眼光,緩緩睜開眼。那一雙眼睛中帶著慈悲以及憐憫,彷彿已看透世間一切苦難,從此無悲無喜,只求渡化蒼生。

她抬眸對上弦青的眼睛。那是一雙疏朗清雅,彷彿獨立於紅塵之外,不沾一絲塵埃的眸。

兩人在狹小的空間中互相對視,一個神聖純淨,彷彿觀世音,一個寧靜致遠,如隱士高人。

影夢露出一抹溫文爾雅的微笑。“又見面了,弦青。”

弦青抿了抿唇畔,神情冷酷薄涼,不對勁,他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眼前的人好像那個人。沒錯,就是這種悲天憫人的氣質,這種從骨子裡散發出的溫柔,真是令人惡心。

從理智上來

說,他並沒有多討厭聖元。他們只是價值觀不一樣罷了。

聖元看到了他沒有看見的美,而激發他敏感的唯一本體規律,又恰恰是聖元所忽視的。

聖元是個藝術家,他熱愛美。弦青是一個政治家,他熱愛權力。彼此都覺得對方忽視了大好機會。

聖元的目的是剷除這世間所有不美的事物,而弦青想要的只是絕對的權力,能讓世間再也沒有人能踩在他頭上的權利。

聖元的動機是出自於同情心和利他主義,為天下蒼生的權利而奮鬥。起點不錯,只是出了點事情,導致他劍走偏鋒變得極端,認為毀滅才是新生的開始。

另一方面,弦青只是潛心追隨權力的巔峰,為自身的權利不惜一切代價。

聖元視權力為手段,而弦青視權力為終極目標。

兩人的道德觀目標相差甚遠。導致感性上兩人誰也看不慣誰。

弦青看向影夢。從小養大的孩子,這是整歪了嗎?

他清冽冷漠的嗓音,不冷不淡,如冬天的飛雪,不近人情。“好久不見,影姑娘,或者我應該稱姑娘為即將入魔的瘋子。”

影夢聽到這話,眼中漾起微微漣漪,下一瞬又變得平寂無波。原來是要清醒入魔。

原來所謂的清醒入魔就是將心魔和本體融合。她還以為有多麼高深莫測呢。不過就是將一個破碎的鏡子重新沾回去罷了。本質上也沒什麼變化嘛,她還是她。

“有區別嗎?”影夢平和的笑了笑。“你不是嗎?”

弦青眸色微冷,清冷眉眼看不出絲毫變化,語氣淡淡的。“我勸你冷靜下,不要讓聖元的計劃得逞。”

影夢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那該怎麼辦呢?讓你的計劃得逞嗎?開心一點吧。現在的情況不是你想要的嗎?你最開始接近我不就是懷疑我是預言中的那個人嗎?”

弦青微微額首氣質清冷矜貴,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薄涼淡漠。

他毫不猶豫地承認了,畢竟這本來就是他的目的,既然已經被看穿了便沒有否認的意義。

影夢輕聲笑了笑,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緩步接近弦青,聲音溫柔,好似情人之間的低語。“所以呢?你也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你也想找到那個人對嗎?請問這樣的你和聖元有什麼區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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